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姝神录 >  第827章 会面

光奈回来时,它叼着一根长长的树枝,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它爪上还抓着一条肥硕的大鲈鱼。

落地时,它将鱼甩下去。

连姝抬手,水浪将鱼接住。

光奈叼着树枝又蹦又跳朝着路塔走去。

路塔接过,他摸摸光奈的羽毛,感叹一句:“光奈真的好勤快啊。”

光奈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

观看实时画面的明徽摸着下巴思索,最终真诚评价:“确实勤快了很多。”

光颖已经无力吐槽。

这完全是歪了啊。

谁家没出息的孩子起个大早,飞跃十几里,又是抓鱼,又是叼树枝。

吃饱后,连吃带拿。

期间还揍了几只低级妖兽,夺得了两面旗。

光奈这一上午的运动量,比它在光明岛一个月的运动量还多。

懒鸟真的改性子了。

但不知为何。

心情极其复杂。

……

白迎醒时的第一时间,就从树洞中冒出脑袋,去找连姝在什么地方。

它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小脸,然后从树洞中一跃而下,几个闪身,来到连姝身侧。

连姝询问:“吃咸的,还是甜的?”

白迎舔舔唇瓣。

它举起爪子:“都要!”

连姝失笑,揉了揉小兽的脑袋,将挂在它毛发上的一小节树枝取下来。

小竹筒里面装了汤,还有一根竹子做的吸管。

白迎摇摇尾巴,十分开心。

光奈慷慨地将果子分享给了连姝和白迎。

白迎也开心地分享了自己的食物。

不知为何。

它越看光奈,越顺眼了。

小兽完全忘记了,新生大比期间的兽族比赛,光奈连环扇,将它扇肿的事情。

修整过后。

路塔发现了远处地上有几道痕迹。

他眼睛眨了眨:“有人来过?”

连姝一笔带过:“最晚有人搞偷袭,被我赶走了。”

顺便薅了一大把羊毛。

路塔眼睛缓缓睁大。

“偷袭?!”

他昨晚睡得那么沉吗?!

一点感觉也没有。

连姝:“他使诈了,不过并无大碍,我已经将他赶走了。”

路塔:“那连姝拿到了多少旗呢?”

胆子这么大。

旗应该很多吧。

连姝比了个数。

十七。

路塔更惊讶了。

“十七?!”

这可真是头肥羊。

路塔有些惋惜。

他怎么没遇见这么肥的羊。

连姝察觉到路塔的想法,她眼眸微弯:“才第三天,还有七天。”

等那些人手中攒的旗子越多,他们收割的速度便越快。

光靠他们在林中找旗,根本拿不到第一。

大头还得是妖兽竞技擂台赛和单人对打。

连姝估摸着他们最快能在第七天到达终点,然后可以在终点的擂台上比三天。

……

他们往前走了半刻钟。

远远便听见远处悠扬的笛声。

……是渺渺和安淮。

碰头的瞬间,渺渺喜极而泣。

她扑到了连姝的怀里,“姝姝,可算见到你了,呜呜呜,真是想死你了!”

她吃不好、睡不好。

没有软软的床,没有热乎的饭菜。

到处都有蛇虫蚁兽。

连姝拍拍渺渺的背部:“我也很想你们。”

渺渺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连姝温和一笑:“饿不饿?”

渺渺:“饿!”

连姝拿出早上装起来的汤,给她和安淮一人分了一桶。

喝到热腾腾的汤,渺渺眼眶都要冒泪了,她吸吸鼻子:“当初班导把我们扔荒郊野外,也没这么苦的条件啊。”

让他们带一点食物,也不会克扣炎知熠的大铁锅,蛇虫蚁兽也没这么多。

更关键的是,他们八个人一开始就聚在一起。

连姝又给渺渺倒了一杯竹浆。

她也递给安淮了一桶。

少年正直直看着她,对视上的那刻,他的笑容如沐春风。

“终于见面了。”

连姝点头:“一起的话,就会好很多。”

安淮眼眸微动,他将制作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也幸亏结界没有克扣他的空瓶子和炼药炉,要不然他这些丹药和药剂都不知道装在哪里。

连姝取出一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草药交给安淮。

安淮打开,他眼睛都在发亮。

“阿姝,有心了。”

炼化!

现在就想把它们炼化!

