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点头:“我去确认狗洞的位置,刚才看到西侧的护卫最少,应该好走。”
安子书心里五味杂陈:“若是破庙也是陷阱,怎么办?”
怀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去。你父母的信里提到玄幽秘境的地图,说不定他们手里有能对抗楼宇的东西。而且,只有见到他们,才能弄清老夫人的真正目的。”
“今晚行动取消,明晚观察,等他们失了埋伏我们的耐心,咱们后天再出发。”
说完,怀谷抬眸看向两人。
封岩耸耸肩,“我没问题,反正在这里呆着也无聊,你又不让我把这里拆了。”
两人的目光落在了安子书脸上。
安子书局促的捏了捏衣角,揶揄道:“可若不是埋伏,我的爹娘在等我。”
怀谷耐着性子安抚:“依我这几日的了解,如今是楼宇坐上家主之位,那也就是说,你父亲夺权之争输了,老夫人也是你爹的母亲,她不乐意见两个儿子自相残杀的。”
“她一定会出手的。”
“可我总害怕慢一步。”安子书道出心中顾虑。
“我明白你,可此刻贸然前去,必然会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你,只要你没去,那么你父母作为俘虏或是诱饵,都是安全的。”
闻言,安子书终于泄了气,低低道了声“明白了。”
第二天清晨,雾散得很晚,直到辰时才露出微弱的阳光。
安子书按照计划,去唐仁的书房试探。
唐仁正在整理书架,见他进来,笑着迎上来:“阿颂来得正好,我找到你父亲以前的医案,你要不要看看?”
“唐叔叔。”
“嗯?”
“昨晚我听到西跨院有动静,好像有人在那口枯井附近走动,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唐仁的手顿了顿,拿起医案递给他:“许是护卫巡逻吧,枯井那边是禁地,护卫看得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昨晚梦到枯井,里面黑漆漆的,有点害怕。”
唐仁笑了笑,“梦都是假的,别多想。等宴席过后,我带你去谷里的景点逛逛,别总想着这些吓人的事。”
安子书心里有数,又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安子书从唐仁书房出来时,辰时的阳光刚刺破薄雾,落在青石板上,却暖不透他心里的焦虑。
他总觉得,父母的等待经不起拖延。
近日所经历的一切,每一点都在拽着他往破庙跑。
回到客房,怀谷正对着地图标注陷阱可能的位置,封岩在磨银刃,刃光映着他紧绷的脸。
安子书坐在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父亲的玉佩,冰凉的玉面蹭得指尖发麻。
他看着怀谷认真的侧脸,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都咽了回去。
暮色很快漫上来,楼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雾气又开始浓了,裹着栀子花的冷香,飘进客房。
怀谷将玉哨放在桌上,对封岩道:“三更天我们去枯井,先确认锁魂阵的布置,若能毁掉阵眼,明晚去破庙就更安全。”
封岩点头,将银刃别在腰间,余光瞥见安子书盯着窗外,眼神发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按计划来,你父母会没事的。”
安子书勉强笑了笑,心里的念头愈来愈烈。
他想先去破庙看看,哪怕只是确认父母平安,哪怕只看一眼。
二更天,怀谷和封岩在房里商量细节,安子书借口去如厕,悄悄溜出了客房。
他揣着地图和香囊,沿着西侧的墙根走,避开巡逻的护卫。
白天他已经摸清了西侧护卫的换班间隙,此刻正好是无人的空档。
狗洞比他想象的小,他蜷着身子钻出去时,衣角被刮破了也没察觉,满脑子都是破庙的方向。
雾气在夜里无比浓烈,竹林里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安子书攥紧九色佛珠,佛珠的光晕微弱,却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他按着地图走,很快看到了破庙的轮廓。
庙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油灯的光。
“爹?娘?”他轻轻推开门,声音发颤。
供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满是灰尘的神像,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他心里一沉,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唐仁带着四个护卫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尖泛着冷光。
“阿颂,你果然来了。”
唐仁的笑容里满是狡诈,“我还以为要等赵怀谷和封岩一起来呢。”
安子书往后退了一步,“你把我爹娘藏在哪了?”
唐仁挥了挥手,两个护卫上前,很快就将安子书捆了起来,绳子勒得他手腕生疼。
“藏在哪?”唐仁走到他面前,长剑的剑尖抵在他的胸口,“等怀谷和封岩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客房里的怀谷发现安子书许久没回来,心里一紧:“不好,他肯定去破庙了!”
封岩猛地站起来,“这小子!说了按计划来!”
两人顾不上多想,抓起地图就往西侧跑。
刚到庙门口,就听到安子书的闷哼声。
推开门,只见安子书被捆在柱子上,唐仁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剑刃已经划破了皮肤,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染红了他的衣领。
“别动!”唐仁见他们进来,长剑又往安子书脖子上压了压,“再动一下,我就送他去见他爹娘!”
封岩刚要发作,被怀谷一把按住。
“别冲动!”
怀谷的声音发沉,眼神死死盯着唐仁的剑,“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唐仁笑得得意,“赵怀谷,我是该这么叫你吧,神族圣子,抬手可劈山断海,可你再厉害,能快过我手里的剑吗?我要你出手封印封岩的修为。”
“随后,自封。”
他的剑尖又往下压了压,安子书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咬着牙没出声。
“你敢!”封岩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一刻也忍不了,被怀谷死死按住。
“我有什么不敢的?”唐仁挑眉,“安子书要是死了,你们就算毁了玄幽祭坛,又能怎么样?他再也见不到他爹娘了。”
怀谷的指尖泛白,他看着安子书脖子上的血,又看了看唐仁眼里的狠厉,最终咬了咬牙,指尖凝聚起纯阳之气,对着封岩的丹田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