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我师兄他伤得还很严重吗？”
时间又过去一周，粉蝶始终按照赤狐的嘱咐，每天定时在汤药里加安神散，既能保证祁瑾短时间内醒不过来，又不会损伤他的根基，算是稳妥的折中办法。
粉蝶绕着祁瑾飞了一圈，：“说不好。他身上的外伤早就治好了，体内紊乱的灵力也在慢慢恢复，可我实在查不出，他为什么到现在还醒不过来。”
徐尽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祁瑾苍白的脸上：“既然查不出原因，那就当让他多休息一阵吧，或许到了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辛苦你了。”
“没事儿。”
徐尽欢刚走出房间，就撞见迎面走来的赤狐。赤狐的目光下意识往房间里扫了一眼，随即看向她，“还是没联系上你的师姐吗？”
徐尽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从见到师兄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用传声筒试过了，可传声筒像是失灵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正常使用。”
“没关系，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
“怎么样？”赤链蛇望着徐尽欢离去的背影，语气听不出情绪。
“她还是没能联系上苗银河。”赤狐转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赤链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就再等等。什么时候能联系上她师姐，什么时候再让祁瑾醒过来。”
在没弄清楚祁瑾出现的目的、以及传声筒失灵的原因前，绝不能让他醒过来打乱徐尽欢的修行节奏。
赤狐明白它的顾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粉蝶说，让她继续维持药量。”
徐尽欢站在空地上，指尖交替闪过金、木、水、火、土五种灵光，每一次抬手都比往日更显流畅。
不过短短数日，她已能熟练施展出基础五系术法，不再是从前只能用些无关灵系的粗浅招式。
“哇塞！”豆沙包蹲在一旁的石阶上，等徐尽欢收了金系灵力，转而催生出青藤时，它又立刻蹦起来：“天呐！这也太厉害了！”
不管徐尽欢练的是哪一系术法，豆沙包的夸赞永远准时到位，连语气里的兴奋都不带重样的。
就在这时，赤链蛇出现在豆沙包的旁边，目光落在徐尽欢身上，用灵识与豆沙包对话。
“她现在练到哪一步了？”
豆沙包立刻收敛了嬉闹的神色，用灵识回道：“基础的五系单体术法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出招收招比之前稳多了。就是……”它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纠结，“她卡在五系组合用了。也不是说练不会，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不同系的灵力混在一起，我又不敢明着提醒，怕露馅。”
赤链蛇听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徐尽欢收了最后一道土系“沉岩盾”，额角沁着薄汗，却难掩眼底的雀跃。瞥见站在树荫下的赤链蛇和豆沙包，她立刻跑过去，献宝似的扬了扬手：“蛇哥，豆沙包，你们刚才看到没？怎么样，还不错吧？”
豆沙包刚要张嘴喊“太厉害了”，就被赤链蛇冷冷的声音打断：“很差。”
两个字像泼在徐尽欢头上的冷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清似的，愣了愣才问：“……很差？”
豆沙包也急了，爪子扒拉了一下赤链蛇，用气音嘀咕：“蛇哥你怎么这么说啊？她明明进步好多了！”
赤链蛇没理会一人一兽的反应，目光落在徐尽欢微变的脸色上，语气依旧冷冷的：“怎么，不信？”他往前一步，“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徐尽欢本就憋着股劲想证明自己，被他这么一激，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比就比！”
很快，银纹雀、赤狐，粉蝶和黑熊也被动静吸引过来，站在一旁围观。赤链蛇站在徐尽欢对面十米处，：“我让你三招。”
话音刚落，徐尽欢立刻动了。
指尖先凝出木系术法，尖锐的青藤直刺赤链蛇心口；紧接着又甩动掌心，数只火蝶追着青藤飞去；最后抬手试图用寒雾干扰它的视线。
可这三招刚到赤链蛇面前，就被它凝聚的金系气刃尽数斩断。
青藤断成碎节，火蝶被气刃搅灭，寒雾也在金系灵力的灼热下瞬间消散。
“该我了。”赤链蛇的声音刚落，整条蛇已瞬间前移。
它在原本气刃的基础上又重新将它加宽加厚，速度也快了数倍，擦着徐尽欢的耳边飞过，斩断了她身后的一截树枝；紧接着，它又同时催动木系与火系，让青藤裹着幽焰朝她缠来。
徐尽欢从第一招就暗道不妙。
赤链蛇不仅将基础术法的威力提升到了新境界，还完美破解了五系灵力的属性冲突。第二招袭来时，她已完全没了还手之力，只能凭着本能狼狈躲闪，额角的汗越渗越多。
更让她憋屈的是，她能清晰感受到赤链蛇没尽全力。每一次攻击都留了余地，从未真的伤到她，可这种“放水”般的压制，比直接打败她更让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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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分神的瞬间，赤链蛇凝聚的金水双系已到身前。徐尽欢躲闪不及，被爆发的水刃风暴撞个正着，整个人往后飞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老槐树上，才缓缓滑落在地。
“徐尽欢！”豆沙包最先冲过去，兔爪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里满是焦急。银纹雀和黑熊也赶紧围过来。
徐尽欢后背的衣料已被灵力震破，皮肤上红肿了一大片，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
“怎么样？疼不疼？”粉蝶凝起淡粉色的疗伤灵力，轻轻覆在她的伤处，语气担忧。
徐尽欢靠在树干上，只觉得浑身都在疼，却咬着牙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赤链蛇，眼底又委屈又不服气。
赤链蛇缓步走到徐尽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不服？”
徐尽欢抿着唇，却始终没开口。
直到粉蝶的疗伤灵力彻底抚平她后背的痛感，她才撑着树干慢慢站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忽然咧开嘴笑了：“没什么不服的。我技不如人……不对，是技不如蛇，我认。”
