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星恋雅望—还好没错过你 >  第45章

寒露的风带着点清冽的寒意,吹得老宅院角的菊花摇摇晃晃,各色的花瓣像展开的裙摆,在阳光下争奇斗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高雅蹲在菊花丛旁,看着花瓣上凝着的细小露珠,像撒了把碎钻,在晨光里闪着莹润的光。

“这是墨菊,”宫琰煜走过来,手里拿着把小剪刀,“母亲手札里说,寒露的菊最有骨气,‘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像极了有韧性的日子。”

他小心地剪下一朵开得最盛的墨菊,深紫色的花瓣像丝绒般柔软,却透着股不屈的傲气。高雅接过菊花,指尖划过花瓣,突然发现其中一片花瓣上,用金线绣着个小小的“煜”字,和宫琰煜手札上的签名如出一辙。“这是……”她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是母亲绣的,”宫琰煜的声音带着点回忆的温度,“张爷爷说,她每年寒露都要在菊瓣上绣字,说‘要让菊花记住,再冷的天,也要有傲气’。”

插菊花时,青瓷瓶里的水泛起细小的涟漪,墨菊的影子投在水面上,像幅流动的画。高雅把花瓶放在客厅的八仙桌上,旁边摆着宫母手札里夹着的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宫母站在菊花丛旁,手里拿着一朵墨菊,笑得眉眼弯弯,像朵盛开的菊花。

“母亲说,”宫琰煜看着照片,“人要像菊花一样,平时不争不抢,可到了冷天,才显出骨子里的韧。”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就像我们,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像这墨菊一样,把日子过出骨气。”

可可蹲在八仙桌旁,眼巴巴地望着墨菊,喉咙里发出好奇的呼噜声。高雅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这花不能吃,是看的。”小家伙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尾巴,却还是不肯离开,像被墨菊的傲气吸引了。

傍晚的霞光把庭院染成了橘红色,菊花在风里轻轻晃,花瓣上的露珠在光下闪着莹润的光,像无数只明亮的眼睛。两人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变淡,手里的茶杯里飘着淡淡的菊花茶香,像把整个寒露的清冽都泡在了里面。

“母亲说,”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菊香,“最可贵的品质,就像这寒露的菊,平时不起眼,可到了冷天,才显出骨子里的傲。”

宫琰煜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带着彼此的温度:“那我们的爱,就是最韧的菊,永远不会凋谢的那种。”

青瓷瓶里的墨菊被小心地呵护着,每天换水,修剪枝叶,像在呵护一个珍贵的约定。高雅看着宫琰煜眼底的自己,突然觉得,所谓的坚韧,不过是有个人陪你在寒露赏菊花,品茶,在平淡的日子里,把彼此的温度,都融成最韧的骨气,一点一点,刻进心里。

霜降的清晨,院角的柿子树像挂满了红灯笼,橙红色的柿子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枝头还挂着几片顽固的叶子,像在为柿子站岗。高雅站在树下,看着宫琰煜用竹竿摘柿子,金黄的竹竿顶端绑着个小小的网兜,正好能兜住熟透的柿子,不让它掉在地上摔烂。

“这是磨盘柿,”他笑着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晨光里闪着光,“母亲手札里说,霜降的柿子最甜,上面的柿霜像‘天上的糖’,吃了能‘甜一整个冬天’。”

他摘下一个最大的柿子,橙红色的果皮上裹着层白白的柿霜,像撒了把白糖。高雅接过柿子,指尖轻轻碰了碰柿霜,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漫到心里,舒服得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撒了层雪。”她笑着说,眼底映着柿子的光,像落了两颗小太阳。

可可蹲在树下,眼巴巴地望着网兜里的柿子,喉咙里发出期待的呼噜声。高雅挑了个软一点的柿子,小心地剥了皮,递到它嘴边,小家伙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汁水蹭得满脸都是,像个偷吃东西的小贼。

晒柿饼时,竹匾里的柿子被切成了两半,橙红色的果肉像块凝固的晚霞,在阳光下慢慢失去水分,表面渐渐析出白白的柿霜,像撒了层糖。高雅把竹匾放在廊下,让阳光晒着,风刮着,像在进行一场甜蜜的魔法。

“母亲说,晒柿饼要耐心,”宫琰煜看着竹匾里的柿子,“就像等一个人的到来,要慢慢等,才能等到最甜的结果。”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就像我等你,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最甜的你。”

傍晚的霞光把庭院染成了橘红色,柿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流动的画。两人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变淡,手里拿着刚晒好的柿饼,咬一口,甜糯的口感混着柿霜的清甜,像把整个霜降的甜都含在了嘴里。

“母亲说,”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柿香,“最甜的日子,就像这霜降的柿子,要经历过风霜,才能结出最甜的果。”

宫琰煜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带着彼此的温度:“那我们的日子,就是最甜的柿子,永远甜不够的那种。”

