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过了今天,柚柚就会被所有人讨厌,傅嘉佳心里就开心的不行。

“嘶啦——!”

一张画着歪歪扭扭大房子和笑脸太阳的画纸瞬间被撕成两半。

“小偷!坏蛋!”

傅嘉佳一边撕,一边恶毒地咒骂,将碎纸片狠狠扔在地上。

“嘶啦——!”

又一张色彩斑斓、画着几个抽象小人的画纸在她手中变成碎片。

“让你偷东西!让你装可怜!”

她的动作越来越粗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

她扑向柚柚的小床,一把掀开印着小草莓的被子,将藏在枕头下的几张画纸粗暴地拽出来撕碎。

“项链呢?藏哪儿了?快给我交出来!”

她尖叫着,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将床头柜上的物品全都扫落在地,弄脏了地毯和墙壁。

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柚柚被鹿悠茗抱在怀里,小脸埋在鹿女士的胸前,一股淡淡的香味包裹住了她。

柚柚有些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甚至差点睡过去。

见状,傅砚辞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

鹿悠茗小心地搂着柚柚,看着眼前疯狂的傅嘉佳和满地狼藉,眉头紧锁,脸色苍白。

傅安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看着傅嘉佳的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度,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

深重的失望。

傅嘉佳气喘吁吁,小脸上因为激动和破坏欲而泛起病态的红晕。

她环顾四周,能翻的地方几乎都被她翻遍了,能撕的画也撕得差不多了。

可是那条本来应该在柚柚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的项链,连影子都没有!

柚柚这个小贱人,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不甘心!

她绝对不甘心!

看着柚柚被妈妈环抱着以一种被保护的样子,傅嘉佳眼睛发红。

“衣柜!还有衣柜没找!”

傅嘉佳尖叫着,像个小疯子一样冲过去,踮起脚尖,用尽全身力气去够衣柜的拉手。

不对——

柚柚今天白天穿的那件衣服呢?

衣服呢?!

她的动作粗鲁而笨拙,猛地拉开柜门!

哗啦啦——

掉落下的小衣服瞬间瞬间将小小的傅嘉佳埋了半截。

“啊!”

傅嘉佳被衣服砸得一个趔趄,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她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小手,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狠狠扒拉开,疯狂地往四周扔去。

“出来!项链给我出来!小偷!坏蛋!快把妈妈的项链交出来!”

她一边扔,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小小的身体在衣服堆里挣扎扭动,像个滑稽又狰狞的小丑。

然而,除了漫天飞舞的衣服,什么都没有。

没有项链冰冷的闪光,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衣柜里同样是空空如也。

房间里只剩下傅嘉佳粗重的喘息声。

鹿悠茗抱着柚柚,看着满目疮痍的房间,看着被撕碎的画、扔得满地都是的小衣服,再看看坐在衣服堆里眼神凶狠的傅嘉佳。

她眼中的震惊和最后一丝犹豫,终于彻底被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所取代。

傅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那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他看着傅嘉佳,眼神带着审视,带着不解。

傅嘉佳坐在一片狼藉的衣服堆里,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

消失了?

项链连着衣服一起消失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明明亲手塞进柚柚的口袋里面的!

一定是她!

一定是藏得太深了!

“不可能……一定是她……”

傅嘉佳喃喃着,眼神慌乱地在狼藉中扫视,“她肯定……肯定藏起来了!她……”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项链?”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倚在门框上的傅砚辞慢条斯理地直起身。

在傅嘉佳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房间中央那片狼藉的边缘。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衣服堆里狼狈不堪的傅嘉佳。

然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傅砚辞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右手。

修长干净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骨节分明。

他缓缓地摊开了掌心。

那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钻石项链!

它静静地躺在傅砚辞的掌心里,熠熠生辉。

“怎么可能!我明明……”

傅嘉佳脱口而出。

在她意识到自己说出来什么了之后,已经晚了。

傅砚辞的目光平静地掠过父母脸上瞬间凝固的震惊,最后落回到傅嘉佳那张血色尽褪,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小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下午在画室门口。”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傅嘉佳,“我看到它被你放进了柚柚的口袋里面。”

“之前拍节目,柚柚衣领上会别着微型摄像头。”

“我没收起来。”

“轰——!”

傅嘉佳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有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一片空白。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睛死死地盯着傅砚辞掌心里那条刺眼的项链,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剧烈颤抖。

被傅砚辞看到了?

而且……还被录了下来?!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冰冷的铁手,猛地攫住了她小小的,肮脏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怎……怎么办?!

爸爸妈妈知道她污蔑柚柚了……

他们会不会不想要她了?!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动着脖子,看向了门口的父母。

鹿悠茗抱着柚柚,站在那里。

那张总是温柔带笑的脸庞,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她的眼神不再是失望,不再是震惊,而是彻底的空洞。

那是一种……

心死之后,连愤怒和质问都懒得再有的漠然。

傅安站在妻子身边,高大的身躯绷得像一块冰冷的岩石。

他看着傅嘉佳的眼神,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那眼神锐利,甚至还带着一种被愚弄后的震怒和……

彻骨的厌恶。

没有斥责,没有质问。

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只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