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奈回来时,它叼着一根长长的树枝,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它爪上还抓着一条肥硕的大鲈鱼。
落地时,它将鱼甩下去。
连姝抬手,水浪将鱼接住。
光奈叼着树枝又蹦又跳朝着路塔走去。
路塔接过,他摸摸光奈的羽毛,感叹一句:“光奈真的好勤快啊。”
光奈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
观看实时画面的明徽摸着下巴思索,最终真诚评价:“确实勤快了很多。”
光颖已经无力吐槽。
这完全是歪了啊。
谁家没出息的孩子起个大早,飞跃十几里,又是抓鱼,又是叼树枝。
吃饱后,连吃带拿。
期间还揍了几只低级妖兽,夺得了两面旗。
光奈这一上午的运动量,比它在光明岛一个月的运动量还多。
懒鸟真的改性子了。
但不知为何。
心情极其复杂。
……
白迎醒时的第一时间,就从树洞中冒出脑袋,去找连姝在什么地方。
它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小脸,然后从树洞中一跃而下,几个闪身,来到连姝身侧。
连姝询问:“吃咸的,还是甜的?”
白迎舔舔唇瓣。
它举起爪子:“都要!”
连姝失笑,揉了揉小兽的脑袋,将挂在它毛发上的一小节树枝取下来。
小竹筒里面装了汤,还有一根竹子做的吸管。
白迎摇摇尾巴,十分开心。
光奈慷慨地将果子分享给了连姝和白迎。
白迎也开心地分享了自己的食物。
不知为何。
它越看光奈,越顺眼了。
小兽完全忘记了,新生大比期间的兽族比赛,光奈连环扇,将它扇肿的事情。
修整过后。
路塔发现了远处地上有几道痕迹。
他眼睛眨了眨:“有人来过?”
连姝一笔带过:“最晚有人搞偷袭,被我赶走了。”
顺便薅了一大把羊毛。
路塔眼睛缓缓睁大。
“偷袭?!”
他昨晚睡得那么沉吗?!
一点感觉也没有。
连姝:“他使诈了,不过并无大碍,我已经将他赶走了。”
路塔:“那连姝拿到了多少旗呢?”
胆子这么大。
旗应该很多吧。
连姝比了个数。
十七。
路塔更惊讶了。
“十七?!”
这可真是头肥羊。
路塔有些惋惜。
他怎么没遇见这么肥的羊。
连姝察觉到路塔的想法,她眼眸微弯:“才第三天,还有七天。”
等那些人手中攒的旗子越多,他们收割的速度便越快。
光靠他们在林中找旗,根本拿不到第一。
大头还得是妖兽竞技擂台赛和单人对打。
连姝估摸着他们最快能在第七天到达终点,然后可以在终点的擂台上比三天。
……
他们往前走了半刻钟。
远远便听见远处悠扬的笛声。
……是渺渺和安淮。
碰头的瞬间,渺渺喜极而泣。
她扑到了连姝的怀里,“姝姝,可算见到你了,呜呜呜,真是想死你了!”
她吃不好、睡不好。
没有软软的床,没有热乎的饭菜。
到处都有蛇虫蚁兽。
连姝拍拍渺渺的背部:“我也很想你们。”
渺渺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连姝温和一笑:“饿不饿?”
渺渺:“饿!”
连姝拿出早上装起来的汤,给她和安淮一人分了一桶。
喝到热腾腾的汤,渺渺眼眶都要冒泪了,她吸吸鼻子:“当初班导把我们扔荒郊野外,也没这么苦的条件啊。”
让他们带一点食物,也不会克扣炎知熠的大铁锅,蛇虫蚁兽也没这么多。
更关键的是,他们八个人一开始就聚在一起。
连姝又给渺渺倒了一杯竹浆。
她也递给安淮了一桶。
少年正直直看着她,对视上的那刻,他的笑容如沐春风。
“终于见面了。”
连姝点头:“一起的话,就会好很多。”
安淮眼眸微动,他将制作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也幸亏结界没有克扣他的空瓶子和炼药炉,要不然他这些丹药和药剂都不知道装在哪里。
连姝取出一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草药交给安淮。
安淮打开,他眼睛都在发亮。
“阿姝,有心了。”
炼化!
现在就想把它们炼化!
