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重生七零,从棺材里爬出整顿家风 >  第218章

那个戴眼镜的男大学生,整个一饿死鬼投胎。

一碗粉,连汤带水,三两口就扒拉的干干净净。

他把碗底最后一点汤都喝光,才咂着嘴抬起头,满脸通红额头上全是汗。

“老板!再......再来一碗!!!”

他这一嗓子,好比滚油里泼了瓢凉水。

“轰”的一声,整个自行车棚前面,彻底炸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学生跟居民,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碗都给吞了的馋样,再闻着空气里那股子越来越霸道的酸辣香味,谁还顶得住?

“给我来一碗!闻着就香!”

“我也要!我也要!多少钱一碗?”

“小同志,你这粉看着咋这么筋道?”

不到五分钟,那用几块木板临时搭的摊子前面,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陈念掌勺调味,她爹陈建国煮粉捞粉,刘姐收钱找钱。

三个人,跟早就排练过无数遍似的,配合的天衣无缝。

陈建国一改在村里的窝囊样,虽然话不多,但手里那把长筷子使得虎虎生风,一团团透亮的粉条在他手里跟活过来一样,不多不少,每一碗的分量都拿捏的死死的。

刘姐更是让陈念刮目相看。

她算账收钱,手脚麻利的很,脸上虽然没什么笑模样,但那双眼睛却精明的很,谁也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占便宜。

“五毛钱一碗!粮票收一斤全国粮票!”

“哎,那位同志,您给的是一块钱,找您五毛,您拿好!”

“排队!都排好队!一个个来!!!”

刘姐的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利落劲儿。

这股劲,是在县供销社后院刷麻袋被人呼来喝去时,磨出来的。也是在省城展销会,跟着陈念见过大世面后,找回来的。

自行车棚里,热气腾腾。

自行车棚外,排队的人越来越多,那队伍,直接从后门甩到了学校的大马路上。

香味,更是飘了大半个校园。

陈记粉铺这个名字,就在这短短一个中午的时间里,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附近的几所大学。

到了下午收摊的时候,三个人都累瘫了。

陈建国靠在灶台边,一个劲儿的捶着后腰,脸上却挂着一种他这辈子都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

“念念,爹......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指着刘姐脚边那个装满了毛票跟粮票的旧饼干桶,声音都在发抖。

“这才......这才半天功夫啊。”

刘姐也在一旁,拿着个小本子,一笔一画,紧张又兴奋的对账。

“姐,今天......今天一共卖出去三百二十七碗。”

她抬起头,看着陈念,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亮光。

“刨去成本,咱们净挣......净挣八十多块!”

一天,八十多块!

这个数字,让陈建国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他在下河村当牛做马一整年,分红也才几十块。

陈念看着他们俩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了。

然而,这世上,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陈记粉铺的生意有多红火,街对面那家王记饺子馆的生意,就有多惨淡。

老板王老疤,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脖子上戴着根小指粗的金链子,是这片儿有名的地头蛇。

他靠着跟街道办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在这大学后街开了五六年的饺子馆,半垄断着附近学生的生意,日子过的舒坦的很。

可今天,他那店里,从中午到下午,拢共就没进来几桌客人。

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家冷清的店面,再看看对面那个破自行车棚前排着的长队,闻着那股子让他心里直冒酸水的香味,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妈的,哪儿来的野鸡,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画圈!”

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儿。

到了晚上收摊的时候。

陈念三人刚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准备回家。

王老疤就带着他店里那两个同样人高马大的伙计,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三个人,往那小小的自行车棚门口一站,跟三堵墙一样,把所有的光都给挡住了。

王老疤嘴里叼着根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念。

“小老板,生意不错啊。”

他的声音,又油又横。

陈建国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陈念和刘姐护在了身后。

“几位大哥,有......有事吗?”

他声音发颤,但腰杆却挺的笔直。

王老疤压根没理他,一双小眼睛,在陈念那张干净秀气的小脸上,来回的打量,眼神跟刀子似的。

“小丫头,挺有本事啊。”

“不过,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光有本事,可不够。”

他伸出三根萝卜似的手指,在陈念面前晃了晃。

“懂规矩吗?”

“每个月,这个数。”

“交了保护费,哥哥们保你平平安安。”

“要是不交......”

陈建国看着那四分五裂的小马扎,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下意识的往前又站了一步,把陈念和刘姐护的更严实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他色厉内荏的吼道,“这可是首都!天子脚下!你们敢乱来?!”

“天子脚下?”

王老疤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里的烟头一明一暗。

“老东西,我告诉你,在这条后街,我王老疤,就是天!”

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也跟着狞笑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擀面杖。

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刘姐吓的脸都白了,死死的抓着陈念的衣角,手心全是冷汗。

陈念却平静的出奇。

她从她爹身后走了出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

“王老板,是吧?”

她的声音又脆又好听。

“您看,我们这小本生意,第一天开张,挣的都是辛苦钱。”

“要不这样,您先消消气。我请您跟两位大哥,吃碗粉,就当是......交个朋友?”

