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水司郎中带着船厂的匠头匆匆赶来。
王学洲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西山的校场,让他们看看实物。
一进入西山,都水司郎中和船厂的匠头就感觉如芒在背。
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扭头却看不到任何人。
终于到了校场,两人也不敢乱走,原地站着等着王学洲安排。
丁老三他们推来了好几种炮。
看到这么多款式和大小不一的炮躺在架子车上,工部的两人都懵了。
大炮居然分大中小型号?
丁老三他们也没解释,拉到地方就先装弹、瞄准、点燃、射击!
‘砰!’
一声巨响炮口冒起了白烟。
接着又是一架、一架······
工部的两人也逐渐看出了不同之处。
有的炮射程远,有的炮射程近,有的炮射击速度快,有的射击速度慢。
等到校场恢复安静,远处有了一个小黑点。
一个少了只眼睛的汉子飞快朝着这里冲过来。
“大人!这次射击的最远距离为三百丈!偏差有一丈的距离。”
丁老三尴尬的挠头:“大人,之前都是老陶动手试的,我可能射击不太准。所以距离不够,偏差有些大。”
王学洲没有责怪他:“回头多练练。”
他转头看着匠头:“船上适合什么样的炮你们比我更清楚,可看清楚了?”
都水司郎中推了推匠头,他有些紧张的开口:“小的见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敢问大人,不知道这些炮的重量为多少?管子长度和最宽的地方为多少?小的知道详细数据,回去好想办法。”
对于有技术傍身的人,王学洲格外宽容。
他声音温和了一些:“能装在船上的炮有大有小,大的重量约为两千斤,直径有四寸。小的有三百斤大小,直径约三寸,你像这架····”
介绍炮的时候,王学洲不经意的透露些自己的想法。
比如说有没有可能在侧舷装炮门,或者说将船按照军事需求划分一下。
如海上浮动的堡垒一般,火力最强,防护最厚的划为战列舰。
速度较快、火力适中用于侦察、巡航和护航的划为巡防舰。
灵活的近岸作战或用来通讯的划为通讯船。
不同作用的船舰上面配置大中小型不同型号的炮等等。
虽然王学洲是个门外汉,但他的想法还是给了匠头一些灵感,中间他还和王学洲探讨了一下详细的想法。
最后离开的时候若有所思。
王学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他虽然不会造船,但他见得多。
不图他说的那些都能造出来,只要给了对方灵感,想办法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就是好事。
丁老三看着王学洲,心生佩服。
没想到王大人还懂战船呢!真厉害。
“大人,睿王殿下正在做东西,刚才听说您来了就让我给您说一声,他想请您过去说话。”
“哦?他最近表现如何?”
“殿下实在是天才!就是玩尿···就是用尿都用出了新高度!殿下把硝石提纯了。我们现在才发现,想要做成颗粒状的火药,重点在于提纯硝石,您可真是慧眼识珠,居然能想到让睿王过来!”
王学洲听着丁老三赞不绝口也有些惊讶。
这玩意···
还真玩尿玩出东西了?!
西山火房旁边辟出来了个简易的棚子,睿王站在那里正指挥人往尿桶里面加草木灰和石灰。
“按量添加,小心搅拌加热,手拿稳了,不要手一抖加多某一样,到时候影响硝石纯度。”
他双手掐腰,两条腿叉开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看上去颐指气使。
站在尿桶边的人听了他的话,却更加小心了。
王学洲一进门就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问道:“你这什么站姿?”
睿王扭头一看是他,眼神幽怨:“不这样站,我屁股疼。”
“那你恢复的还挺快,能跑能跳能站着,我就知道太妃娘娘不舍得下狠手。”
王学洲的话让睿王心哇凉哇凉的,他悲愤开口:“不是我母妃和您下手轻了!是表姐的药膏太好用了!”
“咦?你还押上韵了。”
睿王:(╬◣д◢)
“行了,你找我什么事?”
睿王勉强收起了怒气开口:“您给我的那本书··我有些地方看不懂,您什么时候教我?”
写都写出来了,王学洲自然没有不教的道理。
“每天晚上你散衙了去找我,给你讲一个时辰。”
睿王脸色由阴转晴,连忙点头:“好!”
·····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学洲突然发觉自己跟个老妈子似得。
不算杨禾,就是王学文、吕大胜、睿王这样的成年人也有三个!
现在还有四个孩子,全都需要他盯着念书。
看着其他人吃的喷香,他吃着吃着感觉嘴里的饭不香了。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吃完饭他就将人全都喊到了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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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双双茫然的眼睛,王学洲微微一笑:“今日我就教你们《化学入门》····”
一节课下来,除了站着的睿王听得津津有味儿,其他人全都听得双眼发直,灵魂出窍。
看着王学洲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些敬畏。
他居然能和睿王那个脑袋有问题的,说上一个时辰!
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王学洲有些失望。
看起来天份这东西,真的不是谁都有。
还没到十五,王承志便喊上在邵家过年的宋源,带上狗蛋和铁蛋出发去姑苏了。
商行的分行起码还要半年才能在那里稳定下来。
户部衙署中,龚延和余复因为王学洲的一个决定吵得面红耳赤。
余复手狠狠地拍着桌子:“龚老抠!这几天我好坏话已经说尽了,我告诉你,今天这笔钱你立马给我批了!不然我拆了你这户部!”
龚延恼怒:“我说了刚批了工部钱去修葺城中下水道,漳州那边也刚拨去了几万两银子,开年我就先批了你们兵部西北、西南的军费,下面还有鸿胪寺要接待外宾也要钱!是你们自己不符合规定,向来三分之一的定金现在变成了二分之一,这突然多出来的五千两银子我从哪给你?”
“放你娘的屁!我都不信钱有那么紧巴,你少他娘的给我念账目!今日你必须给我批了,不然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两人因为此事已经争执了三天,各有各的道理,不仅耐心渐失,话也逐渐糙了起来。
龚延看着撸袖子的余复,也怒了。
“你求人办事说话这么硬气?你不客气一个我看看来!户部确实没钱,这五千两银子难道我还能拉给你不成?如果可以,我现在就给你拉!”
“你个老王八!挖鼻屎当盐吃的货!你拉一个我看看,屁眼子给你捅了!”
余复彻底不要脸面了,站在那里破口大骂。
他原本就在军中混过,什么粗俗的话都骂的出来,龚延被他气的脸色黑青黑青的,气不过直接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