连姝给他了十几筒食梦貘迷梦雾。
安淮思索:“可以做成安眠药粉。”
连姝晃了晃一个瓶子:“这里面应该就是安眠药粉。”
就是那偷袭的少年往旗子上撒的。
安淮打开瓶子,看了眼:“效果挺好的。”
他将竹筒收好:“等结晶了,我再处理,到时候配合其他草药可以制成效果更好的药剂。”
连姝说:“你留着吧。”
她目光澄澈:“不是每天晚上睡不好吗?食梦貘迷梦雾助眠效果一绝。”
安淮眸光潋滟:“阿姝……阿姝取这些是为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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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他攥紧了袖子。
连姝毫不迟疑点头。
她问:“饰品收走了吗?”
安淮垂下眼:“嗯,收走了。”
就剩发冠了。
他的手链。
他的玉佩。
他的灵晶。
……他的半条命。
连姝问:“还做噩梦吗?”
安淮回得很快:“这两日睡得还好。”
就是偶尔会头疼一下。
被阿姝关心的感觉就像是尝到了一口世间最甜的蛋糕。
不。
比那滋味还要甜上千万倍。
连姝此时并没有空的灵晶石,没法现场给做出安神的物品。
她指尖在空中轻点,淡蓝色玄力在安淮周身绕了一圈。
安淮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那道温柔的水波,温暖的力量从指尖蔓延,瞬间席卷全身。
他唇角微微翘起。
心神荡漾。
即使知晓她对小队每个人都很好,但他依旧无数次为这温柔而沉醉,不可自拔。
……
路塔已经凑到了渺渺面前,他将洗干净的果子递给渺渺。
耳尖动了动,他说:“尝尝光奈摘的果子吧。”
闻言,光奈迈着小碎步就跑到了渺渺面前。
渺渺咬了一小口,她夸赞:“很好吃哦!光奈的品味很好!”
她拿出一朵花戴在光奈头顶。
光奈还没反应过来。
“我听路塔说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多佩戴点漂亮的饰品呀,等我回去了给你戴条项链,头上再戴朵花花,保准你是最靓的光明鸟。”
光奈扭头羞答答地看了路塔一眼,眼神期待。
路塔唇瓣动了动,“嗯,很好看!”
他瞥了眼渺渺身后的鹿浔。
好,鹿角上也扎着花。
……
休整片刻,他们再次出发。
鹿浔再次表示它可以载着渺渺走,渺渺舍不得她的小鹿劳累,婉拒了鹿浔的好意。
她轻轻摸着鹿角。
上面绑了一朵粉嫩的小花。
这只雪白的鹿如同它的主人般端方优雅。
它的眼神永远澄澈。
陪在她身边时,安安静静,像是默默的守护者。
——它继承了小鹿的意志,想要守护渺渺。
……
卡玛绷着脸,拽着祝凌的袖子。
焰啾啾跟装了小马达一般疯狂往前冲。
卡玛还在它脚下装了增速阵法,所以焰啾啾正体会着像风一样疾跑的感觉。
卡玛低头时刻注意着上面的红点。
另外两个红点离他们很近了。
焰啾啾已经猛头往前冲。
它还在识海里啾啾啾说着话。
“麻麻,你朋友看起来好呆哦。”
祝凌:“嗯。”
她问:“累不累?”
“喝水吗?”
“吃饭吗?”
一连三问。
焰啾啾都要开心死了。
麻麻和它说了好多话!
开心到想要摇摆!
不知为何,卡玛觉得更加颠簸了,他半个身子都要甩出去了。
焰啾啾铿锵有力回答:“不渴!不累!啾啾充满干劲!”
尤其是麻麻这么关心它!
焰啾啾又说它的新发现。
“那个人给我加的这个阵法,让我跑得飞快!一点也不累!”
祝凌纠正:“卡玛。”
焰啾啾跟着念:“卡玛。”
焰啾啾:“卡玛!卡玛!卡玛!”
它又念着念着念到了祝凌的名字。
“祝凌麻麻~祝凌麻麻~”
它抖了抖,继续叫:“焰啾啾!焰啾啾!”
“焰啾啾和祝凌麻麻!”
