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我玄元派与你太古姜氏一族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玄元派真传弟子:隗革,怒视着姜旭,眼眸里的怒火与仇恨冲天。
“交出:地寿果,可活。”
姜旭冷冷的回道。
隗革闻言,神情几度变化。
地寿果,乃是自仙墓出世之后,小青山山脉有部分灵草、灵材,受到墓中仙气影响,导致产生异变,或者说是升华。
这地寿果,就是受仙墓影响下的一种天材地宝。
没啥特殊的用处,就是延寿,因为里面蕴含着长生物质。
“不可能。”
“我玄元派几个太上长老,等此物续命呢。”
隗革摇了摇头,拒绝了姜旭的提议。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二者,直接爆发出了一场惊世大战。
最终。
还是太古姜氏一族的姜旭,技高一筹,胜了。
不过,他也不好受,身受重创。
“真是,精彩的一战啊!”
就在姜旭自隗革的储物戒中,拿到地寿果时,其不远处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感叹。
“是谁?”
姜旭猛的回头,却见身侧三丈之地,一棵三人合抱、树皮如龙鳞般皲裂的漆黑古树上,无声无息地“倚”着一个“人”。
不,那绝非人!
其上半身,虽然依稀残留着人形轮廓,身上披着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本色泽、破败如千年裹尸布般的道袍,松松垮垮地挂在它身上,道袍下露出的“躯干”,却非血肉,而是八根粗壮得如同撑天巨柱的蛛腿。
这也就罢了。
最摄人的,还是其头顶生有的八只巨大红色蜘眼,每一只眼睛都在半阖半开间,流露着邪恶与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那红光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八轮沉浮的血月,在幽暗中缓缓流转,每一次明灭都仿佛牵动着周遭空间的律动,将冰冷的杀意与亘古的凶戾无声无息地播撒开来。
姜旭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瞬间炸开,脊背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妖族!”
“妖族?吾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吾非一般之妖,乃天蛛一脉,血承混沌,骨刻太初,是太古寂灭天蛛的嫡系子嗣。犹可记得,吾之一族,于万族寂灭、星河枯竭的纪元之初便已行走于诸天,掌生控死,织命运之网,布杀戮之局。”
邪蛛子说着,其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那八轮血月般的眼睛更是,骤然全部睁开。
刹那间,红光暴涨,映照得整片天地都仿佛沉沦在血海之中,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幽暗符文的法则丝线在红光中若隐若现,交织成一片笼罩天地的无形罗网。
姜旭感觉自己神魂深处最本源的一点灵光都被这目光锁定、缠绕,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汝,可称吾:邪蛛圣人。”
最后四个字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姜旭的道心之上。
好它么的装。
竟敢以“圣人”之名为尊号,胆大包天。
姜旭深吸一口气,虽同为四境,可他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杀,身受重创,恐怕是打不过眼前的“邪蛛妖”了。
“我乃太古姜氏一族,不知道友可否卖个面子?太古姜氏一族,可承道友一个人情。”
说着,姜旭考虑了再三,最终还是忍痛将手中地寿果,扔了过去,“这枚:地寿果,便当做我的诚意。”
在生死与利益之间,姜旭选择了生。
邪蛛子一口将地寿果吞下,那枚蕴含磅礴生命精气的神果,在其狰狞口器中瞬间化作流光,融入其可怕的妖躯。
旋即,一声嘶哑、诡异,仿佛无数细足摩擦骨骼的冷笑,自其喉间滚出,震荡着这片被战斗余波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山林:
“愚蠢!杀了你,东西自然都是吾的!” 八只血眸闪烁着贪婪与戏谑的红光,如同八盏悬于炼狱的血灯,“汝这身血肉,才是此行最大的造化。尽情挣扎吧,血食!用你最后的气力与绝望,来取悦吾这天蛛血脉。”
话音未落,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邪异的妖气轰然爆发。
邪蛛子庞大的身躯不再是试探,而是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金流光,八条覆盖着狰狞倒刺的蛛腿如同八柄开天辟地的神矛,裹挟着湮灭万物的法则碎片,朝着姜旭悍然刺落。
其所过之处,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道道久久不散的漆黑裂痕,小青山山脉残存的古木山石,在这纯粹的毁灭气息下无声化为齑粉。
姜旭目眦欲裂,太古姜氏的血脉在生死绝境中彻底沸腾,黄金血气冲霄而起,化作一尊模糊却威严无比的巨人虚影,挥动拳印,带着不屈的怒吼迎击而上。
拳光如烈阳,照亮了昏暗的山脉,与那八道灭世矛影狠狠碰撞。
大战落幕。
夕阳下,独留邪蛛子可怕的身躯,在某个人的身躯上,嘻嘻索索的进食着。
这样的大战,杀伐,血腥。
在如今的小青山山脉里,每日都要发生不知多少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隐隐可见有不少的精血,渗入地底,并沿着地脉一路流至仙墓所在。
仙墓那扇不知何种仙金铸造、刻满模糊太古妖纹的厚重古朴大门,在吸收了这股蕴含着磅礴生机、怨念、杀伐意志以及最精纯的姜氏圣血的混合能量后,竟隐隐亮了起来。
仙墓内。
那具妖仙尸,静静地伏卧在那里。
并非沉睡,而是永恒的沉寂。
那曾经冠绝寰宇、颠倒众生的天狐妖仙,如今只剩下这具庞大到令人窒息的仙躯,如同亘古神山般横亘在世间的尘埃之上。
突然。
仙墓空间内,那凝固了万古的死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撕裂。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仙墓本身。
那扇被“激活”的大门,将其吸纳的诸多道能量洪流,以特殊手段,贯注于那死去不知多久的狐尸之上。
殷红的、尚未冷却的强者之血,如同百川归海,凝聚成粘稠的血河。
森寒刺骨、凝聚着无尽怨念与不甘的杀伐之气,化作呼啸的黑色飓风。
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足以冻结灵魂的死气与阴气,如同翻滚的墨色浓雾。
微微低垂的狐头,于此刻,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