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夜色正浓。
一处单独的院落,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映出段有财略显狼狈的身影。
此刻的他鼾声如雷,嘴角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脸上还带着痴痴的笑容,显然正沉浸在一场美梦之中。
梦中正是阳春三月,十里桃林灼灼盛开。
司徒念儿一袭轻纱罗裙,衣袂飘飘地立在落英缤纷处,仿若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她素来清冷的眉眼此刻竟漾着盈盈春水,眼波流转处,似有星子坠入寒潭,泛起粼粼柔光。
忽见段有财身影,她唇畔倏然绽开笑靥。
这一笑,恰似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带着令人心醉神迷的芬芳,
又似冬日里穿透云层的暖阳,温暖着他的心房,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段有财顿觉心尖发颤,连呼吸都不由得凝滞,只痴痴的望着那抹倩影踏芳而来。
她雪白的足尖点过青草,腰间环佩叮咚作响,步步生莲。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让段有财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待走到近前,她微微仰起头,露出那如天鹅般修长而优雅的脖颈。
她朱唇微启,轻声唤了一句:
“段郎~”
那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出谷,又似潺潺的溪流,带着无尽的缠绵与眷恋,
直直地钻进段有财的耳朵里,让他的骨头都软了半截。
段有财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的血液顿时涌上头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应道:
“念儿女神……我……”
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惊喜,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似是感到段有财的紧张与期待,司徒念儿带着兰香的柔荑缓缓抬起,朝着他的面颊抚来。
段有财只觉浑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闭上眼睛,满心期待着这温柔的一触。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炸开,瞬间将眼前旖旎的画面炸得粉碎。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做梦了!”
段有财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愤怒与惊愕。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心脏狂跳不止。
那些旖旎的片段还残留在他的脑海中,司徒念儿含羞带怯的眉眼、欲语还休的朱唇、即将触及他胸膛的纤纤玉指,
一幕幕在他眼前不断闪现,让他又羞又恼。
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想着:
“麻蛋,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念儿女神的手指就要碰到我了!”
就在这时,李佑那吊儿郎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倚在门框上,月光如银纱般洒在他身上,将他半边脸映得格外清俊。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
“哟,段兄,这是做什么美梦呢,这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原来,就在刚刚,李佑在窗边扯着嗓子叫了半天,可段有财沉浸在美梦中,丝毫没有反应。
李佑等得烦了,索性抬脚便给了门板一记狠的——
适才那石破天惊的动静,正是木门最后抗议时发出的哀鸣。
见是李佑,段有财顿时垮下脸来,但还是忍不住扯着嗓子吼道:
“李佑?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被段有财这么一吼,李佑明显怔了怔,随即扬起标志性的痞笑:
“嘿嘿,谁让你睡得跟死猪似的。”
见段有财脸色愈发阴沉,连忙补充道:
“走,哥带你去血刃堂装个大的!”
“血刃堂?!”
段有财瞬间睡意全无,声音都变了调,
“你脑子被门夹了?那群疯子可是连自己人都杀的!进去那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啊!”
“怕什么。”
李佑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物,玄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他将令牌在手中晃了晃,得意地说道:
“忘了咱们现在是亲传弟子了?地位可堪比副堂主的。”
段有财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知道这块令牌的分量,但一想到血刃堂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还是忍不住腿软,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可、可是……那地方太邪乎了,万一……”
“瞧你这点出息。”
李佑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段有财的肩膀,
“有哥在,你怕什么?哥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未落,又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
“再说了,你就不想在司徒他们面前长长脸?”
这句话精准戳中了段有财的死穴。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司徒念儿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有她对自己崇拜的眼神。
犹豫再三,他咬了咬牙,说道:
“去就去!谁不去谁是孙子!”
可刚说完,他又怂了半截,随即补充道:
“那什么……真要有个万一……你可得保护好我啊。”
李佑拍了拍段有财的肩膀,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道:
“放心吧,有哥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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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段有财就要起身。
可身体刚一动,却突然感觉到大腿内侧一阵湿凉,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段有财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低头看去。
只见浅色的里衣上赫然洇开一片可疑的痕迹,更糟糕的是,连床单也未能幸免。
“完了,完了,完了……”
段有财的心跳骤然加速,耳边嗡嗡作响。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那些模糊又旖旎的梦境片段,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回。
段有财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中补了一句:
“一定是那个时候……”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虽说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可眼下李佑就在旁边,要是被他发现,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想到这,段有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强装镇定,干咳一声:
“那个,李兄,你……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李佑一愣,心知有异,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戏谑,问道:
“都是大老爷们,不过是穿件衣服,你害什么臊?”
说着,伸手就要去掀段有财的被子。
“来,让哥帮帮你,也能快些。”
“少废话,让你出去就出去!”
段有财耳根发烫,死死拽着被子不撒手。
李佑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眯起眼睛,促狭的笑道:
“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尿床了吧?”
“放屁!谁尿床了!”
段有财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两人又拉扯了半晌,李佑终于作罢,慢悠悠地晃出门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段有财长舒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扯下床单,又翻箱倒柜地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可他不知道的是,窗外,李佑正拿着一面铜镜,饶有兴致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切,我还以为真尿床了呢……”
他撇撇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原来是做春梦了。没想到这小子那玩意这么小,还挺能排的……”
李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故意提高嗓门喊道:
“喂,磨蹭什么呢?再不出来,血刃堂的人可要等急了!”
“可别怪哥没提醒你,错过这波装逼的好机会,你届时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