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好奇道：“你住在这儿，能听得到上面的动静吗？”
“平时没人来这里。”落裘喝了口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问埋在地底下的朱砂是吧。”
墨瞳听到他这么说也并不惊讶。
“那朱砂其实早就被转移了。”
墨瞳疑惑地看着他。
“那朱砂早在刘三一家遇害时就被凌绝教的人转移了，后来那一出就是为了引出所谓的‘身份不明’之人的。”
墨瞳微微蹙眉，先前她就怀疑过刘四跟凌绝教的人有牵扯，从他头一回来知府报案时，单单从云策天杀了凌绝教教徒，烧毁了房子，刘四就笃定他是杀人凶手，难道凌绝教的人模样扮相不更可疑吗？另外就是那天夜里，她和白风看到刘四偷偷摸摸地在烧毁的屋子里挖着什么东西。
她原怀疑刘四是加入了凌绝教当教徒，现今，他又被炼成了毒人。
这么看，刘四也是被利用了。
“你给我算一卦吧。”墨瞳话题一转，“我还有多久可活。”
落裘愣了一下，“你这……”
“在京城初见时，你说的那句话没错，我确实短命，那你算算我还能活几天。”墨瞳摩挲着杯壁，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落裘顿了顿，道：“你这个我没法算。”
墨瞳：“什么意思？”
落裘：“你的命格比较特殊，只能说，知天命，尽人事。”
墨瞳哼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落裘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终都会逢凶化吉的。”
逢凶化吉？墨瞳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她转移话题道：“你是打算一直待在这下面吗？”
落裘道：“现在上面那么危险，还不如待在这里。”
墨瞳挑了挑眉，沉默地看着他。
落裘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怎么了？”
“你当初来陇州总不能是来玩儿的吧？”墨瞳道：“陇州的险境我不信你先前不清楚。”
墨瞳直白道：“你就是在这儿等着我来找你的吧。”
落裘并没有否认。
墨瞳又说：“正好，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墨瞳示意他凑近一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当墨瞳把落裘带回肖府时，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内。
“什么？你是说东方未曦请了法师来作法事驱邪避凶？”杜斐堂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忍不住冷笑了好几声。
李旸点点头，“雍王和东方佑他们好像都过去了。”
杜斐堂嗤了一声，轻蔑道：“这个东方未曦，成天整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请法师这种事情都让她做出来了！女人到底是女人，妇人之见，尽信一些牛鬼蛇神。”
李旸问：“那王爷，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了！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整出些什么花样来！”
说罢，杜斐堂就出了主卧。
傅青泫看着眼前披着法师道袍的道长十分眼熟，思索了几秒，他就认出了对方，“你……”
肖宗义见他如此反应，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位法师？”
傅青泫轻轻“啊”了一声，摇了摇头，“不认识，认错人了。”
既然是墨瞳找他来的，想来她应该是有什么计划，他还是就静静地看着比较好。
慕怀元就在墨瞳身侧，他看着落裘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问道：“未曦，你怎么突然想起请法师来了？”
“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最近睡眠质量太差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脏东西，所以请个法师来驱一驱脏东西。”
慕怀元：“……”
墨瞳问：“怎么样，大师，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啧啧。”落裘故作高深地咋舌，“不得了啊，这府里煞气颇重，在不久的将来，恐怕会免不了有一场血光之灾啊！”
不等墨瞳开口说话，就有一道浑厚且带着讥讽的声音先传入众人的耳朵。
“真是可笑至极！这种话谁不会说？”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是杜斐堂。
杜斐堂走到几人面前，先是斜眼打量了落裘一遍，随即看向墨瞳，眼神轻蔑，“东方将军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可以说出来让大家商量着一起解决，怎么还信上神佛了？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吗？”墨瞳说：“我不这么认为。”
说完，她又扫了另外几人一眼，“你们觉得可笑吗？”
不等众人做出反应，杜斐堂又道：“本王早都说过，女人天生就该待在深宅后院，在那儿你想怎么闹着玩儿都成，你现在要所有人都陪着你闹，你可真是位称职的好将军呢！”
墨瞳也不惯着他，以牙还牙道：“深宅后院还是更适合王爷，王爷在兖州待久了，陪着后院的夫人们享受天伦之乐，怕是对待一些事务没有那么敏感了。”
“你！”杜斐堂一瞪眼，旋即又懒得再同她贫嘴，狠狠一甩袖，不再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大师，你接着说，怎么肖府内会有煞气啊？”
落裘清了清嗓子，“这府里有冤魂，其怨气积攒颇深。”
肖宗义闻言愣住了。
墨瞳依言看向肖宗义，疑惑道：“肖大人，府上有冤魂？”
肖宗义下意识地看了眼慕怀元，而后道：“下官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冤魂。”
墨瞳：“什么意思？”
肖宗义如实道：“其实就是当年南徐山庄被灭门一案，当时有幸存者逃了出来，当时这起案子牵涉太广，不好定案，后来那人就潜入肖府想要刺杀报仇，最终没能得逞，在府里被杀了。”
墨瞳沉声道：“怎么先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肖宗义抿了抿唇，“下官以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所以就没说了，是下官疏忽了。”
“一个死在府里的冤魂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还真信能被那亡魂诅咒不成？”杜斐堂不以为然地嗤道。
墨瞳挑眉道：“别人可以不信，但是王爷还是信一信的比较好。”
杜斐堂愣了一下，梗着脖子瞪着墨瞳，“你什么意思？”
“倘若当年南徐山庄被灭门一案没有王爷插手其中，这顶多就是一场武林纷争，但王爷介入了，性质就大不相同了，所以说白了，后来那南徐山庄的幸存者潜入肖府想要刺杀那也该是冲着王爷来的，王爷心里当真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