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轻轻鼓了鼓掌，掌声在寂静的哨所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精彩。”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看来逼一逼，潜力还是有的。”
王虎喘着粗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佬…我们真的尽力了…”
李昭月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沈槐序，手指悄悄摸向了腰间。
沈槐序就当没看见她的小动作，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逐渐平息的浓雾，以及雾中那道依旧令人心悸的庞大轮廓。
提醒第四波结束的提示消失，三人面前同时弹出一个投票页面。
【当前完成波次：4，未寻找到援军，是否退出副本？】
沈槐序只当没看到，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李昭月身上：“真知石板…现在能用吗？”
李昭月一愣，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枚铜钱：“现在？在这里？我不确定…”
“用。”沈槐序的语气不容置疑，“既然第四波出现了这种疑似门的东西，第五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们需要信息，现在就要。”
李昭月看了一眼窗外那令人不安的存在，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槐序，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深吸一口气，将古朴铜钱夹在指间，低声念诵了一句晦涩的音节。
铜钱表面骤然亮起微弱的毫光，随即脱离她的手指，悬浮在半空，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几秒后，毫光汇聚，指向了一个方向，写出了一行文字：哨所的三楼。
“三楼？”王虎瞪大了眼睛，“这破哨所还有三楼？我们不是都检查过了吗？”
沈槐序可没这么多废话，看到文字就利落上了二楼。
只留下王虎和李昭月对视一眼，半晌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互相搀扶着上了楼。
楼上，沈槐序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在安置向日葵的时候，她们就在这里找过一遍了。
要说有什么地方……
沈槐序一顿，目光望向窗外。
整个二楼有什么地方没看的，那当然就是这个窗户外面了！
她凑到窗边，刚开始还只是把脑袋探出去，这里确实能上去，但所谓的“三楼”，应该就是二楼的天花板。
沈槐序没有丝毫犹豫，单手一撑窗沿，利落地翻了出去，身形轻盈地落在二楼外侧的狭窄屋檐上。
王虎和李昭月赶到窗边时，只看到她蹲伏的背影，正仰头观察着什么。
“上来。”
沈槐序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王虎和李昭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等到两人也艰难地翻出窗户，站稳在屋檐上时，才明白沈槐序在看什么。
就在他们头顶，紧贴着二楼外墙的上方，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斜面屋顶，而是一个……小小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平台。
平台上方没有任何遮蔽，直接面对着那片翻滚的浓雾和雾中令人窒息的庞大轮廓。
而在平台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块灰扑扑的，约莫巴掌大小的石板。
【壁炉最多燃烧十波，门在第四波出现，随着波次的增加逐渐变强！援军就在门后！】
这东西太熟悉了，沈槐序参加第一次副本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提过，第二次副本更是所有人都见过。
原来这东西叫做“真知石板”。
沈槐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文字上，壁炉只能燃烧十波不出沈槐序所料，门是什么沈槐序也清楚了，但这个“门随着波次变强”是什么意思？
还有“援军就在门后”，在门后？
沈槐序蹲下身，从窗户回到哨所内。
站在这里往外面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雾气边缘的那扇门。
波次结束之后，所有怪物都消失了，只有它还在。
只有它还在！
沈槐序精神一震，忽然明白了，提示的意思。
援军在门后，他们既然不会自己出来，那自然是需要门外的人打开门的！
日志中对“钥匙”太过模糊了，但沈槐序是清楚一点的。
一扇门既然无法用钥匙打开，那就用蛮力破开！
沈槐序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猛地转身，看向刚刚爬回屋内，还惊魂未定的王虎和李昭月。
“走吧，”她的声音冷冽，“咱们主动出击。”
“什么？！”王虎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主动出击？大佬，外面那东西……我们躲还来不及呢！留在哨所里面，要是有怪物进入了，我们还有清杀可用，要是主动出击，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李昭月也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不满：“黑虎大佬，我不明白。石板说的信息那么少，你到底是怎么确定现在就要主动出击的？万一你猜的是假的，我们出去不就是一个死字吗？”
“等下去才是送死！”沈槐序的声音懒洋洋的，却耐着心思解释了起来：“壁炉只能燃烧十波，门却在不断变强。你们以为坚守到十波结束，门就会消失，援军就会自己走出来吗？”
她指向窗外那墨黑雾气中沉寂的庞大轮廓：“我们每坚守一波，它就更强一分，而我们更弱一分！等到第十波，我们三个恐怕连站在这里的力气都没有，只会成为它彻底苏醒的最后一顿美餐！”
“所谓的坚守，根本就是个幌子！这个副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人凭借坚守通关！”
“要么在某个波次后全员同意退出全身而退，要么燃烧完所有的燃料后，变成这些怪物的肥料。”
沈槐序看向两人，“还不明白吗？再等下去，才是只有一个死。”
王虎和李昭月脸色煞白，沈槐序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凿子，敲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那……那怎么办？”
王虎的声音带着颤抖。
“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它变得无可匹敌之前，毁掉它！”沈槐序的目光扫过两人，“援军在门后，这句话才是唯一的提示。不打开门，我们永远等不到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