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重生七零,从棺材里爬出整顿家风 >  第208章

来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全是怕。

回去的时候,心里却装的满满的,是踏实跟一股子说不清的劲儿。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手里还攥着那只没吃完的烧鸡。

鸡皮烤的焦香酥脆,鸡肉却鲜嫩多汁,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松木熏香。

她知道,爹把那本《御厨监制》给她,不仅仅是物归原主。

更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想重新做一个父亲。

陈念的心里,又酸又暖。

火车上,依旧是拥挤又嘈杂。

陈念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布包里拿出顾远洲的信,和奶奶新给的几个调料配方,一页一页,仔细的看着。

她知道,下河村的未来,现在就握在她的手里。

她不能有半点松劲。

回到首都大学,已经是三天后。

宿舍里,赵琳琳跟钱莉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陈念!你可算回来啦!”

赵琳琳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热情,“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快坐快坐,累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帮陈念把行李搬到床上。

钱莉也从自己的小皮箱里,拿出一包包装精致的上海特产,塞到陈念手里。

“陈念,这是我妈妈从上海寄来的蝴蝶酥,你尝尝,可好吃了。”

她们的热情,让陈念有些不适应。

只有林晓燕,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腼腆的冲她笑了笑,递过来一个刚打好的热水瓶。

“陈念,先喝口热水吧。”

陈念知道,赵琳琳跟钱莉的转变,不是因为真心接纳了她。

而是因为,她背后那个神秘的周老,和她全省状元的名头。

但她不在乎。

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大学的生活,比陈念想象的,要丰富得多。

除了上课,她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学校的图书馆里。

那里的书多得像个宝库,她一头扎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她不仅看经济学的专业书,还找来了大量关于农业还有食品加工跟企业管理的书籍。

她就跟块干海绵一样,疯了似的吸着这个时代的新知识。

她知道,这些知识,将来都会变成下河村食品厂发展的基石。

这天,她刚从图书馆出来,就被班长给叫住了。

“陈念同学,系里办公室有你的信,好像是从你老家寄来的。”

陈念有些奇怪。

奶奶跟顾大哥的信,前几天刚收到。

会是谁给她写信?

她走到系办公室,果然看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的笔迹。

陈念拆开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信,是她那个被关在劳改采石场的亲娘,刘芬,托人捎出来的。

内容不多,可每个字都带着血,每个字都戳心窝子。

刘芬在信里,没有一句认错,也没有一句悔改。

通篇,都是对陈秀英跟陈念的咒骂和怨恨。

她骂陈秀英是个老妖婆,是个专吸子孙血的恶鬼。

她骂陈念是个白眼狼,是个没良心的小贱人,偷走了本该属于她亲弟弟的福气跟前程。

她甚至说,陈念能考上状元,都是因为那本《御厨监制》偷走了陈家的气运。

信的末尾,是近乎疯狂的诅咒。

“陈念!你等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欠我们大房的,欠你弟弟的,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那本菜谱,是我的!是建文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陈念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手抖的厉害。

信纸上那股子怨毒的劲儿,好像能从纸后面钻出来把她吃了。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冲到脑门。

她知道,她的娘,已经彻底疯了。

一个被嫉妒跟怨恨逼疯的女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陈念的心里,警报拉满了。

她立刻想到了,前段时间,在校门口遇到的那几个小混混。

难道……那件事,也和她有关?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陈念不敢再想下去。

她把信纸,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怕明着来的刀枪,就怕这种躲在暗处,像条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咬你一口的亲人。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啥了。

第二天,陈念找到辅导员,请了三天假。

她没有说实话,只说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然后,她一个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她没有回家。

她的目的地,是省城。

铁路局家属大院。

当王建业看到风尘仆仆又一脸疲惫的陈念时,吓了一跳。

“念念?你怎么来了?出啥事了?”

陈念没有绕弯子,直接把刘芬在劳改营里策划的一切,跟那封淬了毒的信,都告诉了王建业。

她没多说啥,就把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但字里行间的凶险,听得上过战场的老兵王建业,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这个毒妇!”

王建业猛的一拍桌子,气的浑身发抖,“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看着陈念那张没啥血色的小脸,心疼的不行。

“念念,你放心!这件事,王叔给你做主!”

“我这就去找人!不把这个毒妇跟那个什么红姐办了,我就不姓王!”

陈念却摇了摇头。

“王叔,我来找您,不是想让您帮我把她们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冷的吓人。

“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我想……去见她一面。”

王建业看着陈念那双平静的眼睛,心里却是一阵发寒。

他从那平静的背后,看到了一股子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劲儿。

“念念,你……你想干啥?”