说完，她没再看任何神兽，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其他神兽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都有些复杂。银纹雀最先忍不住，扭头看向赤链蛇，语气带着几分不解：“蛇哥，我知道你担心她下山后没能力自保，想逼她快点进步，可刚才那也太操之过急了吧？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就是啊，”豆沙包跟着点头，耳朵耷拉着，“你看她刚才那样，肯定难受坏了。”
黑熊和粉蝶也默默附和，连一向沉稳的赤狐都皱着眉，虽没说话，但眼底的不赞同显而易见。
可赤链蛇只是望着徐尽欢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周身的寒气比往常更重。
夜色渐深，赤链蛇的房间里又聚起了五只神兽。银纹雀和豆沙包还在低声念叨，一会儿说徐尽欢白天的委屈，一会儿说该换个温和点的方式，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担忧。
“够了。”
赤链蛇的声音陡然响起，瞬间压下了房间里的絮叨。银纹雀和豆沙包下意识闭了嘴，其他神兽也都抬眼看向它，等着它继续说。
“你们到现在，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银纹雀皱着眉回想，这些天除了祁瑾的事和传声筒失灵，似乎也没别的异常。赤狐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赤链蛇。
见没有神兽接话，赤链蛇只好继续开口，语气沉了几分：“徐尽欢是菜，但她不是傻子。这段时间看下来，她的悟性也不算差。你们真觉得，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们有问题？”
它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一个从小在天山馆长大的神兽，却能精通五系术法。换做是你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银纹雀终于反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迟疑：“蛇哥，你的意思是……她早就发现我们不对劲了？”
“她在装。”
赤链蛇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赤链蛇的话音刚落，赤狐便率先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它并没有质疑赤链蛇说的话。它与赤链蛇相识多年，比谁都清楚，赤链蛇从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更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
白天那场看似“打压”的比试，此刻想来，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赤链蛇对徐尽欢的试探，试探她在挫败之下会不会露出破绽。
赤链蛇闻言，缓缓闭上眼，片刻后，它睁开眼，眼底已没了之前的紧绷：“明天开始，我们都以人形待着吧。”
“真的吗？蛇哥！”豆沙包猛地抬起头，声音里满是不确定。
对普通神兽而言，兽形更贴合本源，修炼时能更快调动灵力，可它们不一样，当年从玉仙宫下来时受了限制，兽形反而会压制修为，只有人形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兽形，突然要换形态，难免有些恍惚。
赤链蛇轻轻点头，开口前先叹了口气，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复杂：“我们已经打扰到她了。”
银纹雀皱着眉，还是没太明白：“打扰？我们不是一直在帮她吗？”
“帮她修行，却也打乱了她原本的节奏。”赤链蛇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徐尽欢应该很早之前就发现我们不对劲了，也肯定私下琢磨过我们的身份，只是一直没主动挑明。
雀子之前说，她的仙劫本应在探仙大会前降临，可现在呢？一点迹象都没有。我怀疑，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待在她身边，干扰了仙劫的触发，让历劫时间往后移了。”
它顿了顿，语气更显坚定：“所以不管是接下来的下山历练，还是探仙大会，我都必须盯着她。以兽形跟着，目标太明显，也不方便行事，不如从现在就换成人形，提前让她适应，到时候也不用浪费时间让她来适应我们人形。”
赤狐听完，立刻点头认同：“我觉得可行。而且以人形跟着，就算她下山时碰到宗仙门的熟人，我们也能以‘同行修士’的身份掩饰，不会引人怀疑。”它补充道，“等探仙大会到了关键时候，我们再换回兽形，既能给她助力，也能当成一张出其不意的杀手锏，让对手摸不清她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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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其他神兽也都回过神来。银纹雀摸着下巴点头：“对哦，到时候突然亮出我们的兽形，对手肯定会吓一跳！”
神兽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敲定细节，没再多耽搁，便各自起身回房休息。
夜色渐淡，天还未亮，徐尽欢站在空地上，指尖凝聚着水系灵力，动作比往日更急、更狠。昨天和赤链蛇的比试，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与其说是打击，不如说是让她彻底看清了差距。
其实前阵子在豆沙包面前练功时，她一直收着劲儿。不是故意藏拙，是觉得这六只神兽不对劲，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真实进度。她也私下想过，若真跟它们比试，自己未必会输，可赤链蛇昨天展露出的实力，却狠狠打碎了她的侥幸。
被灵力撞得靠在树上时，她甚至想笑自己蠢。怎么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敢去挑战赤链蛇？
那股憋屈劲儿憋在心里，化作了此刻练功的狠劲。她猛地将掌心的水系灵力往前推，“砰”的一声，水波狠狠砸在地面上，竟硬生生打出一个小窟窿。
徐尽欢盯着窟窿出神，眼神复杂。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运气时，胳膊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停下动作。
她猛地转身，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空地上站着一道身影。
豆沙包今天起了个大早，昨天晚上确定今天要化成人形之后，它便兴奋的睡不着觉。它躺在床上想到徐尽欢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人形，心里想着第二天早上一定要起个大早，给徐尽欢一个惊喜。
可是惊喜没给到，惊吓就这么出现在了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