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微弱的呻吟声突然打破了死寂。
“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李佑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血刃堂这边顿时骚动起来。
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阴阳怪气道:
“哟,醒得挺及时嘛!”
“就是,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抱着胳膊冷笑道,
“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会儿就醒了?”
几个血刃堂其他弟子也窃窃私语:
“我看他刚才肯定是装的……”
“就是,这演技不去戏班子可惜了……”
“你们看他那眼神,活泛着呢,哪像重伤之人?”
就连摄魂堂这边也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李师兄这醒得……确实有点巧啊……”
“嘘……别乱说话……”
李佑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他艰难地支起身子,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淤青,苦笑道:
“诸位堂主大人明鉴……小的这伤……可做不得假啊……”
说着颤巍巍地指了指自己肿胀的脸颊。
“您瞧瞧,小的脸上到现在还肿着呢。”
随即,他又艰难地指向身旁的段有财,颤声道:
“至于这位兄弟……”
李佑的声音突然哽咽,
“他、他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
段有财适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惨白如纸。
“虽然服下了大量灵药,勉强保住了性命……”
他欲言又止地瞥了眼段有财的下身,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但……但男人传宗接代的那玩意儿……怕是……怕是废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原本肃杀的场面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段有财的下身,几个女弟子甚至捂住了嘴巴。
“哎……”
似乎是觉得这震撼还不够,李佑突然长叹一声,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补充道:
“可怜啊,我这兄弟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洁身自好,至今还是个处男呢……本想着日后能寻得一段良缘,可如今……”
“哎!”
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
“前些日子,”
李佑继续添油加醋,脸上写满了痛惜,
“我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答应,说要带他去怡红院开开荤……”
“让他也尝尝这世间男欢女爱的滋味。可哪知……”
李佑声情并茂地继续说道,
“可昨天那一顿打下来,就……就……”
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然后仰天长叹:
“哎!造化弄人啊!这让我们如何向他那未过门的妻子交代啊!”
“噗——”
先是蛊魅堂那边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
紧接着就像点燃了爆竹般,此起彼伏的笑声在人群中炸开。
“哈哈哈,这兄弟也太惨了吧!”
一个膀大腰圆的弟子笑得直拍大腿,
“守身如玉二十载,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旁边瘦高个的同伴抹着笑出的眼泪接话道:
“可不是嘛!这可比断手断脚惨多了!”
“怡红院的姑娘们怕是要哭晕了!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处男就这么没了!”
不知哪个促狭鬼喊了一嗓子,顿时引发更大声的哄笑。
几个年轻的女弟子羞得面若桃花,却还是忍不住用衣袖半遮着脸,偷偷往段有财下身瞄去。
有个胆大的女弟子刚想凑近看个仔细,就被一旁年长的女伴一把拽回:
“要死啊你!”
女伴红着脸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那女弟子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不死心地踮着脚张望:
“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啪!”
年长的女伴直接在她脑门上拍了一记:
“再看!小心长针眼!”
随后又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傻丫头,我可提醒你一句,以后离那些臭男人远点儿。”
说着做了个扎针的手势,
“被那玩意儿捅上一下,可比银针扎手疼上千百倍!”
这番对话引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就连几位平日里威严的堂主,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面部表情精彩纷呈。
石井一郎的卫生胡不住地颤动,那张常年阴沉的脸上肌肉抽搐,活像吞了只活苍蝇,可碍于情面,又不得不强忍着。
萧副堂主更是夸张,整个人背过身去,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假咳声一声比一声大。
苏澜则忍不住别过脸去,假装整理衣襟来掩饰失态。
心中却暗自腹诽道:
“李佑这小子,说伤就说伤,好好的非要往这种下三路带!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而事件的男主角段有财,此刻正经历着人生最煎熬的时刻。
他僵硬地躺在担架上,紧闭着双眼,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视线,
那些视线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肌肤,让他如芒在背。
“完了完了……”
他在心里绝望地哀嚎,
“老子一世英名啊,全毁了……”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太阳穴像是被人拿锤子敲打般生疼。
最荒谬的是,明明伤势已经痊愈,此刻下身却莫名有些发凉,仿佛真的缺了点什么似的。
突然,他想到了念儿女神,那个如仙子般清丽绝尘的女子。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完了……念儿女神肯定也在看着……”
他在心里绝望地哀嚎,脑海中浮现出念儿女神那张完美无瑕的的脸庞,
“她以后会怎么看我?一个……一个废人?”
这个念头比任何**伤痛都更让他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
他在心里徒劳地辩解,
“我明明好好的啊……可这种事情怎么向念儿女神解释?难道要当场脱裤子验明正身吗……”
想到这里,他内心对李佑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李佑这个杀千刀的!”
“我咒你吃饭必噎着!”
“喝水必呛着!”
“走路必踩狗屎!”
“睡觉必尿炕!”
“娶个媳妇长胡子!”
“洞房花烛夜不举!”
“生个儿子三条腿!”
“生个闺女长驴尾巴!”
……
段有财在心中疯狂咆哮,把毕生所学的诅咒都翻了出来:
“等这事过去,老子非把你扒光了吊在城门上示众不可!让全城人都瞻仰瞻仰你那传宗接代的宝贝!”
“再雇十个说书先生,把你'宝贝'的尺寸编成十八个版本传遍整个大夏帝国!”
“再请画师画上一百张春宫图,就贴在你家祖坟的墓碑上!”
“最后再把你送去怡红馆当龟奴,让你天天'守身如玉'!”
他越想越气,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起来,担架都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
眼看就要露出破绽,他却突然惊觉:
“糟了!”
“再这样下去非得露馅不可!”
“要是现在'醒'过来,岂不是要当场社死?”
于是,赶紧又屏住呼吸,结果憋得脸色由红转紫再转青,活像个变色的茄子。
“这位兄弟这脸色……怎么跟走马灯似的?”
围观的弟子窃窃私语。
“嘘……这肯定是伤到要害的后遗症……”
段有财根本顾不上这些闲言碎语,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大爷的,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打啊!你们倒是快打起来啊!”
“随便找个由头开打行不行?”
“再这么耗下去,老子不是被李佑气死,就是把自己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