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爱国由于有路试任务,起了一个大早。

端着脸盆子,脖子上挂着毛巾,打算晃悠到水池旁打算洗漱一下。

屋内也有卫生间,只是这边热闹,能边洗脸,边吃瓜,何乐而不为。

到了中院,水池旁果然围了不少人。

三大爷、阎解成、许大茂、易中海和一帮老婆子,小媳妇儿全都在,唧唧喳喳的,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今天的主题跟昨天一样,还是刘光齐到底去哪里了。

自打黄家人到四合院闹事儿后,刘光齐的行踪就是大院里最大的新闻。

三大爷觉得刘光天可能换名字,躲在乡下的公社里当教员了,那里急缺教员。

易中海觉得三大爷在扯淡,刘光齐肯定是跟着那帮年轻人全国到处跑了。

许大茂则觉得易中海太夸大其辞了,现在虽然有一些年轻人乱跑,但是数量并不多,各地也都在做工作。

“也不知道光齐到底去哪了,二大妈这几天天天晚上哭半夜,眼都哭肿了,太可怜了。”三大妈叹口气说道。

二大妈胳膊受伤了,光天和光福太小指望不上,刘海中还要上班,三大妈经常到刘家照顾二大妈,对刘家的情况最熟悉。

“爱国,你觉得光齐去哪里了?”张钢柱扭头看向李爱国。

“不知道。”李爱国站起身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拎着脸盆子往回走。

保定那边传来消息,刘光齐没有介绍信,也没带多少钱,按理说应该回来的。

走到半路,看到刘海中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他眼神中也没了往日的光彩,见到李爱国只是挤出点笑容,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回到家,吃过早饭,李爱国挎上帆布包,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前门机务段站场上。

站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邢段长,几个段里的领导,还有部委负责石油运输的刘副领导。

铁道的职工们也凑过来,围着那辆奇怪的列车看热闹。

由于油罐采用的是无梁设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胖墩趴在铁轨上,特别的奇怪。

刘副领导跟李爱国握了握手,指着列车下面的几根牵引桩:“爱国,这车确定没问题?”

“您放心吧,所有的设计都经过计算过。”李爱国明白他的担心。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列车还能这样设计。”刘副领导啧啧称奇两声,示意这边可以开始了。

段里的调度员照例开出了调度单子,许科长、陈工登上了火车头,章副总工也带着几个技术员随行。

正司机由李爱国担任,刘清泉和老郑这两天正好休班,被段里面派过来帮忙。

由于油罐车涉及到大庆油田,油罐内部加热技术也需要保密,周克还带了四五个铁道派出所同志跟着。

油罐车后面还挂载了一列车厢,要不然司机楼还真挤不下这么多人。

“爱国,有阵子没开火车了吧?”上了车,刘清泉兴奋的给李爱国递了根烟。

他上个月刚当爷爷,心情特别的好,干劲儿也十足。

李爱国接过烟,伸手摸了摸那些乌黑的手柄、阀门,确实有些想念了。

“出发吧!”

李爱国拉响汽笛,鸣笛两声,火车冒着黑烟缓缓启动,速度一点点增加,奔出了前门机务段。

由于是实验性质的行车,李爱国并没有遵循限速,在离开京城后,直接将手柄推到了底。

爱国型蒸汽机头只挂在了两节,就像是狂奔的野牛,速度直接飙升,最后速度竟然达到了一百公里每小时。

看着时速表上的数字,陈工有些惊讶:“爱国,速度太快了,要是重载的话,估计油罐车会承受不住吧?”

“没事儿,油罐车的专项架子采用了L型设计,最高设计时速为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实际速度能达到一百二十公里。”李爱国一边抽烟,一边回答。

“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的最高限速.嘶.”陈工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以往他们使用的老式油罐车,最高速度也就八十,还经常出现毛病。

现在速度一下子提高一倍。

使用专线运输的话,每天可以多发一倍的列车,日运输量也能提升一倍。

“这是个好东西啊!”

陈工将数字记录下来后,也没有闲着,带着几个技术员翻到了后面的油罐车上,对极速奔驰的油罐车进行了各种检验。

李爱国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吃惊,这年月的技术员没有两把刷子还真是不行。

保定煤机厂是从东北那边迁来的厂子,除了生产采煤和采油设备外,还负责液压元件的生产工作,内部代号为798厂。

当年李爱国研制盾构机的时候,煤机厂就负责液压构架的部分生产工作,李爱国只知道其位于保定郊区,是一座大型工厂。

等开着火车来看到煤机厂,才知道煤机厂的规模远超自己的想象了,工厂内部竟然有一座小型货运火车站。

站台上值班的除了铁道职工外,还有几个身穿白色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同志,应该不是798厂的人。