王建业的声音里,带了丝担忧。

“你可别做傻事!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陈念摇了摇头,嘴角拉出一个冰冷的笑。

“王叔,您放心,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我只是想,亲口问问她,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也让她,亲眼看看,她费尽心机想毁掉的女儿,现在,过得有多好。”

王建业看着她这副样子,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

“我来安排。”

三天后,省第一劳改采石场,一间单独的会见室。

铁门“哐当”一声打开。

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枯黄,还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刘芬,被两个女管教,一左一右的架了进来。

她抬起头,看到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身影时,愣住了。

陈念。

她的女儿,陈念。

不过几个月没见,眼前的女孩,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合体的学生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皮肤也养白了不少。

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腰背挺的笔直,眼神清亮,带着一种刘芬从未见过的,从容跟自信。

那一身的气质,比城里那些领导家的千金小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嫉妒的火一下子就在刘芬心里烧着了。

“你来干什么?”

刘芬的嗓子哑的跟破锣一样,“来看我笑话吗?”

她挣开管教的束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一双淬了毒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陈念没有理会她话里的恶意。

她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跟怨恨而变得扭曲的脸。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陈念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一下下扎在刘芬心上。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刘芬的身体,猛的一僵。

她看着陈念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里一阵慌乱。

但很快,她就冷笑起来。

“怎么?考上状元了,就嫌我这个劳改犯的娘,给你丢人了?”

“我告诉你陈念,你就是我生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她的声音,尖利又刻薄。

陈念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最后那点念想,也彻底断了。

她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好。”

“既然我是你亲生的。”

陈念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沓东西,放在桌子上,推到刘芬面前。

那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少说也有三四百块。

旁边,还有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跟布票。

刘芬的眼睛,在看到那沓钱跟票的时候,瞬间就直了。

可当她看到那张退学申请表时,她又愣住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念看着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砸在地上有声儿。

“我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这些钱,这些票,还有这张签了字的退学申请表,都给你。”

“我只有一个条件。”

她顿了顿,眼神跟刀子似的,从刘芬那张又贪又怕的脸上刮过去。

“你,跟我爹,正式离婚。”

“并且,签下断绝母女关系的文书,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生死不见各不相干。”

刘芬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退学?

那可是首都大学!

是全省状元!

是她做梦都想让儿子得到的东西!

她就这么……放弃了?

就为了,跟自己断绝关系?

“你……你疯了?”

刘芬的声音都在发抖。

陈念看着她,笑了。

“我没疯。”

“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怕有人在我的饭里下毒,怕走夜路的时候,背后会有人捅我一刀。”

“我更不想,让我的奶奶,我爹,还有整个下河村的人,因为我,再担惊受怕。”

她看着刘芬,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跟决绝。

“你不是一直觉得,是我抢了弟弟的福气吗?”

“好啊。”

“现在,我还给你。”

“我这个状元,不当了。这大学,我不念了。我回下河村,守着我奶奶,守着我们家的厂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这些钱,足够你跟弟弟,在城里买套房子,过上好日子了。”

“你,答不答应?”

刘芬死死的盯着桌上那沓钱,和那张薄薄的退学申请表。

她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疯狂的打架。

一个说,答应她!

有了这些钱,你就能出去,就能让建文过上好日子!

那个状元的名头,本就该是建文的!

另一个说,不能答应!

她要是真退学了,你这辈子,就真的只是个劳改犯的娘了!

你就再也没有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东西了!

贪心跟虚荣在她心里疯狂打架。

她看着陈念,那张年轻又平静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跟可怕。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女儿,远比她想象的,要狠得多。

她这是拿自己的前途,来跟她这个当妈的赌一把大的。

赌的,就是她心底里,那点可怜的母爱,和那无穷无尽的贪婪,到底哪个,更重一些。

刘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退学申请表,仿佛要把它看穿。

就在这时,会见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管教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是那个红姐。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跟票,又看了看那张退学申请表,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走到刘芬身边,附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傻子。”

“钱要,前程,也要。”

刘芬猛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

红姐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你先答应她。”

“把钱跟票拿到手,再让她把那张退学申请表,亲手撕了。”

“告诉她,你是她娘,哪有亲娘不盼着女儿好的?你只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后悔了,你想看着她出人头地。”

“等把她哄回去了,这断绝关系的文书,不就作废了吗?”

红姐顿了顿,声音压的更低,带着一股子让人后背发凉的坏水。

“等她回了学校,你再让你那些‘好兄弟’去找她。”

“到时候,让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断了腿,摔坏了脑子,这大学,不就也念不成了吗?”

“到时候,你是状元的娘,手里又有钱,谁还敢小看你?”

这番话,听的刘芬心里一阵发寒。

可那恶毒的计划,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迅速的生根发芽。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

钱要拿着,状元娘的名头,更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