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眠掐住她的脖子:“大姐,你那美甲长得能把人头骨给戳破了,你装什么通吃啊。”
唐恬恬注视自己的手指甲良久,说道:“我今晚就把它卸了去。”
挑到最后,方卿眠挑了一瓶男士香水,三宅一生新上的款,有点骚包,适合陆萧望这种夜店的常客。
唐恬恬趁火打劫,说她去年生日,方卿眠没送礼物,得补上,方卿眠说当然,唐恬恬窜到了潘海利根的专柜,挑了一瓶兽首香水,和一瓶luna,然后方卿眠大气地付钱。
付完钱后,唐恬恬手机弹出了一条支付宝的消息,唐恬恬愣在原地,看了半晌,用几乎可以媲美商场喇叭的声音咒骂:“方卿眠,你他妈用老娘给你绑的亲情付?”
方卿眠没理她,下到了地下车库,陆满舟的司机已经在等她了。
今天陆满舟去了别的市区,参加一个房地产的剪裁仪式,安排了别人送方卿眠回老宅,司机是个很沉稳的人,一路上话不多,专心致志地开车,华银国际离陆家有很长一段时间,方卿眠靠在车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的养父母,死于一场意外,她像是在梦里亲眼见证了这一场死亡,看着父母的尸体,就冷冰冰的呈现在她面前,离陆家越近,这个梦就越清晰,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鼻腔口腔中蔓延出来。
是梦么?
可是那血腥味却如此的真实。
一觉惊醒,车刚好稳稳地停在了陆家老宅门前,张婶在门前迎她,她沾了沾额角的汗水,脸色苍白的可怕。
张婶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她摆摆手说无妨,做了一个噩梦。
方卿眠心有余悸地走进陆家老宅,往日气势恢宏的房子,此时此刻像是一只吃人的巨兽。她的心越来越慌。
距离上次回来,已经隔了将近一个月,厅堂前摆了几桌,毕竟是陆家公子二十七岁的生日,即便不是整数,也办得风光,不知是谁不知安排的,后院被清出来,布置了露天的酒会,方卿眠粗略扫了一眼,除了几个熟悉的富户,其余的高层的官员也来了几个。
她找到了陆萧望,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整个人比之之前的风流,多了几分正经,有了一丝杀伐决断的模样。
月色下,他身边跟了一个女孩,方卿眠定睛一看,女孩小小的,却格外娇俏,穿着一件蓝色的礼服,跟在陆萧望身边,安静,礼貌,不扰人,进退有度,女孩是许乔,就是之前诱惑陆萧望签单的小乔,她没想到,这个是真的爱上了。
方卿眠上前,将礼物递给陆萧望,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礼物没包装,看袋子就知道品牌,陆萧望拿出袋子里的香水,细细打量,蓦然,笑道:“是嫂子亲自选的吗?”
方卿眠点头:“对,是我跟恬恬一起选的。”
“那我一定收好。”陆萧望颔首。
方卿眠刚刚在车上做了噩梦,心神不宁,她现在只想赶紧求证药膏的事,问陆萧望苏文月在哪,陆萧望回答,苏文月可能跟在前厅里,忙着叮嘱下人。
方卿眠笑:“苏夫人辛苦了,操办陆二公子的生日宴。今晚月色很美,露天的酒宴别有风情。”
陆萧望明显一怔,他没想到方卿眠会这样喜欢,他笑得温和,牵起许乔的手,说:“这都是小乔准备的。”
“那就是小乔蕙质兰心,你的福气。”
小乔低了眉眼,偷笑:“哪里就这么好了。”
方卿眠没多说话,转身回了前厅,厨房里,厨师的手轮到冒烟,其实都是一些西点,并不费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上去那么忙,方卿眠抓了一个保姆,问苏文月在哪,保姆说,应该在二楼,方卿眠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上了楼,听到角落里的两个保姆在议论。
“这女的有什么本事,把二公子那种流连花丛的人都勾得魂不守舍。”
“是啊,上次老爷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二公子居然将人领回家,还让她办自己的生日宴。”保姆偷笑“八成是什么狐狸精转世吧。”
“你别说,陆家还挺邪门的,去年三公子也迷恋一个狐狸精,据说是个唱歌的,而且名声不太好,以前被包养过,气得老爷直接找上门去了,最后拗不过老爷,三公子还是分了。”
方卿眠觉得陆家这地方风水挺邪门的,特别是二楼这个拐角,之前听到唐恬恬打电话就是在这,为什么每次都能听见别人说悄悄话?她不理解,觉得陆家应该在二楼拐角树一个牌子:说悄悄话,请悄悄行。
她故意加重了脚步,两个保姆听见脚步声,一哄而散,走廊又恢复了安静。
苏文月在房间换衣服,方卿眠敲门时,苏文月刚好在拉拉链,她快速穿好衣服,推开门,发现是方卿眠,眼神中的情绪一泻千里,猜疑,试探,不安,厌恶......
她大约已经知道了方卿眠和陆满舟联手做局的戏码,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还是她牵线搭桥,她不好朝令夕改,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苍蝇。
“卿眠,你来了。”她微笑,笑得极为得体,刚刚的情绪不着痕迹地掩饰,似乎从来没有宣泄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