竹匾里的柿饼被小心地收起来,放进陶罐里,等着慢慢发酵,酿成更甜的味道。高雅看着宫琰煜眼底的自己,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有个人陪你在霜降摘柿子,晒柿饼,在平淡的日子里,把彼此的温度,都融成最甜的霜,一口一口,甜到心里。

周末的阳光斜斜地切进书房,落在墙角那个半开的纸箱上。高雅蹲在地上,正把一摞旧杂志往里塞,指尖碰到个硬壳本子,抽出来一看,是本磨了角的相册,封面印着褪色的“家庭纪念”四个字。

“这是你家的老相册?”她用袖口擦了擦封面的灰,宫琰煜正站在书架旁摆书,闻言回过头,手里还捏着本《天体演化简史》,书脊上沾着点灰尘。

“应该是,”他走过来,弯腰看她手里的相册,衬衫的下摆扫过地毯,带起些微的绒毛,“以前放在父亲的书柜最上层,好多年没动过了。”

可可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跳上堆满杂物的书桌,爪子扒着个空玻璃罐,发出“哐当”的轻响。高雅把猫抱下来,放在腿上,翻开了相册第一页。

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宫父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站在老宅的玉兰树下,树还没现在这么粗,枝头刚抽出点新绿。婴儿的脸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宫父的表情有些僵硬,却在看向婴儿时,眼底洇开点柔软的光。

“这是你吧?”高雅戳了戳照片上的婴儿脸,“跟现在一点都不像。”

宫琰煜的指尖划过照片边缘,那里有个小小的折痕,像是被反复摩挲过:“百天照,母亲说父亲那天紧张得忘了系领带。”他翻到下一页,是宫母抱着他坐在钢琴前,他的小手搭在琴键上,宫母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这张是三岁时拍的,刚学会认‘哆来咪’。”

相册里夹着片干枯的梧桐叶,大概是当年夹进去的,叶梗已经脆了,一碰就掉渣。高雅小心翼翼地把叶子夹回原位,翻到中间一页,突然笑出了声——照片上的宫琰煜大概七八岁,穿着件不太合身的西装,站在旋转木马前,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手里却攥着个粉色的气球,绳子缠了好几圈在手腕上。

“这反差也太大了。”她举着照片凑到他面前,“谁给你选的西装?”

“父亲,”他的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想把照片扣过去,“他说‘男孩子要穿得正式点’,结果被母亲笑了好久。”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旁边还有行小字:“琰煜说气球要送给穿蓝裙子的妹妹”。

蓝裙子……高雅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院长也给她做过条蓝裙子,布料是捐赠的,洗得发白,却被她宝贝了很久。她没说什么,只是把照片轻轻放回相册,指尖在那句小字上停了停。

往后翻,大多是宫父宫母的合影。有在海边的,宫母赤着脚,裙摆被浪打湿了一角,宫父扶着她的腰,两人笑得前仰后合;有在雪地里的,宫父把围巾摘下来给宫母围上,自己冻得鼻尖通红;最后一张,是在天文台拍的,背景里的星空模糊不清,宫父搂着宫母的肩,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像在分享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这张没见过。”高雅的指尖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阿姨的围巾和你现在这条很像。”

宫琰煜脖子上确实围着条深灰色的羊毛围巾,是去年高雅织的,针脚不算整齐,他却戴了整个冬天。“母亲说,这条围巾是父亲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他声音轻了些,“后来父亲走了,她就一直把围巾收在樟木箱里。”

可可在高雅腿上打了个哈欠,尾巴扫过相册封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猫毛。宫琰煜伸手把猫抱进怀里,可可立刻蜷成个毛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爪子还不忘扒着他的袖口,那里沾着点刚才整理书时蹭到的灰尘。

“把相册放回去吧?”高雅合上相册,阳光在封面上投下块菱形的光斑,随着云层的移动轻轻晃,“改天找个相框,把叔叔阿姨那张合照挂起来。”

宫琰煜点头,接过相册放进纸箱最上层,又往上面盖了块干净的布。“等下午收拾完,去买个相框。”他低头看她,眼底的光和照片里宫父看宫母的眼神,有几分重叠,“再买两盆薄荷,放在窗台,母亲以前总在窗台放薄荷。”

书房的整理还在继续,纸箱里的旧物渐渐被归置妥当,空气里浮着些微的灰尘,在阳光里跳着细碎的舞。可可从宫琰煜怀里跳下来,跑到窗台边,对着外面的玉兰树“喵”了一声,像是在跟过去的时光打招呼。高雅看着宫琰煜弯腰整理剩下的书,衬衫后背被阳光晒得微微发亮,突然觉得,有些回忆不用刻意提起,就像这相册里的照片,藏在时光的角落,偶尔翻起,每一页都带着安稳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