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来这里疗养的老者们,大都认得字,哪怕之前他们不认字,可带兵打仗又或者身处要位,多多少少都进行了扫盲,跟随组织的脚步看书学习!
可以说他们可能不大会写,但常桂香写的字他们都认得。
常桂香还没开讲呢,就有个老太太赞叹:“小常大夫人长得好,医术好就算了,这字咋也这么漂亮呢?”
“我知道,这叫做字如其人!”
“唉,这小常大夫咋这么想不开呢,早早结婚生子,但凡我能早认识她,这会儿她就是我儿媳妇或者孙媳妇了……”
常桂香见赵良臣捏着拳头、脸色铁青,赶忙道:“叔婶儿,我现在小日子过得可好啦,丈夫疼爱、儿女懂事孝顺还争气。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要真跟你们成为家人,这婆媳关系可够你们头疼的。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远香近臭吗?咱们这样挺好的,能处成忘年之交!”
老爷子和老太太们叹气点点头,是他们没有这个福气呦。
常桂香给大家伙儿比划了下动作,就是个四肢和躯干的伸展运动,像是伸懒腰般,“这样大家能够消除疲劳,吸入更多的空气,也能动员全身肌肉和内脏……这三焦呢,指的是上中下,医学将咱们内脏分成了三部分……”
“这管用?忒简单了吧!”
“就这么管用!”常桂香笑着点头,“每个动作做六遍,早晚各两次,你们坚持一两个月,就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化。”
“行,反正不难,我们有得是时间,坚持着呗。”大家伙儿点点头,倒是好奇这套动作真有她说的这么神奇嘛。
常桂香继续往下,一边讲动作要领和作用,一边比划着。
等她讲完,便招呼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们去室外活动了!
她问一位老爷子借了收音机,放上舒缓的音乐,站在前面领着,老同志们在后面跟上,一个个学习的可认真了。赵良臣则站在最后跟练。
两遍过后,大家伙儿都有些出汗,浑身说不出来的舒坦,可不就舒坦,老胳膊老腿都活动开了!
“明天咱们吃完饭后半个多小时,再继续练,”常桂香说完便宣布了解散。
很棒,她三十六七岁,就组建了广场舞!
赵良臣上前,正大光明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无非是让这些老者们尽快认识到小常大夫名花有主。
常桂香抿着唇笑,“哎呦喂,臣哥你有没有闻到医院的空气有点酸啊?谁家的陈年老醋坛子被打翻了?”
赵良臣捏了捏她的手,略微沮丧道:“媳妇儿,你是不是也后悔早早跟了我?”
常桂香挽上他的胳膊,轻晃了两下,“怎么会呢?如果我没有嫁给你,怎么跟公婆学习医术?
没有医术,我就是村里很普通的老太太,说不定还是村里最难缠最彪悍的那位呢!
我是靠着赵家赚取了些名声,但我不是赵来福和赵盼英那两家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记着臣哥的好……”
“只是记得好?”赵良臣幽幽地看向她。
“行了吧你,”常桂香笑着拍了他下,“咱们老夫老妻的,老大都要娶妻生子了,你咋还纠结这些问题?
只要你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咱们是要携手过一辈子的。
对了,咱家野子呢?他开车回去了?”
“没有,他挑好车后,就开到了医院停车场,跟我说总部来了一批新家伙,顾老让他跟着一起熟悉下,顺道跟着总部的那些军官切磋交流。
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能提升实践能力,也算是种进修了……
媳妇儿,这几天你在疗养院给老同志们看病,我继续挑选机器、联系药材,顺道学开车,等我学会教你开!”
常桂香连连点头,眸子里没有一丝疲惫,反而有着跃跃欲试的激动。
后世家家户户条件都不错,有房有车早就成为婚姻的标配,一家有两三辆车都不稀奇。
孩子们更是年满十八岁,在大学假期中就拿下了驾照。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歪躺在床的老太太,还有摸车的一天!
“臣哥,那我不得先整一套装备啊?我要穿皮裤皮衣带墨镜,对了,我要不要将头发给烫染了?”
能重生一次,她总要做些什么,享受年轻的快乐与自由,省得随着年纪增长,她只能眼巴巴瞧着年轻人折腾了。
赵良臣看着明显活泼起来的媳妇儿,真有一种养闺女的既视感。
“整,烫,”赵良臣笑着点头,“媳妇儿,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咱家没老人管着,你就是老大。
你长得漂亮,怎么折腾都好看,只会成为时髦的风向杆!”
常桂香抿着唇笑,男人还是太天真了,后世头发颜色多样,什么红的黄的白得紫的绿的蓝的。
她好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男孩儿就因为染了紫色头发,成为巷子里的独一份被群殴,甚至因此丧命。
现在人们开始追逐时尚元素,可染发还是有些超前,再者现在的染发剂对人体伤害很大,她身为中医,本就因为样貌被人质疑,再弄个彩色狮毛,估计要名声远扬,不好的那种!
“我就烫个大卷好了,看诊的时候盘起来,平时再臭美好了。”
赵良臣带着她去了职工宿舍,这里是五层筒子楼,而他们住在二楼中间那户,只有十一二平米,放着一套桌椅、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还有一组沙发和茶几。
什么脸盆、茶缸茶杯和暖壶都有,甚至赵良臣还领到了饭盒、毛巾、肥皂、手电筒、被单、床单、枕套、拖鞋、扫把簸箕等生活用品,以及洗澡票和饭票。
去澡堂洗了个澡,常桂香舒服地躺在床上。
赵良臣贴上去,知道她累了一天,没舍得闹她,只是将人搂紧……
次日一早,常桂香睁开眼的时候,赵良臣已经将早饭给打回来了,还给她挤好牙膏、准备好温和的洗脸水。
常桂香想起来那一群觉少的老同志们,认命地爬起来,先趿拉着拖鞋去厕所。
“同志,你是谁家的家属啊?昨儿个刚来的?”
“早上我瞧着一个面生的男同志进进出出的,是你男人?”
常桂香洗手的时候,在水池子旁一清早就洗衣服的几个妇人酸溜溜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