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阻挡了整个猛虎营十二米高的巨门缓缓升起,骆定疆冰冷刺骨的命令,通过战术频道传遍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前进!”没有多余的动员,只有一个词。

“轰——!”

猛虎营的突击车的引擎在同一时间发出震天咆哮,将脚下铺设着复杂花纹的华丽宫廷地砖碾碎。搭载的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以无可阻挡的姿态,从开启的门洞中决堤而出,瞬间冲入了伽梵王宫的内廷!

之前攻坚战中积累的所有压抑和憋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滔天的杀意。

“敌袭!敌袭!”

内廷各处宫殿中,警报声与军官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约三百名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的王宫卫队,依托着他们无比熟悉的建筑群和防御工事,发动了疯狂的反扑。

他们不愧是伽梵各军中选拔出的精锐,战术素养极高。

“哒哒哒!”

曳光弹组成的火线从四面八方的窗台、廊柱后、花园假山中交织而来,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猛虎营的先头部队刚冲入中轴广场,就迎头撞上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瞬间被压制在原地。

战斗的残酷感,扑面而来。然而,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巷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猛虎营的指挥频道内,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节拍器般精准地响起。那是李涛的声音,他正待在总控制室内,将李舟“看”到的一切,转化为全营的战场信息优势。

“侦察连呼叫突击连一排,你们1点钟方向,议政殿二楼左数第三个窗台,重机枪火力点,三人小组,机枪手正在更换弹链。”

“收到!”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连的狙击手已经完成了锁定。

“噗!”

轻微的枪声被战场噪音完美掩盖,议政殿二楼的火力点瞬间哑火。

“突击连二排,注意你们左翼花园的假山群,里面藏着一个班的敌人,配有两具火箭筒,他们准备等你们的突击车靠近后发动侧袭。”

突击连二排排长嘴角一撇,在小队频道里低声下令:“二组、三组,从水渠侧面包抄过去,给他们屁股上来一下。其他人正面佯攻,注意控制节奏。”

“明白!”

一场原本可能造成巨大伤亡的伏击,就这样被提前拆解。当那伙卫队士兵扛着火箭筒,紧张地等待着最佳伏击时机时,死神已经从他们背后无声降临。几声闷响过后,频道里传来突击连二排排长简洁的报告:“左翼威胁已清除。”

猛虎营的各个作战单位,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的棋子,根据这些精确到“米”甚至精确到“人”的情报,进行着教科书般精准的穿插、分割与包围。

一名步兵班长带着部下,根据李涛的指引,直接绕过正面交火的走廊,一脚踹开一扇毫不起眼的维修门,直接出现在一个临时弹药补给点的后方。

“送快递!”班长低吼一声,几枚战术手雷被扔了进去。

剧烈的爆炸声中,顽抗的卫队士兵被炸得人仰马翻。

战场上,猛虎营的士兵们打得酣畅淋漓,感觉自己仿佛开了全图挂。而他们的敌人,伽梵王宫卫队,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卫队指挥官,一名身经百战的上校,正躲在一座雕像后面,疯狂地操作着自己的战术终端,试图激活宫墙上那些足以撕碎一切的自动机枪塔和定向能武器。

然而,战术终端的屏幕上,代表着所有自动防御单元的图标,都呈现出一片死寂的灰色。无论他如何输入指令,如何尝试重启,都毫无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龙昭人对我们的防御系统到底做了什么!”他绝望地嘶吼着,这声音通过被截获的通讯,清晰地在猛虎营的指挥频道内播放,成了最能鼓舞士气的背景音乐。

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骆定疆听着频道里此起彼伏的“区域已肃清”的报告,看着前方一座被卫队残部当做最后堡垒的简易阵地,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火力支援连,坐标已发送。给我把它轰平。”

“明白!”

命令下达,数枚便携式反装甲导弹拖着尾焰,从后方呼啸而至,精准地灌入王宫卫队的简易阵地。紧接着,几发迫击炮弹从天而降。

“轰!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整座简易阵地炸得千疮百孔,残存的抵抗意志,连同那些精美的浮雕和壁画,一同被彻底摧毁。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支约二十人的卫队发动了最后的自杀式冲锋。

他们装备着全套微型动力外骨骼,眼中带着决死的神情,目标直指骆定疆所在的临时指挥点,显然是想为某个大人物的撤离争取时间。这是摄政王最核心的亲卫队,伽梵圣国真正的单兵战力巅峰。

“保护营长!”

骆定疆的警卫班瞬间反应过来,交叉火力网瞬间形成。

然而,这些伽梵精锐的个人勇武,在猛虎营最顶尖士兵教科书般的战术协同面前,显得苍白而可笑。他们甚至没能冲进三十米范围,就在密集的弹雨中被打成了一堆冒着电火花的废铁。

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宣告结束。猛虎营各单位迅速占领所有关键路口和通道,医疗兵开始救治伤员,工兵则开始排查诡雷。数十架小型无人机升空,嗡嗡作响,在内廷上空构建起一张无死角的监控网。

整个伽梵王宫内廷,被彻底封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只进不出的牢笼。战斗间歇,一名年轻的士兵靠在突击车旁,擦拭着枪管,忍不住对旁边的老兵说道:“班副,今天这仗打得也太邪门了……就跟提前知道对面要干嘛一样。”

老兵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朝指挥部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可听说了,新来的李营长。一人,可破一城啊!”

年轻士兵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一人破一城”的事迹,如同病毒般在全营飞速流传,为这场胜利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士兵们望向指挥部的方向,眼神中除了胜利的喜悦,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敬畏。

突然,骆定疆的通讯器响了。

“报告营长,内廷区域已完全肃清,俘虏一百三十七人,正在进行身份甄别。但是……”汇报的连长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无论是尸体还是俘虏中,都没有发现摄政王的踪影。”

人间蒸发了?骆定疆的眉头瞬间紧锁。

他转身,声音通过指挥频道,直接传递给李舟。

“游戏还没结束。用你的‘眼睛’看看,那条大鱼,躲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