焰啾啾像是找到了乐趣,不断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祝凌并不嫌烦。
在焰啾啾喊到她的名字时,她总会淡淡地嗯一声。
在祝凌眼中。
焰啾啾是个特好的乖孩子。
……就是话有点密。
焰啾啾语气忽然低落:“祝凌麻麻,我爹娘前几天找到我,想要让我回家了。”
兽族大比之后,排出名次。
它们就算得上结业了。
祝凌垂下眼:“我去找你。”
焰啾啾头顶呆毛晃动。
它开心又不开心。
“可是麻麻,那就没办法经常看见你了。”
祝凌沉默,再次开口:“回去吧。”
家人很重要的。
焰啾啾:“我想留下。”
一人一鸟同时开口,然后双双沉默。
祝凌冷冰冰的声线再次响起:“那就留下。”
焰啾啾本来还有点小伤心,瞬间恢复活力,它又有些犹豫:“可我爹娘……”
祝凌霸道开口:“我去说。”
啾啾是她喂大的孩子。
焰啾啾失神片刻,它扭头,想要看看祝凌的表情。
此时,卡玛语气急促:“拐弯,拐弯快撞树了!!”
焰啾啾猛然一惊。
祝凌毫不犹豫拔剑,对准远处的树桩。
长剑在空中划出月牙状的霜雪寒气。
轰隆——
树被一剑切成两半。
她搂紧焰啾啾的脖子,再次重复。
“想留下,我去说。”
焰啾啾泪水唰的一下就飙了出来。
话少又社恐的麻麻为了它,要去找它那不靠谱的爹娘求情。
它真的要哭了嗷。
它一个激动,紧急刹车。
卡玛只感觉身体猛然往前倾。
在要撞上祝凌那瞬间,他一把抓住身边的蛇,借了个力。
一人一蛇瞬间从侧面翻出。
卡玛叹息一声。
还是翻车了。
他抖了抖身上沾着的土。
睡眼惺忪还摸不着情况的墨栖脑子现在一团乱麻。
它目光锁定远处正“温情四溢”、“相互依偎”的一人一鸟,又看了看颇为狼狈的卡玛。
判官墨栖斩钉截铁:卡玛的错!
墨栖毫不犹豫张开嘴,露出蛇牙。
卡玛眼疾手快,一把捏住。
小嘴巴,给他闭上!
蛇身歪歪扭扭,在空中打摆子。
卡玛:“安生点。”
墨栖在识海里破口大骂:“无知小辈!我睡得那么香,你摔下来带我干嘛?!”
卡玛毫不理亏:“怕你飞出去。”
墨栖冷笑:“该死的无知小辈,我迟早有一天要咬死你!”
它尾巴尖直抽卡玛。
卡玛另一只手捏着它的尾巴:“安生点。”
而另一边。
焰啾啾眼泪汪汪:“麻麻,我真的爱死你了!!”
它用着脑袋疯狂蹭祝凌。
祝凌拍着它的背。
“我也爱啾啾。”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也爱妹妹。
……
戚野。
祝凝托腮笑意盈盈看着画面中的姐姐。
好开心啊。
姐姐和她的朋友日常是这样相处的啊,跟她想象的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但姐姐注入了更多生命力。
夭魄扒着门口。
他不晓得他们几个为什么这两个月都缩在屋子里,天天看玉简,跟玉简长身上了一样。
夭魄快要无聊死了。
他也想看啊。
但没灵石。
他的灵石都给了不苦。
祝凝抬手,一道冰锥射去。
门再次合上。
她警告夭魄:“不许再偷窥了!”
夭魄看着被门夹住的一撮粉红色头发,他委屈地瘪瘪嘴。
他艰难地扯出来,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如同瀑布般的粉红色到小腿的头发。
这可是不苦夸好看的头发。
他得好好保养。
他转了个身,又跑到樾渊和褚修的小屋。
小蜘蛛扒拉着窗沿,给他汇报里面的情况。
他们也在看比赛。
这一个多月。
樾渊将连姝上百场比赛都看了一遍。
他深刻得出一个道理。
连姝变强了。
变得很强很强。
他摸着自己自己黑漆漆的长剑,思索着他们两个再次对战,他能获胜的可能性。
他是实战派,这些年和不少候神打过,葬送在他剑下的候神已有七位。
闲下来的时间则和戚野中的那几位过过招,他已经和那几个家伙旗鼓相当。
但樾渊现在感觉还不够。
就像是不归卿告诉他的。
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观摩连姝战斗一个月,樾渊也有这样的感觉。
连姝一招一式都透露着章法。
不像他,完全走的野路子。
在实战中蛮横成长。
他边想,边将旁边要把头低到玉简上的褚修拉正:“腰背挺直,不要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