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让他们先打,他们才不会提防我们有比他们更先进的武器。
而现在,我们只要一开炮,敌人就会发现我们武器的先进性,就起不到突然袭击的最大效果了。
所以,让他们先打,示敌以弱,等他们攻上来的时候,我们再开炮,先找他们搭建楼车的高价值目标打,最好打掉几个前锋指挥的将领,然后再覆盖延伸打击,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
白玉香拿下了望远镜,缓缓地道。
“好,硬挺一波,等他们开始冲锋时,咱们集中火力,干他们。”
杜迁深吸口气,重重地一点头道。
随后,他传令了下去,让城头上所有战士一定要盯紧对方的投石机,保证自身安全,等前两波攻击过后,他们步卒发动冲锋要攻城时,远程部队再进行还击。
同时,城头上的投石机包括投石机部队尽管还在隐蔽中,但观察员兼指挥长已经开始密切进行观察,确定方位,只要两波攻击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要反击,直接干掉对方的投石机部队和其他高价值目标。
对方的投石机部队终于发动了,“轰,轰,轰……”十几颗大石球不停地砸在了城头上,但无论是准头还是造成的杀伤力,实在有限得很,只能起到威慑作用罢了。
但就算如此,也造成了一些防守器械的损伤,所幸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塌了几座箭楼罢了——班布尔囿于惯性思维,总是觉得箭楼才是威胁性最大的,那里最容易摆放床弩之类的远程进攻性武器。
所以,前期主要目标就是以箭楼为主,附带火球自身带着的油脂火焰杀伤!
两轮攻击过后,正北门的万人队开始全面冲锋了,与此同时,两侧城墙上也开始发动了策应性攻击!
“兄弟们,轮到我们了!”
各具投石机的炮手已经憋得饥渴难耐了,每具投石机旁边的指挥官都怒吼着,不断地调整角度,稍后,城上,在投臂的怒吼声中,一颗颗巨型石弹已经飞了出去。
同时,城下的那二十具投石机也开始发威了,但他们装的却不是石弹,而是从民房中拆下来的大垛大垛的青砖。
“轰轰轰轰……”
四枚石弹极为精准,直接将四具投石机砸碎,巨型石球余势不绝之下,向着后方奔腾怒吼滚了过去,又滚出了三百多步远,每颗石球都至少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
但城下的那些投石机却更加恐怖,虽然它们打不了多远,只能打到三百五十步左右,但恰恰就直接迎上了刚刚冲锋过来的那个万人队。
无数青砖碎石黑压压地从空中飞了出去,随后雨点儿般砸了下来。
管你是顶盔贯甲的领兵将领,还是只着皮甲的普通战士,被那些从十几丈高处抛投下来的青砖砸在脑门子上,直接就来个脑浆迸裂。
若是砸在身上,同样也是筋折骨断。
与此同时,城上的投石机再次发威,又是四发精准得令人发指的石弹,再次报销了四门投石机。
城头的投石机射程恐怖、射速极快,再加上有望远镜还有各种源于这个时代又超这个时代的技术加持下,接二连三地替对面的投石机点名。
在北莽的前线指挥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近二十台投石机,被打掉了一半,剩下的那些眼看着也要完蛋了——毕竟,这玩意实在太过笨重,一时半会的想要拖走,绝非可能!
“该死,那是什么投石机?怎么能搬到城头上来打?而且还打得那么远、那么精准?
让他们撤退,马上撤退,保存现在的投石机,那可是我们全部的远程攻城器械!”
站在一座楼车上指挥的一个北莽万夫长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接下来,他只能目眦欲裂看着城头上的那些投石机一台接着一台地将他们的投石机打掉。
那个万户长极度后悔,刚才就不应该一时大意,将所有的投石机都搬上来,对城面的城墙一通狂轰滥炸,以壮军威、震慑敌人。
可哪想到,敌人居然有这样先进的武器?
并且,更令他愤怒的是,对面的敌人实在太狡猾了,硬生生地承受了两轮攻击,直到他们将所有的投石机都挪上来暴露位置、他们的部队开始发动冲锋时,才进行还击。
一旦这些投石机全部损毁,他们攻城就只能靠人硬堆了,短时间内想再造出投石机来,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万夫长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实在没想到李辰居然这般奸猾——他还以为守在这里是李辰,也唯有李辰才有这样的奇谋与智慧吧?
正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些投石机被损毁的时候,突然间心中一寒,征战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感觉到了有危险临近。
他猛地望向了城头,结果就看见,不同方位,正有四具模样特殊的大型床弩已经调整角度、校正方位,对准了自己。
“床弩?”
那个万夫长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床弩凌厉,但自己可是在两千步开外,这些床弩莫说够不着自己,就算能够到自己,弩箭射到这里时也余势已尽,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了。
可是,当下一刻对面几乎同时“嘣”地一声巨响响起时,他胆边生寒,就知道麻烦大了。
因为,这么远都能听到那弩弦的激荡声穿透喊杀声疯狂回荡不休,他就知道,这床弩绝对不同凡响。
“下楼车,快,快!”
他怒吼着,就要奔下楼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十六枚黑点儿由远及近,已经精准地击中了楼车上方,十六枝粗若儿臂的巨型弩箭,直接将楼车上方的棚子打了个粉粉碎碎,都不必说贯不贯穿的事情了——棚子都打碎了,还说贯不贯穿又有什么意义?
楼车上一个万夫长,四个千夫长,还有四名旗手,直接团灭,被精准的狙击打成一堆堆的尸体块和一蓬蓬的血雨,从天而降,落在后方班布尔的马背上。
班布尔却连躲都没有躲,只是抬头,眼神凝固地望着十六枝粗大的长箭从空中掠过,又再飞出了三百步远,然后,斜斜向下,直接将七八个战士从胸口贯穿,扎在了地上。
“我的老天,这,这是什么可怕的床弩啊?居然能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阿拉坦震惊地道。
下一刻,他突然间狂吼了一声,“大帅,小心!”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下便将班布尔扑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对面又有十六枝重箭居然径直瞄准了他们,遥遥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