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劲！
她一脚把面前的玻璃桌踹翻。
紧接着“哗啦”一声，整张桌子倾倒，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
宋芷薇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微微刺眼。
她眨了眨眼，伸手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
浑身的沉重感像被风吹散了，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有些发抖的手，轻轻握了握拳。
门一开，外面站着的男人手里拎着热腾腾的早餐。
纸袋边缘微微冒着热气，香气顺着门缝飘进来。
盛霆舟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
“今天好点没？”
盛霆舟跨进屋，脚步稳健，顺手把早餐放在桌上。
他脱下大衣挂在椅背上，然后才转过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好多了。”
她进浴室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但眼神已不再空洞。
出来后，她坐到桌边，慢悠悠吃了起来。
“谢谢。”
她低声说道，语气诚恳。
这段日子，他帮了她太多。
从周家决裂那天起，是他在背后默默替她处理各种麻烦。
她不知道他为何愿意做到这一步。
但她知道，这份情，她记下了。
盛霆舟笑了笑。
待会儿是回家，还是去公司？”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轻易倒下的人，更明白她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回头。
“去上班。”
她既然决定离开周家，就再不能靠别人养着。
“行。”
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尊重。
吃完早饭，他拿出手机，拨通司机的号码，语气简洁。
“来接她，送到公司。”
然后他对宋芷薇说：“车一会儿到，我让司机送你。”
—
会所监控室里。
昏暗的灯光下，屏幕一排排闪烁着绿光，映照出莫淮之铁青的脸色。
他双手撑在操作台上，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莫淮之正冲着保安吼：“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
他必须看到昨晚的一切。
他是何时进入会所，又是何时离开的？
走廊那段监控有没有拍下他冲进厕所的画面？
这事他越想越后怕。
要不是那晚他冲进厕所冷静，要是没忍住……
要是他在情绪失控的瞬间，对宋芷薇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如果被周予策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跟周予策认识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风雨同舟，彼此信任。
他们曾发誓永不背弃。
可昨夜那一瞬的冲动，差点就让一切化为乌有。
兄弟情要是毁在这事上，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幕后的人，他非揪出来不可！
他绝不能让幕后黑手继续逍遥法外！
监控刚看到一半，画面跳转到走廊区域，突然黑屏。
保安低头赔笑，声音颤抖：“莫少……不好意思，昨晚走廊的摄像头……坏了。系统显示是九点十五分突然断线，一直到凌晨才恢复。”
“砰！”
莫淮之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直晃。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屏的监控画面。
这根本不是意外！
这是有人动了手脚！
“让你们老板滚出来！”
他双眼赤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连他莫淮之的事情，都敢这般敷衍塞责？
真以为一句轻飘飘的“监控坏了”，就能糊弄过去？
门口的保安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在发颤
“老……老板今天真的没来上班，我们也不敢骗您啊……”
莫淮之怒火中烧，正要再次发作。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
监控室那扇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
尘屑飞扬之中，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队神情冷峻的保镖。
莫淮之猛地抬头，一眼认出那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语气瞬间变了。
“霆舟？你终于来了？！”
有盛霆舟在此，这件事肯定能轻松压下去！
他刚松下一口气，甚至还来不及说完后面的话。
盛霆舟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拽！
紧接着，拳头如雷霆落下。
“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撞击的声音。
莫淮之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被这一拳打得向后仰倒，背部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叫。
“你疯了！”
他挣扎着抬起手，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
“你他妈干什么？！”
盛霆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昨晚，是你叫宋芷薇去的？”
“是……是我叫的！”
莫淮之慌忙解释，双手胡乱挥舞。
“但我发誓，我真没下药！我真的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谈点事而已！”
盛霆舟却不为所动。
他俯下身，手臂猛然发力，一把扯住莫淮之的领口将他拎起半寸。
随后又是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另一侧脸颊上！
“啪！”
清脆的击打声让人头皮发麻。
莫淮之脑袋猛地一偏，嘴角瞬间溢出血丝，牙齿都被震得生疼。
“莫淮之，”盛霆舟声音低沉，“你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她曾经那样信任你，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待……你却拿着这份信任，当成刀子反过来捅她？”
“我……我真的没有害她啊！”
莫淮之眼泪都快出来了，鼻血混合着口水不断滴落，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说的是实话！我就是想让她过来一趟，问清楚以前的事……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满脸冤屈，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盛霆舟盯着他看了足足五秒。
然后，他冷冷开口，咬牙切齿地问：“你不知道吗？她跟乔以晴，是仇人？”
“什么？仇人？”
莫淮之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啊……她们之前不是婶婶和侄女的关系吗？虽然感情不算好，但也谈不上仇恨吧？怎么突然就成了死敌？”
他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状况。
盛霆舟已经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
他冷笑一声，抬脚就是狠狠一脚踹在莫淮之的小腹上！
“咚”的一声，莫淮之整个人疼得几乎晕厥。
“傻子！”
盛霆舟声音冷冽，透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到现在你还看不出，谁才是那个真正动手的人？谁在背后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