煤机厂的领导已经接到了前门机务段的电话,招呼调度员将油罐车引到了不远处的油罐前。

这油罐跟后世化工厂的油罐差不多,是个大型的圆柱形建筑,上面有不少阀门。

“是爱国同志吧?”看到火车停稳,煤机厂的张副厂长带着几个领导走了过来。

“我是负责后勤的厂长,你称呼我为老张就可以了。”

李爱国跳下火车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相关的手续。

“张厂长,您好,这几位是段里面的同志。”李爱国指了指那些技术员们做了介绍,至于许科长和陈工,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就没有做介绍。

“欢迎,欢迎,我们跟你们前门机务段有过合作,大家都是阶级兄弟,赶紧休息一下,我来安排原油装载工作。”

张厂长让人带着技术员们去休息,被李爱国拦住了,表示这边还要全程测试。

“我让人把茶水送过来,这眼看到中午了,让食堂把饭菜也送来。”张副厂长喊了一个领导布置了任务。

看到李爱国有些好奇的盯着那些白色制服的同志,张副厂长解释道:“这些是总装派过来的”

张副厂长解释的比较含糊。

李爱国却想起来在气象站看到的一条保密资料。

煤机厂这边的液压设备在国内也排得上号,现在被用在了黑鱼和火箭发射场中,前年还被总装授予了“优秀合格供方”称号。

可以说,现在的煤机厂是半军半民的工厂。

这种厂子在这年代很常见。

国外也有类似的做法,国外的大企业有很多都是做军工起家的。

李爱国让周克将早就准备好的几箱方便面从车厢里搬了下来。

“这怎么好意思。”张副厂长看到那些方便面,心中暗叹这年轻人会办事儿。

方便面现在是硬通货,几箱方便面价格也不算高,收下算不上犯错误,还能拉近感情。

这年月就是这样,各家工厂都会留下一批“残次品”用来送人。

“李老弟,这事儿就交给我们,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张副厂长让人把方便面搬走,态度更热情了几分。

这边闲聊着,煤机厂的工人拉着输油管道爬了上去,李爱国帮着将管道用卡扣紧紧的箍在油罐上,鹤管插插入了油罐中。

金属碰撞声脆实,确认卡齿完全嵌合后,又伸手拽了拽管道,见纹丝不动,才直起身退到一旁。

拉管道的工人随即调整管道角度,把另一端对接在地面输油泵的出口上,用同样的卡扣固定好,转身朝操作台前的师傅挥了挥手。

旁边设置了蒸汽加热装置,就是一个巨大的锅炉房,通过蒸汽对存储的原油进行加热。

加热特别耗时间,等食堂的同志送来饭菜,那边才发来消息完成了加热。

操作台的师傅这才进行了加装作业,陈工几人需要全程盯着,不放过任何细节,李爱国也站在油罐车的顶部紧盯着观察口。

“可以了!”

顶部设置了容积标尺,看到原油接近了最大刻度,李爱国喊停了作业。

这天气已经热起来了。

在油罐车上爬上爬下,李爱国几人都出了一身汗,让人送来了清水,简单洗漱了一番,这才拿起饭盒。

煤机厂的伙食不错,每人一大碗杂碎汤,两个驴肉火烧。

火烧个头特别大,很垫肚子,李爱国只吃了一个就饱了,剩下一个能带回去。

煤机厂的后勤人员测算了油罐车的容量后,在手续上签上名字,火车就可以出发了。

此时陈工和那些技术员们也完成了测试工作,油罐满装70吨的原油没有任何问题,试验算是成功了一小半。

“可以了。”陈工冲着李爱国点点头。

“出发!”李爱国看了看时间,跳上司机楼拉响两声汽笛,一把推下手把,火车缓缓离开煤机厂。

这次行车任务可谓是非常顺利,还赚了一个火烧,只要回去卸了石油,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铁轨也是解放后修缮过的,开火车没有任何难度,李爱国难得抽着烟,跟刘清泉和老郑闲扯起来。

现在段里面的正式职工人数增加了一倍,还有不少小姑娘,只是上个月就有十对小夫妻结婚,有几十个孩子出生。

“现在咱们前门机务段是全京城福利待遇最好的单位了,比京棉一厂还要好。”老郑也很高兴。

将来他儿子可以接班,到时候也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很容易就娶到媳妇儿了。

“是啊.”刘清泉话刚出口,就皱起眉头,咦了一声。

“怎么了?”李爱国还以为出事了,下意识推动了小阀,放缓了车速。

“没事儿,一个盲流,正沿着前面的铁轨走,正司机同志,鸣笛两声。”刘清泉缩回脑袋。

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还是有不少盲流,开火车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爱国按照规定拉响汽笛,提醒前面那个盲流。