连姝给他了十几筒食梦貘迷梦雾。

安淮思索:“可以做成安眠药粉。”

连姝晃了晃一个瓶子:“这里面应该就是安眠药粉。”

就是那偷袭的少年往旗子上撒的。

安淮打开瓶子,看了眼:“效果挺好的。”

他将竹筒收好:“等结晶了,我再处理,到时候配合其他草药可以制成效果更好的药剂。”

连姝说:“你留着吧。”

她目光澄澈:“不是每天晚上睡不好吗?食梦貘迷梦雾助眠效果一绝。”

安淮眸光潋滟:“阿姝……阿姝取这些是为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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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他攥紧了袖子。

连姝毫不迟疑点头。

她问:“饰品收走了吗?”

安淮垂下眼:“嗯,收走了。”

就剩发冠了。

他的手链。

他的玉佩。

他的灵晶。

……他的半条命。

连姝问:“还做噩梦吗?”

安淮回得很快:“这两日睡得还好。”

就是偶尔会头疼一下。

被阿姝关心的感觉就像是尝到了一口世间最甜的蛋糕。

不。

比那滋味还要甜上千万倍。

连姝此时并没有空的灵晶石,没法现场给做出安神的物品。

她指尖在空中轻点,淡蓝色玄力在安淮周身绕了一圈。

安淮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那道温柔的水波,温暖的力量从指尖蔓延,瞬间席卷全身。

他唇角微微翘起。

心神荡漾。

即使知晓她对小队每个人都很好,但他依旧无数次为这温柔而沉醉,不可自拔。

……

路塔已经凑到了渺渺面前,他将洗干净的果子递给渺渺。

耳尖动了动,他说:“尝尝光奈摘的果子吧。”

闻言,光奈迈着小碎步就跑到了渺渺面前。

渺渺咬了一小口,她夸赞:“很好吃哦!光奈的品味很好!”

她拿出一朵花戴在光奈头顶。

光奈还没反应过来。

“我听路塔说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多佩戴点漂亮的饰品呀,等我回去了给你戴条项链,头上再戴朵花花,保准你是最靓的光明鸟。”

光奈扭头羞答答地看了路塔一眼,眼神期待。

路塔唇瓣动了动,“嗯,很好看!”

他瞥了眼渺渺身后的鹿浔。

好,鹿角上也扎着花。

……

休整片刻,他们再次出发。

鹿浔再次表示它可以载着渺渺走,渺渺舍不得她的小鹿劳累,婉拒了鹿浔的好意。

她轻轻摸着鹿角。

上面绑了一朵粉嫩的小花。

这只雪白的鹿如同它的主人般端方优雅。

它的眼神永远澄澈。

陪在她身边时,安安静静,像是默默的守护者。

——它继承了小鹿的意志,想要守护渺渺。

……

卡玛绷着脸,拽着祝凌的袖子。

焰啾啾跟装了小马达一般疯狂往前冲。

卡玛还在它脚下装了增速阵法,所以焰啾啾正体会着像风一样疾跑的感觉。

卡玛低头时刻注意着上面的红点。

另外两个红点离他们很近了。

焰啾啾已经猛头往前冲。

它还在识海里啾啾啾说着话。

“麻麻,你朋友看起来好呆哦。”

祝凌:“嗯。”

她问:“累不累?”

“喝水吗?”

“吃饭吗?”

一连三问。

焰啾啾都要开心死了。

麻麻和它说了好多话!

开心到想要摇摆!

不知为何,卡玛觉得更加颠簸了,他半个身子都要甩出去了。

焰啾啾铿锵有力回答:“不渴!不累!啾啾充满干劲!”

尤其是麻麻这么关心它!

焰啾啾又说它的新发现。

“那个人给我加的这个阵法,让我跑得飞快!一点也不累!”

祝凌纠正:“卡玛。”

焰啾啾跟着念:“卡玛。”

焰啾啾:“卡玛!卡玛!卡玛!”

它又念着念着念到了祝凌的名字。

“祝凌麻麻~祝凌麻麻~”

它抖了抖,继续叫:“焰啾啾!焰啾啾!”

“焰啾啾和祝凌麻麻!”