王老疤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小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

面对他的威胁,不哭不闹,竟然还敢请他吃饭?

有点意思。

“行啊。”

王老疤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脸的横肉挤在一起,“我倒要尝尝,你这碗粉,到底有多金贵。”

陈念笑了笑,转身,重新点燃了灶台。

她没让陈建国和刘姐动手,亲自舀汤煮粉还有调味。

很快,三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酸辣粉,就端到了王老疤三人面前。

那股子香味,比刚才闻的还冲。

王老疤喉结滚了滚。

他身后的两个伙计,更是馋的直咽口水。

“吃啊,三位大哥,尝尝我们下河村的手艺。”

陈念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老疤哼了一声,端起碗,也顾不上烫,夹起一大筷子粉,就往嘴里塞。

粉条刚一入口,他那张横肉乱颤的脸,当时就僵住了。

好吃。

太他妈好吃了!

那股子酸辣鲜香的劲儿,整个一小炮仗,在他嘴里轰的炸开了。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带劲的东西!!!

王老疤再也顾不上什么地头蛇的威风,埋着头,呼哧呼哧的,不到两分钟,就把一碗粉扒拉的干干净净。

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他身后的两个伙-计,更是吃的满头大汗,嘴唇红肿,一脸的意犹未尽。

陈念看着他们这副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不紧不慢的,又给三人一人盛了一碗。

“王老板,慢点吃,锅里还有。”

王老疤抹了把嘴上的油,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那股子嚣张气焰,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的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心里头一次,生出了一丝忌惮。

这丫头,不简单。

陈念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东西。

她将手帕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露出来的,是一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黄铜顶针。

陈念将顶针戴在手指上,对着灯光,仔细的端详着,嘴里跟自言自语一样,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王老疤听见。

“唉,出门前,我奶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在首都,千万别惹事。”

“可她也说了,要是真有不长眼的,非要往枪口上撞,也别怕事。”

“她说,周爷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欺行霸市破坏生产的地痞流氓。”

“她说,只要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别说是一条街,就是整个区,都得给我翻个底朝天。”

周爷爷?

电话?

王老疤听的云里雾里,但地痞流氓四个字,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着陈念手里那个奇怪的顶针,又看看她那张平静的过分的脸,心里那点酒劲,瞬间就醒了。

他混迹街头这么多年,最懂的就是看人下菜碟。

眼前这个丫头,绝对不是普通的乡下人!

正当他心里打鼓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一辆刷着公安俩字的吉普车,闪着刺眼的警灯,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自行车棚的门口。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朝他们走来。

王老疤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谁......谁报的警?”

他做贼心虚,声音都在发抖。

陈念却跟没看见那两个公安一样,依旧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顶针,嘴里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

“王老板,你看,这麻烦,不是来了吗?”

那两个公安同志,是附近派出所的。

他们是接到了首都大学保卫科的报警电话,说学校后街有流氓滋事,让他们过来看看。

两个公安走到跟前,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还有王老疤那张写满了心虚的脸,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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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谁在这里闹事?”

王老疤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还没来得及狡辩。

陈念,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她走到公安同志面前,脸上那惊恐跟委屈,不多不少,刚刚好。

“警察叔叔,就是他们!”

她一指王老疤三人,“他们......他们说要收我们的保护费,还......还砸了我们的东西,说要是不给钱,就......就不让我们在这里做生意了!”

她一边说,一边眼圈就红了,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王老疤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冷静的跟女王一样,下一秒就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真栽了。

栽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栽了。

他看着那个站在灯光下,脸上还挂着泪珠,显得柔弱又无助的小丫头,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寒意。

这丫头,是个妖精。

王老疤被带走的消息,一夜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学后街。

第二天,陈记粉铺还没开门,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来的人,不只是那些馋嘴的学生,还有附近那些同样摆摊的小商小贩。

他们手里都提着东西,不是提着一篮子鸡蛋,就是拎着两条鱼,甚至还有抱着一只老母鸡的。

一个个脸上都堆着讨好的笑,看陈念的眼神,跟看活菩萨似的。

“小老板!您可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婶,挤在最前面,嗓门比谁都大,“那个王老疤,就是这条街上的毒瘤!天天欺负我们这些小本生意人!您这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是啊是啊!小老板,这是我自家种的青菜,不值什么钱,您拿去,给您爹跟姐姐添个菜!”

“小老板,以后有啥事您言语一声!我们这条街上的人,都听您的!”

陈念看着眼前这些淳朴又热情的脸,心里头一暖。

她也没跟他们客气。

东西,她一样没收。

但她当众宣布,今天开张第一锅粉,免费请大家吃,就当是......认识新邻居了。

这一下,更是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陈记粉铺的生意,比第一天,还要火爆。

到了晚上收摊,刘姐算账的时候,手都在抖。

陈念看着他们,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粉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陈念的名声,也在附近的几所大学里,越传越响。

大家都知道,首都大学来了个了不得的乡下女状元。

不仅学习好,做的酸辣粉更好吃。

人长得水灵,性子却辣的很,连后街的地头蛇,都被她三言两语给送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