沈小夏笑意盈盈的看向江砚，她也觉得江砚的眼光不错。
江砚握着沈小夏的手，“主要是想给夏夏一个真正的家，我记得你们当知青那会儿，最盼望的不就是有个安稳的属于自己的家吗？”
一句话勾起了大家的回忆，贺廷远感慨道，“那个时候虽然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就是感觉很不安稳。”
“可不是，”谢云珩接话，“最开始真挺彷徨的，对那个地方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现在好了，”韩竹心打破短暂的沉默，“咱们都回城了，也都有了各自的事业，江砚和夏夏还有了这么漂亮的房子，来，为他们美好的新生活干一杯！”
沈小夏端起茶杯与她碰了一下，“你也不差。”
韩竹心现在与贺廷远的感情稳定，一年前也买了一套属于她自己的三进四合院，沈小夏去看过，院子还行，就是有不少需要修缮的地方，目前没法住人。
韩竹心听到沈小夏说的，倏地一笑，“对，我们都不差，那为我们都不差的生活干杯！”
大家举起茶杯，清脆的碰撞声中，五张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中午，一群人在厨房里准备火锅。
“这铜锅不错啊，”贺廷远帮着摆放餐具，“老京市涮羊肉就得用这种锅。”
“特意从东来顺买的，”江砚笑着看向大家，“配的也是他们家的秘制调料。”
热气腾腾的铜锅很快被端上桌，炭火烧得通红，清汤锅底翻滚着。
新鲜的羊肉片、猪肉片，白菜、豆腐、粉丝，香菇等食材摆了一圈，大家围坐在一起，举杯庆祝江砚和沈小夏的新生活。
“开动吧！”江砚举起酒杯，“为咱们各自的美好生活干杯！”
五只酒杯在空中相碰，浓郁的香气在温暖的室内弥漫。
沈小夏夹起一片羊肉在锅中涮了涮，蘸上麻酱小料送入口中，鲜美的滋味让她眯起了眼睛。
“竹心，你的服装作坊怎么样了？”沈小夏问道。
“还不错，”韩竹心边吃边说，“现在接了友谊商店的代工单子，做出口衬衫，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创个牌子，老做代工没意思。”
“现在世道真的变了，”谢云珩接过话茬，感慨道，“现在都开始支持个体经济发展了，我看啊，用不了多久，私人老板就该多起来了。”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室外的寒冷与室内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比，五人边吃边聊，从当年的知青岁月谈到如今的改革开放，从国家大事聊到个人理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饭后，收拾好厨房，大家转移到茶厅喝茶聊天，谢云珩带来的茶具派上了用场，江砚亲自泡了一壶铁观音，茶香在温暖的室内弥漫。
“老贺，你和竹心什么时候办事啊？”谢云珩突然问道，“总不能老这么拖着吧？”
贺廷远和韩竹心相视一笑，“快了，”贺廷远握住韩竹心的手，“明年上半年吧。”
沈小夏赶忙看向韩竹心，“日子定了？”
韩竹心摇摇头，“具体日期还没定，先这么打算着。”
谢云珩看向贺廷远，“你评级的事情，明年初是不是也有谱了？”
贺廷远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吧。”
“哟，老贺要升了啊？”江砚挑眉，“恭喜啊，刚好来个双喜临门！”
“还没定呢，”贺廷远谦虚的笑了笑，“希望可以。”
沈小夏搭话，“肯定可以！”
看了看屋外，谢云珩提议，“雪停了，咱们出去走走吧，雪后的什刹海肯定漂亮。”
众人望向窗外，果然，持续了一上午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院子的积雪上，折射出细碎的闪光，屋檐下的冰棱开始滴水，发出清脆的声响。
五人穿戴整齐出门，胡同里的积雪被踩出了一条泥泞的小路，两侧的雪堆却依然洁白无瑕，几个戴着棉帽子的孩子正在打雪仗，欢笑声在冬日里格外清脆。
“小心地滑，”江砚自然地牵起沈小夏的手，沈小夏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新婚的甜蜜感涌上心头。
穿过几条胡同，眼前豁然开朗，什刹海银装素裹地展现在眼前，湖面已经完全结冰，积雪覆盖的冰层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灰瓦屋顶，远处的钟鼓楼在雪后显得格外巍峨，几只麻雀在檐角跳跃，不时振落一片雪花。
“这地方真不错，”贺廷远环顾四周，“离后海这么近，夏天能玩水，冬天能滑冰。”
“当初就是看中这个位置，”江砚牵着沈小夏的手，“虽然贵了点，但值得。”
“真美啊……”沈小夏轻声感叹，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缭绕，她想起东北的雪原，那里的雪更厚，风更凛冽，但却没有眼前这般精致的韵味。
“要不要去冰上走走？”谢云珩提议，“我看冰层够厚了。”
江砚蹲下检查了一下冰面，“行，但别往湖心去，那儿冰可能薄。”
五人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沈小夏有些害怕，紧紧抓着江砚的胳膊，冰层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像是某种神秘的回应。
“放松，”江砚轻声说，“以前在村子里，不是玩过么？”
“那不一样，”沈小夏咬着嘴唇，“村子里我熟悉，知道哪里安全，这湖底什么情况我可不知道。”
正说着，谢云珩已经滑出老远，在冰面上转了个漂亮的圈。
几人没在冰面上玩太久，过了下瘾就上来了，随后沿着湖岸慢慢散步，阳光渐渐西斜，将雪地染成淡淡的金色。
路过一处凉亭时，发现里面有个老人正在卖糖葫芦。
“来五串！”谢云珩豪气地掏出钞票。
老人笑眯眯地取下糖葫芦，“刚蘸的，山楂是自家树上结的，甜着呢。”
几人接过糖葫芦尝了尝，冰凉的糖葫芦咬在嘴里，冰糖的甜脆和山楂的酸爽完美融合。
不知不觉绕到了银锭桥上，站在桥中央，整个什刹海的雪景尽收眼底，夕阳将冰面染成橘红色，岸边的垂柳挂满冰凌，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风铃般的声响。
“回去吧，”江砚看了看天色，“晚上可能会更冷。”
回程的路上，他们选择了一条与来时不同的胡同，这条胡同更安静些，青砖灰瓦的院落一个挨着一个，有些门口还保留着精美的砖雕，偶尔能听到院内传来的收音机声。
在一个路口，大家分别。
江砚牵着沈小夏的手，往他们自己的家去。
暮色四合，胡同里陆续亮起了温暖的灯光，远处传来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空气中飘荡着炒菜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