李爱国站起身探出脑袋,打算随时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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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火车缓速前进,盲流的身影一闪而过,李爱国忍不住皱起眉头。

“正司机同志,怎么了?”刘清泉问。

“好像是”李爱国总觉得那盲流有些眼熟,现在想起来了。

猛地一拍大腿。

看着怎么那么像刘光齐。

只是正在行车,按照规定也不好停车。

李爱国扭头看看正在记录数据的陈工。

“??”陈工。

李爱国开口道:“老陈,我觉得咱们应该增加一项中途停车的测试。”

“也好,骤然减速可能在油罐内形成水锤效应,更能测试油罐的.”

陈工还在那里分析,李爱国已经提高了车速,又猛地撂下了非常。

伴随着一阵车轮摩擦铁轨的刺耳声,列车缓缓停了下来。

陈工带着技术员们下了车检查油罐车。

李爱国则迈步朝着后面走去。

此时列车又行进了一段,距离那个盲流足有一千多米。

越走越近,李爱国觉得这人越像刘光齐。

不过他也没敢大意,从腰间抽出了手枪,子弹上了膛。

这些盲流中有不少是犯了事儿的,危险程度很高。

那盲流身上的工装看不清楚颜色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满泥污,鞋子也磨破了,脚指头伸了出来,浑身散发着一股怪味。

看上去就跟一般的盲流没什么区别。

等走近,李爱国喊了一声:“刘光齐?”

盲流抬起头,目光落在李爱国身上,干涸的嗓子挤出一道变形的声音:“爱国兄弟。”

没错,就是刘光齐。

李爱国将手枪插回腰间,走上前问道:“光齐,你怎么在这里?”

“爱国兄弟,我.”刘光齐嘴角抖动了两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还是李爱国第一次见到男人能伤心到如此地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

“爱国,你认识这人?”老郑见李爱国没回来,也赶了过来。

“是大院里的一个邻居,帮忙带回去吧。”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不能任由刘光齐自己沿着铁路走。

只是现在刘光齐已经走不动道了。

李爱国招呼了老郑,帮着将刘光齐带上了火车。

陈工和那些技术员们见李爱国带了个盲流上车,都有些吃惊。

等得知是李爱国的熟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呜呜呜.狂吃,狂吃,狂吃

火车重新启动,刘光齐还是蹲在地上哭,李爱国让刘清泉帮着驾驶火车,将刘光齐拉到了煤水车里。

“光齐,光齐。”

“呜呜呜”

“光齐。”

“呜呜.”

“啪啪!”

李爱国抬起手就给了刘光齐一巴掌,第二道声音是密闭煤水车里的回声。

刘光齐本来伤心欲绝,正急需安慰,现在竟然挨了巴掌,力气还挺大。

他一时间忘记哭了,抬起头看向李爱国:“你打我?”

“打你怎么着,看你这熊样子,娘们唧唧的,有个男人样子吗?”李爱国拉过一个马扎坐下来,点上根烟抽一口。

“你知道我受了什么委屈吗?”刘光齐被李爱国给镇住了,却又有些不甘心。

李爱国闷哼一声,冲他脸上吹了烟圈:“不就是喜当爹了吗,丢人吗?确实丢人,但是丢人的不是你,而是黄春兰。你这样折腾自己,以为别人会可怜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李爱国素来相信一句话:从来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很多受害者,想不明白这事儿,最终酿成了更大的悲剧。

刘光齐想要反驳,可是仔细一琢磨,就知道李爱国的话有道理。

偷人的是黄春兰,乱搞的是黄春兰,为什么受苦的是他。

他最大的错误只是相信了黄春兰的谎言。

“来,抽根烟吧。”李爱国抽出一根烟,烟头对着烟头,抽了两口引燃烟,递给了刘光齐。

刘光齐接过后,猛地嘬了几口就干掉了一根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行了,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回到京城,我把你送回去。”李爱国见刘光齐脸色好转一点,也没有多聊。

他又不是刘光齐的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要是刘光齐再想不明白,那只能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刘光齐听着逐渐远去的声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身影远去。

他的眼眶中终于溢出了泪水,伸手摸下来。

这泪水是热泪。

回到司机楼里,李爱国没解释刘光齐的事儿,刘清泉和老郑也没询问。

油罐火车于下午三点钟抵达前门机务段站场,由于还要到进行检查,李爱国让周克将刘光齐先带到派出所里,等工作结束后接人。

周克双手抓住刘光齐的胳膊,就要带下去。

耳边传来了李爱国的声音:“给他弄几个馒头,记得做个笔录。”

刘光齐是保定那边的人,按理说不归前门机务段管,可是他是从铁轨旁捡来的,铁道派出所也有权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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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克微微一愣,然后冲着李爱国点了点头。

刘光齐被带下油罐火车,阎解成正撅着屁股跟一帮火车司机闲聊,看到那下来的人,惊讶道:“刘,刘光齐??”