焰啾啾像是找到了乐趣,不断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祝凌并不嫌烦。

在焰啾啾喊到她的名字时,她总会淡淡地嗯一声。

在祝凌眼中。

焰啾啾是个特好的乖孩子。

……就是话有点密。

焰啾啾语气忽然低落:“祝凌麻麻,我爹娘前几天找到我,想要让我回家了。”

兽族大比之后,排出名次。

它们就算得上结业了。

祝凌垂下眼:“我去找你。”

焰啾啾头顶呆毛晃动。

它开心又不开心。

“可是麻麻,那就没办法经常看见你了。”

祝凌沉默,再次开口:“回去吧。”

家人很重要的。

焰啾啾:“我想留下。”

一人一鸟同时开口,然后双双沉默。

祝凌冷冰冰的声线再次响起:“那就留下。”

焰啾啾本来还有点小伤心,瞬间恢复活力,它又有些犹豫:“可我爹娘……”

祝凌霸道开口:“我去说。”

啾啾是她喂大的孩子。

焰啾啾失神片刻,它扭头,想要看看祝凌的表情。

此时,卡玛语气急促:“拐弯,拐弯快撞树了!!”

焰啾啾猛然一惊。

祝凌毫不犹豫拔剑,对准远处的树桩。

长剑在空中划出月牙状的霜雪寒气。

轰隆——

树被一剑切成两半。

她搂紧焰啾啾的脖子,再次重复。

“想留下,我去说。”

焰啾啾泪水唰的一下就飙了出来。

话少又社恐的麻麻为了它,要去找它那不靠谱的爹娘求情。

它真的要哭了嗷。

它一个激动,紧急刹车。

卡玛只感觉身体猛然往前倾。

在要撞上祝凌那瞬间,他一把抓住身边的蛇,借了个力。

一人一蛇瞬间从侧面翻出。

卡玛叹息一声。

还是翻车了。

他抖了抖身上沾着的土。

睡眼惺忪还摸不着情况的墨栖脑子现在一团乱麻。

它目光锁定远处正“温情四溢”、“相互依偎”的一人一鸟,又看了看颇为狼狈的卡玛。

判官墨栖斩钉截铁:卡玛的错!

墨栖毫不犹豫张开嘴,露出蛇牙。

卡玛眼疾手快,一把捏住。

小嘴巴,给他闭上!

蛇身歪歪扭扭,在空中打摆子。

卡玛:“安生点。”

墨栖在识海里破口大骂:“无知小辈!我睡得那么香,你摔下来带我干嘛?!”

卡玛毫不理亏:“怕你飞出去。”

墨栖冷笑:“该死的无知小辈,我迟早有一天要咬死你!”

它尾巴尖直抽卡玛。

卡玛另一只手捏着它的尾巴:“安生点。”

而另一边。

焰啾啾眼泪汪汪:“麻麻,我真的爱死你了!!”

它用着脑袋疯狂蹭祝凌。

祝凌拍着它的背。

“我也爱啾啾。”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也爱妹妹。

……

戚野。

祝凝托腮笑意盈盈看着画面中的姐姐。

好开心啊。

姐姐和她的朋友日常是这样相处的啊,跟她想象的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但姐姐注入了更多生命力。

夭魄扒着门口。

他不晓得他们几个为什么这两个月都缩在屋子里,天天看玉简,跟玉简长身上了一样。

夭魄快要无聊死了。

他也想看啊。

但没灵石。

他的灵石都给了不苦。

祝凝抬手,一道冰锥射去。

门再次合上。

她警告夭魄:“不许再偷窥了!”

夭魄看着被门夹住的一撮粉红色头发,他委屈地瘪瘪嘴。

他艰难地扯出来,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如同瀑布般的粉红色到小腿的头发。

这可是不苦夸好看的头发。

他得好好保养。

他转了个身,又跑到樾渊和褚修的小屋。

小蜘蛛扒拉着窗沿,给他汇报里面的情况。

他们也在看比赛。

这一个多月。

樾渊将连姝上百场比赛都看了一遍。

他深刻得出一个道理。

连姝变强了。

变得很强很强。

他摸着自己自己黑漆漆的长剑,思索着他们两个再次对战,他能获胜的可能性。

他是实战派,这些年和不少候神打过,葬送在他剑下的候神已有七位。

闲下来的时间则和戚野中的那几位过过招,他已经和那几个家伙旗鼓相当。

但樾渊现在感觉还不够。

就像是不归卿告诉他的。

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观摩连姝战斗一个月,樾渊也有这样的感觉。

连姝一招一式都透露着章法。

不像他,完全走的野路子。

在实战中蛮横成长。

他边想,边将旁边要把头低到玉简上的褚修拉正:“腰背挺直,不要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