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位置那么明显,如果以前见过,总归是会有记忆的,但她就是想不起来。
难道是这两年才嫁来杏花村的?
但看年龄也不像,妇人应该也有四五十岁了,要不然就是二嫁来杏花村的。
但这妇人姓柳,杏花村唯一有一位外嫁过来的女子,她记得那位柳婶子嫁的是村北的郭叔,而且她还记得当年的柳婶子可是明艳动人得很,怎么也跟现在这位脸上有疤的妇人联系到一起去,而且她也没听说郭叔去世的事情。
她把记忆中的柳婶子跟这位妇人对比,越看越觉得奇怪,两人竟然有几分相似。
“柳婶儿?”
夏薇试着喊了一声。
柳氏抬头望向夏薇,哽咽道:“是我!”
夏薇心里又被狠狠揪了一下,郭叔的死,她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再问,当年柳婶儿和郭叔可是恩爱夫妻的典范,怎么才几年就阴阳相隔了?
而且,从柳氏脸上的伤疤来看,似乎是烫伤后,没有及时医治留下来的伤疤,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呢?
“柳婶儿,你有什么事是跟村长有关的,就趁现在说!”
柳氏望了望众人,后又把视线放在村长身上,咬牙说道:“这个姓胡的畜牲,当年我嫁过来没多久,他就趁我男人不在,强行玷污了我,后来只要我一个人在家,他就会来威胁我,被我男人发现了,他怕事情败露,竟然悄悄对我男人下了毒。”
“我男人为了我的名声着想,那段日子一直在家里守着,哪知道竟然被这畜牲下了毒,那时正是大热天,急于下葬,我最后看他那眼,才知他嘴唇青紫,俨然是中毒迹象,我也只能猜到是那畜牲做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确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不能掘坟验尸吧,她虽然是有办法验出所中之毒,但牵扯太多仪器,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验毒,便不能取信于人,看来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柳氏还在悲伤中没有走出来,她又继续说道:“为了摆脱这畜牲的控制,我只能将自己烫伤毁容,慢慢的那畜牲看我毁容了,便再没了兴趣,我才得了这几年的清净日子,若不是想看那畜牲被绳之以法,我早随先夫去了。”
柳氏刚说完,胡村长就苦中作乐了,虽然那么多人举报他收了银子,但这些都是小事,大不了他把银子赔了,还有给翠兰下药的事情,反正药又不是他直接下的,只要王家人抵死不认,也牵连不到他身上来。
要是杀人案成立了,再加上他强抢良家妇女,还有贪污受贿的那些银子,那可就难办了,搞不好还要赔命的。
但听到柳氏没有证据,他心里又开始得意起来,柳氏年轻没毁容那会儿,的确很标致明艳,但总不能空口无凭吧,现在一切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切……”胡村长的语气尽是不屑,“你胡说八道什么?没证据的事情,少赖我头上啊!等里正来了,我可要告你们诽谤污蔑罪的。”
说着,竟然还傲娇起来了,他以为贪污的那些银子,只要自己如数拿出来,里正定会保他安全,毕竟自己平时也没少拿银子贿赂里正,两人的关系,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王家这帮人更不用说了,本来就跟他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也掀不起什么花样来。
至于柳氏说的事情,她都没有证据,怎么也不可能定罪的。
其实,一切都是夏家这女儿女婿闹得厉害,对他的实质性伤害不大,他也根本不用担心。
柳氏见拿胡村长没办法,竟然伤心得哭了起来,她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鼔起勇气,把这畜牲的恶行公之于众,结果还是不能定畜牲的罪行,早知道当年就陪她男人去了,也好比活着受罪。
夏薇不忍心见柳氏伤心,也知道自己手里这些证据,不能彻底惩治胡村长,他要是再放出来,勾结伙同王家兄弟,那杏花村的村民还是要遭罪。
为了一劳永逸,夏薇又问道:“柳婶儿,你还记不记得郭叔临走前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一听到夏薇问这个,柳氏深埋心底的记忆开始在脑海浮现,她抹干眼泪,开始回想。
“我记得他走之前的前几天,他总是喊头痛,还犯恶心,肚子也痛,还拉肚子。”
可能时间隔的太久了,柳氏皱眉深思,“哦,他拉肚子,大便里还带着血。”
“我们都以为是生病了,或是吃坏了肚子,想着过几天再没好转,就去保和堂,请齐大夫看一看,哪知道他没等到那天,走得太突然了。”
头痛?
恶心?
拉肚子,还便血?
夏薇怎么越听越像是砒霜中毒,想到这些,夏薇又问柳氏。
“那之前,郭叔见过什么人吗?”
柳氏再次想了想,她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只知道有那些症状之前,他出了趟门,也不让我跟着,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柳氏能回想起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夏薇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
一旁的胡村长,一开始还听得心虚,全身冒冷汗,谁知听到后面,还是不能直接指认他,他才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哎呀,我说人在做天在看,我清清白白做人,谁都别想污蔑我!”
“污蔑?”
胡村长刚说完,夏薇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说道:“我看未必,这柳婶儿说的症状,我怎么觉得像是砒霜中毒啊?”
夏薇边说边观察胡村长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砒霜”二字后,胡村长明显慌了一下,后又立刻恢复正常。
胡村长本想反驳两句的,但是夏薇又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这砒霜可不好买,清远镇上就只有保和堂一家药铺,我记得保和堂有个习惯,只要牵扯到有毒物品,都会详细记录购买者的信息,且会永久保留。”
“反正,我和保和堂很是熟悉,要不要我去保和堂问问,看看胡村长你有没有在郭叔死前去保和堂买过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