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少天安慰道:“姐夫莫急,姐姐她们都是聪慧之人,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或许过几日就自行回来了。”
就在这时,百菏的手环又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她心中一紧,偷偷看了一眼手环,上面显示着一条新消息:“请尽快做好离开准备,剩余时日不多。”
百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努力稳住情绪,不想让孔少天和福临看出异样。
福临继续说道:“我在人界的时候,听闻了一些奇异之事。有个叫什么湾的城市,街面上突然出现了几位容貌绝美、打扮特殊的女子,引得众人瞩目。我怀疑这些女子就是姐姐和神妃们。可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听说她们又去了别的城市。”
百菏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台湾,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她说道:“姐夫,既然如此,你不妨顺着这些线索再去找找看。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姐姐她们了。”
福临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那我这就再去人界寻她。”
百菏有些惊讶,“姐夫,你这刚回来就要走?”
“待不住啊!”福临重重叹气。“自从你姐姐走了之后,起初我还觉得一个人好不自在,可日子越久我就越烦躁难安。吃不下,睡不着。打她走后,我都瘦了10斤了。”
福临叹着气离开。百菏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感慨说:“在家时你不珍惜,这下追妻火葬场了吧?”
孔少天不解,“此话怎讲?”
百菏轻叹口气,缓缓念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男人呐,就应该让你们遭些罪!”
孔少天察觉到百菏有些不开心,关切问道:“娘子是怎么了?如此感慨,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百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姑姐她们。”
孔少天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姐姐她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个夜晚,两个人温存了许久。
百菏睡不着,看着身旁轻轻酣睡的孔少天,心中满是不舍。她知道,离别的时刻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次日一早,阳光尚好,神俊山缭绕的雾气都变得稀薄。
百菏今日才知道,原来那许久不见的鹜鸢,竟是回了幽冥山,他在后山已经亲手为于玲筑起了一座新房。
婚礼定在了明日,就在幽冥山举行。
午后的阳光带着丝丝慵懒。孔少天带着百菏回到了人界,百菏想在临走之前再看看那里的家人。
二人施展隐身之术,悄然伫立在院子前。院子里,阳光轻柔地铺洒在石桌上,爷爷和奶奶相对而坐,悠然地品着茶。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午后的宁静融为一体。
这时,父亲和母亲从屋内缓缓走出。母亲伸手摘桃子,父亲一改往昔的模样,主动拿着小盆接着。此时,母亲脸上的笑容是幸福的,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到了百菏的心里。
毕竟这样的场景,是百菏从前从未见过的,现实中的父亲,从未如此待过母亲。
谈话中听出大哥已经有了工作,此刻并不在家中。而二哥初中已经毕了业,不想再考高中,决定留在家中帮着母亲种植葵斛。
最后,家中的“百菏”从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在明亮的阳光下,这个“百菏”却没有影子。百菏心中明白,这是孔少天为她留在家里的影子替身,它代替自己陪伴在家人身边,让家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伤心。
看着一家人温馨和睦的场景,百菏心中的担忧和牵挂都渐渐消散了。她知道,即便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这里的家人也能过得很好。带着这份安心,百菏和孔少天转身离去。
幽冥山。
鹜鸢和于玲的婚礼没有大张旗鼓,没有众多宾客,只有平日里与鹜鸢走得近的冥差兄弟。他们一改往日肃穆的黑袍,今日也穿起了艳色,个个显得精神抖擞。小伙子们聚集在新房前谈笑风生。新房并不奢华,却透着一股温馨。
拜过堂后,于玲穿着一袭红色嫁衣,宛如绽放的一团火,她娇羞含笑的为宾客们斟酒,听着众人祝福的话语,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酒席上,众人起着哄,让鹜鸢来一段深情表白。鹜鸢双手轻轻捧起于玲的脸,目光深情而坚定,一字一句将事先背了无数遍的稿子掷地有声的朗诵了出来。
“于玲,在这阴阳交界的幽冥之地,我遇见了你,如同寒夜中遇见了唯一的暖光。你是我在这黑暗世界里的救赎,今日起,我愿为你驱散所有的阴霾,为你抵挡一切的灾祸。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尽的轮回苦难,我也会紧紧握着你的手,不离不弃。我会用我的全部力量,为你在这幽冥中撑起一片安宁的天地,让你此生不再有任何不安和悲伤。”
宾客们被鹜鸢逗得哄堂大笑。只有于玲哭的稀里哗啦。
黄昏时,该入洞房了,众人这才悄然散去。
在新房的不远处,百菏静静地看着那红色烛光,心中五味杂陈。她为于玲悄悄留下了一个宝箱,里面是满满登登的珠宝首饰,因为于玲以前跟她提过,她没有任何金银珠宝。也因为从前的自己最是喜欢这种打开箱子就闪的卟啉卟啉的宝箱。
她留给于玲的,表面是奢华,暗里却是百菏留在这个世界里最宝贵的一份友情见证。
这个夜,她抱着绿儿亲个没完,抱着酒坛子跟老桃喝的酩酊大醉。然后酒疯子一般,跑去了孟婆面前,一边步履摇晃着一边伸手指着她说:“老孟啊,你喝过自己熬的汤吗?”孟婆一脸蒙登,说当然没喝过。
“错!”百菏大笑起来。“你已经喝过无数次,你只是……”吓得孔少天赶紧扛着她离开。
走出来很远,百菏嘴里还在喊着:“老孟啊,你喝过的,你只是忘了呀!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