阎解成跑过来,上下打量刘光齐,啧啧两声:“光齐,你咋成这个德行了?”

刘光齐闹了个大红脸,只能低下头。

阎解成还要问,周克斜了他一眼:“阎解成,你干啥呢?”

“啊”阎解成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退了几步,心中却一阵激动:“刘光齐变成盲流了,还被爱国哥捡回来了,这可是大新闻啊!”

刘光齐下了车后,油罐火车开进了整备车间内。

部委的刘副领导还有邢段长都等在车间内。

车间内也布置了测量仪器。

李爱国走到油罐旁边,关掉了加热阀,看到指针跳到零,这才冲着章主任点了点头。

章主任带人将管子连接在上面的卡扣上,启动了电机,伴随着一阵嗡鸣声,乌黑的、粘稠的石油被从油罐里抽了出来。

“残留率不到百分之一,完全达标!”陈工亲自做了检查,给出了结果。

整备车间内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刘副领导先开口定了调子:“邢段长!好!你们这次是立了大功的,这东西我看,不止用在农垦总场那里,军工运输,民用运输,都有大用处,许科长,陈工,这回你们放心了吧?哈哈哈。”

陈工眼泪都下来了,确实是下来了,他蹲在油管上被高温的石油熏得双眼肿胀了。

“激动了激动了,让大家见笑了。你们不知道,我们农垦总场盼这东西多久了。”

大家都理解这种感受,没有打断他,他梳理了四喜,开始捡着不涉密的,能说的,宣泄了情绪。

“我们农垦总场自打建立后,石油运输工作就成了老大难。”

“可是因为石油的粘稠度问题,不论我们如何优化罐体,提高运输速度,可是粘稠的石油就是会发生凝罐事故,每次运到化工厂那边,都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来卸车。”

“最大的难处还是清理罐子,经常有一大半石油卸不下来,难办啊。我们明知道只要提高温度,就能让石油保持液态,避免凝固。”

“可是,我们做不到啊,曾经为了提高温度,发生过数次油罐爆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没办法,我们只能花高价从老毛子那边购买油罐,购买技术,可是,就算是这,人家也不卖给我们了。”

“你们这这回这个双层油罐,比老毛子那边的油罐还要好太多了。

大家都是搞铁道运输的,我在这里向同志们保证,有了你们这个油罐,我有把握将石油的转运率提高百分之五百,转运量,最少翻他娘的一番,绝对不会辜负你们搞出来的好东西。”

陈工到了最后,很少见的有些失态,作为研究员,愣是爆出了粗口。

领导啪啪鼓掌,车间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停下来,刘副领导关心了另外一个问题:“邢段长,这特制的油罐车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刚才陈工也说了,这个油罐比老毛子那边的还要好很多,这一块,咱们一定要抓起来。”

提到保密,邢段长立刻来了精神:“领导请放心,我们前门机务段最重视保密,事实上,在工作室内,也只有爱国同志一个人掌握了全套制造技术。”

刘副领导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这个东西的组织生产工作也交给你们了,要以最快速的速度生产出一批油罐车,满足农垦总场的那边的需要。”

邢段长一听就急了,现在前门机务段那么多产品等着生产,现在又要加担子,哪里还有人手啊!

邢段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大声说道:“诶诶诶,领导,我们段里面是什么情况,你也了解,基本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那还能继续别的生产?要不,您考虑考虑其他的厂子?”

刘副领导却摆了摆手:“现在部里面就相信你们,别的油罐可以交给其他厂生产,这种特制的,只能你们来。”

邢段长给李爱国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推辞了。

邢段长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一天嫌任务多,但是没办法啊,一旦造不出来,挨批评是小事儿,耽误了原油运输工作就麻烦了。

李爱国正待走上前,刘副厂长再次摆手:“我知道你们着急,不过先别着急,部委已经决定由你们联合长辛店机车厂来制造油罐火车了。”

此话一出,邢段长笑了,挠挠头:“我还真以为您要赶鸭子上架呢。”

“这么重要的任务,你就算是自己想上,部里面也不敢答应。”

刘副部长笑了笑,接着说道:“生产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长辛店机车厂那边会帮忙的,大家一起努力,先共同完成原油运输工作。”

大家伙再次鼓掌,来自农垦场的陈科长和陈工尤其起劲儿。

夕阳西落,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将每个人的脸上映衬成了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