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喝!这味道,苦中有香,回甘无穷,绝对是珍品!我都感觉经脉通畅了不少!下一秒就能徒手撕裂一头成年暴熊!”
兮斓抬头看向树上的容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林间的微风:“你不下来喝一口?”
她的目光落在高处的枝杈间,那里坐着一个身影修长的身影,披着暗色斗篷,面容半隐在阴影之下。
容恺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粗壮的树枝上,身体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与整棵古树融为一体。
她的呼吸平稳绵长,眉目间透着几分倦意,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见状也不多问,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反正这家伙迟早会被赶走,现在不过是临时借用一下罢了。
用完就扔,何必浪费精力去关心?
省得以后还要供着当祖宗,麻烦得很。
想清楚之后,她便不再犹豫,转身将熬好的药汤分别端给剩下的几人。
每一碗都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确认每个人都有份后,她才端起自己那份,小心翼翼地捧着,缓步走进幽深的山洞里。
江季忽然想起兮斓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心头一紧,连忙拉了拉身旁的鸣晔和萩夜。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后轻手轻脚地拎起准备好的食材和炊具,悄悄朝着远处的火堆走去,准备为兮斓做一顿像样的饭菜。
戈耶心中始终挂念着兮斓那边的情况,眉头微微蹙起。
虽然兮斓已经稳定下来,但伤势尚未完全恢复,随时可能有变。
他放心不下,索性跟在女子身后钻进了洞穴,默默守在一旁,目光时刻留意着兮斓的状况,随时准备搭把手。
澜衿一向不习惯与外人长时间相处,总觉得气氛僵硬、拘束得难受。
眼下几人都各忙各的,她干脆转过身,脚步轻盈地走进洞内。
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心的归属。
还是跟软乎乎、香喷喷的小雌兽待在一起最舒服。
那种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裹着蜜糖般甘甜,沁入心脾。
转眼之间,空旷的营地原地只剩下诩晔和依旧躺在树上的容恺。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出两人静默的身影。
没过多久,诩晔觉得坐在地上太过无趣,左右环顾一圈后,找了个粗壮结实的树杈,纵身一跃便跳了上去。
他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夜空中点点繁星,眼神渐渐放空。
忽然,一道迅疾的黑影掠过那口架在火堆上的大锅。
锅底余火未熄,半锅药汤仍在微微翻滚,蒸腾起阵阵雾气。
那道身影停顿片刻,低下头,猩红的眼瞳缓缓扫过汤面。
眸光微闪,鼻翼轻动,似是在细细辨别那飘散而出的复杂药香。
这味道……有点意思。
竟然融合了三种罕见药材的精粹,还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清冽回甘。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洞里,楚婧用能力缓缓探了探那两人的情况。
脉象平稳,气息绵长,体内淤积的毒素一滴不剩,尽数被清理干净。
她低头,凝视着手里的竹筒杯,杯壁温热,残留着药汤的余温。
这东西……
居然真的这么管用?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一筒简陋的草木汤水,竟能清得如此彻底。
“怎么样?我妮妮……还有我弟弟,他们还好吗?”
木洄死死盯着楚婧,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漏掉她睫毛轻颤,或是嘴角的一丝抽动。
他呼吸都屏住了,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楚婧收手,指尖微凉,唇角却轻轻一扬:“放心,药汤很顶,毒都排光了。”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暖石,砸进木洄冰冷的胸膛。
“那就好……”
木洄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下,仿佛背负了千斤巨石,终于被卸下。
他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却又强撑着站稳,喉结上下滚动,眼眶隐隐发红。
“给你,喝了吧。”
楚婧把竹筒杯递过去,动作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木洄却没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还是留给妮妮他们吧,我不用。”
他声音低哑,像是怕吵醒什么似的,目光不敢直视楚婧,只盯着地面。
“她让你喝,是希望你往后别拖后腿。”
沽祀站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像风掠过枯草,却不肯断绝。
“啊?”
木洄愣住,脑子像被敲了一记闷锤。
他猛地回神——对!
妮妮说过的!
她从不白帮忙!
她是在提醒他,别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成为拖累!
他嘴唇哆嗦,猛地点头,声音发颤:“谢……谢谢楚婧雌兽!”
楚婧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站起,衣摆轻扫过地上的草屑。
“他们恢复得不错,今晚应该能醒。”
她扫了眼洞外渐暗的天色,语调平静,“你早点准备点吃的。”
“准备啥?”
木洄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咱们不是吃烤肉吗?”
楚婧抿了下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弄太硬、太干的。”
她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叮嘱,“他们刚脱险,肠胃脆弱,经不起粗粮硬肉。”
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烤肉?
别想了,他们现在连嚼都费劲。
可这兽世啊……
不是生肉,就是烤肉。
蒸?
煮?
炖?
这些词,她连听都没听过。
木洄为难地搓着手,眼神求助般望向她:“这个……我真不会啊。”
“去找江季。”
楚婧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会弄。”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冷了半分:“至于给多少好处,你们自己谈。”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清晰如刀:“江季是江季,我,是我。”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出洞穴。
洞外,月色微凉。
她抬头一瞧——
容恺还挂在那棵老树上,一动不动,四肢悬垂,像一根被遗忘的枯枝,与树影融为一体。
楚婧没理会,径直走到熬药的大锅旁。
她蹲下,用木勺轻轻搅了搅,汤水已经明显少了三分之一。
她皱了皱眉,嘴角却莫名一弯。
啧。
嘴上说着“不要”,背地里偷喝得可真不少。
算了,人要脸,咱也不揭穿。
她背对着大树,根本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