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袁佩佩攥着宋芷薇的手。
“芷薇,跟你住一块儿,我简直大开眼界。这体验,比我当年追星还要震撼。”
宋芷薇端起茶几上的水杯。
她轻轻抿了一口,水温刚好。
她抬眼看向好友,语气平静中带着好奇。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像发现了外星人登陆现场。”
袁佩佩夸张地拍了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
“以前在宴会上见他,一张脸冷得像冰雕,眼神扫过来都感觉能冻住血液。谁敢搭话?谁敢靠近?可你这儿,他不仅能说话,还能讲段子?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食了毒蘑菇,出现幻觉了。”
刚才那一幕简直荒诞得不像真实发生的。
宋芷薇想了想刚认识那会儿。
盛霆舟高冷得像个不可靠近的神只。
她看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哪敢想象如今会这么亲近。
“芷薇,看你开心,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袁佩佩忽然靠在她肩上。
大概是怀孕激素闹的,情绪变得格外敏感。
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小确幸,都能让她鼻酸掉泪。
宋芷薇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别煽情了。想吃啥?我给你炖汤,补补身子。”
“上次你煮的玉米排骨汤,我做梦都在流口水。”
袁佩佩抽了抽鼻子,语气突然变得馋巴巴的。
“梦里我都端着碗,结果醒过来啥也没有,气死我了。”
“好,明天买排骨和玉米。”
宋芷薇笑了笑,眼神温柔。
“想喝几碗都行,管够。”
“嗯嗯!”
谢玲玲轻声应着,嘴角微微扬起。
—
望梅园。
坐落于燕城东郊半山腰,是燕城最为顶尖的私人会所之一。
这里依山傍水,四季景致各异,尤以冬日赏梅闻名。
青瓦白墙,曲径通幽,古木参天。
谢玲玲今日特意包下了园中最为清幽的“听雪轩”。
请了几位圈子里交情不浅的阔太前来赏梅品茶。
这会儿正值寒冬,屋外雪花纷飞。
寒风呼啸,卷着雪片在空中打着旋儿。
暖炉静静地燃着,炭火噼啪作响。
屋中熏着淡淡的沉水香。
窗外红梅怒放,一朵朵猩红如血。
“冯太太,赵太太,茶来了。”
谢玲玲亲自起身,将手中两只青瓷杯轻轻推到二人面前。
瓷色温润,釉面如玉。
杯中茶汤澄澈,泛着淡淡的琥珀光泽。
她们这个圈子里,称呼大有讲究。
一般称“太太”的,多是家底殷实、富而不贵的商贾之妇。
而称“夫人”的,则往往是背后有深厚政治背景的官眷。
周家虽也算得上燕城名门,名下产业遍布地产与金融。
可要真论起后台与人脉,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口气。
所以能来望梅园赴这场茶会的。
无一不是真正家底雄厚、人脉通达的太太们。
她们彼此之间或有利益往来,或有儿女姻亲牵连。
平日里走动频繁,消息灵通。
不过今日谢玲玲特别邀请冯太太和赵太太,却不止是闲来叙旧。
这两位太太与盛家在几桩大项目上有长期合作。
她早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话题引向自己真正关心的事。
两位太太显然也明白谢玲玲的面子不能驳。
接过茶杯后连连称赞,语气热情。
“这茶叶真不一般,汤色清亮,回甘持久,一看就是明前头采的精品。”
冯太太轻啜一口,眼中满是赞许。
“可不是嘛,”赵太太附和道,“云舒你这地方选得太妙了,推窗见雪,赏梅品茗,连心境都跟着静了下来。到底是会享受的人。”
“哪里的话,”谢玲玲含笑摆手,“不过是图个清净,正好这阵子梅花开得好,就想着请几位姐妹来聚一聚,聊聊天,散散心。”
可聊着聊着,话题逐渐从风花雪月转到了圈内近来的热门传闻。
谢玲玲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缓缓摩挲了一下。
“说起来……最近我听人讲,盛家要跟陈家联姻了?”
冯太太和赵太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过一丝惊讶。
冯太太先开了口,语气略带试探。
“云舒,你怎么突然打听这个?不会是……你家对盛家有什么想法吧?”
在她们这个圈子,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盛家是什么地位?
那可是真正的军政世家。
盛家子孙中,光是在重要岗位上任职的就有四五位,影响力至今不衰。
而周家,哪怕资产再雄厚,也终究只是“新贵”。
像她们这些纯粹靠经商起家的富太太。
盛家根本不屑多看一眼。
谢玲玲一听这话,脸色微变,急忙咳嗽了一声。
“哎呀,冯太太你可别误会!我哪敢动那种心思?就是最近闲来听人提起,觉得稀奇,随口问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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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诚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自嘲。
冯太太这才脸色稍缓,点了点头,语气也放松了些。
“哦……那倒也是。
不过你说的这事,确实有点影子。”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听说盛家内部已经在议了。陈家这几年是不行了,陈家老爷子走了之后,底下几个儿子争得厉害,产业也败了不少。”
“可话说回来,当年盛老爷子在特殊时期被审查,要不是陈家老爷子冒死作证,恐怕也熬不过去。两家有旧情,现在陈家没落,盛家伸手拉一把,也算是还人情。”
“联姻,其实也不奇怪。”
赵太太接过话头,语气笃定。
“总比让陈家彻底倒了,牵连一堆烂账要强。再说了,盛家现在也不缺钱,缺的是‘道义’两个字。这一联姻,既是情分,也是名声。”
谢玲玲静静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茶杯。
盛家要联姻?
对象还是早已式微的陈家?
只因为一段几十年前的旧情?
她心底冷笑,却不动声色,只低头轻轻吹了吹茶面。
然后小啜一口,借着茶香掩饰眼中的算计。
茶已微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冯太太见她沉默,又想起什么,忽然问道:“对了,你们家芷薇最近怎么样?我记得前阵子你还张罗着给她相亲,介绍了不少人家,怎么后来就没动静了?”
谢玲玲笑意一僵,随即迅速恢复如常,端起茶杯掩住眼神。
“芷薇啊……她还小,刚进公司上班,想先把事业稳一稳。我也琢磨着,孩子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