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落霞村笼罩在薄雾中。战毅盘坐在竹屋前的青石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灰青色光晕。
混沌鼎悬浮在身前，吞吐着朝霞中的第一缕紫气。
经过三日调养，他肩上的毒伤已经痊愈，修为甚至因祸得福，突破到了化灵巅峰。
灵界充沛的灵气加上混沌鼎的辅助，让修炼事半功倍。
竹门轻响，海桐端着药碗走出。她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青帝血脉的自愈能力惊人，被祭坛抽取的精血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村长的药。"她将碗递给战毅，"虽然比不上我炼的，但对巩固修为有帮助。"
战毅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入喉，化作暖流扩散到四肢百骸。
这三日他们以游方医师的身份暂住村中，海桐为村民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换来了不少珍贵情报。
"打听清楚了。"
海桐在他身旁坐下，"天剑门每季度招收一次外门弟子，明日就是选拔日。主考的是外门长老柳青锋，玄丹中期修为，以'铁面无私'着称。"
战毅点点头。混入天剑门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作为药王谷的对头，天剑门拥有丰富的修炼资源和情报网络，正是他们目前急需的。
"选拔有什么要求？"
"骨龄三十以下，修为至少筑基圆满。"海桐轻笑，"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不过..."
她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从老村长那换来的《天剑诀》基础篇，你最好熟悉一下，免得露馅。"
战毅接过玉简，神识一扫便记下内容。这是天剑门入门剑诀，虽然粗浅，但风格鲜明，确实需要掌握。
"你呢？"他收起玉简，"以医师身份加入？"
海桐摇头："太显眼。药王谷肯定已经将我的特征通传各派。"
她取出一枚易容丹服下，容貌顿时变得平庸无奇，"我会伪装成你的妹妹，一起参加选拔。"
战毅有些担忧："你的身体..."
"无妨。"海桐眼中闪过坚定，"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我不能浪费。"
见她心意已决，战毅不再多言。两人商议好细节，向村长辞行后，便向天剑门所在的"天剑峰"出发。
天剑峰距离落霞村约百里，山势陡峭如剑指苍穹。山脚下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年轻修士，都是来参加选拔的。
战毅和海桐混在人群中，低调地观察四周。
"听说这次只收二十人，竞争很激烈啊。"一个圆脸少年自来熟地搭话，"我叫周小福，道友怎么称呼？"
"战天。"战毅用了化名，指向海桐，"这是舍妹战雨。"
周小福热情地介绍起天剑门的情况。
他是第三次参加选拔了，对流程了如指掌："第一关测骨龄和修为，第二关登'剑梯'，第三关实战测试。去年我就倒在剑梯上，太难了！"
正说着，山门处传来钟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只见三道剑光从天而降，化作三名白衣修士。
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背负一柄青铜古剑，气息浑厚如渊，正是外门长老柳青锋！
"肃静！"柳青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选拔现在开始。第一关，测骨龄和修为。不合格者，立刻离山！"
他袖袍一挥，山门前出现三块丈许高的青色石碑。参加选拔的修士排成三队，依次上前测试。
战毅和海桐排在中间队伍。轮到他们时，战毅将手按在石碑上，刻意将修为压制在筑基大圆满。
石碑亮起青光，显示"骨龄二十五，筑基大圆满"。
"过关，下一个。"记录的弟子头也不抬。
海桐也顺利通过。两人领到号牌后，被指引到山腰处的平台等待第二关。约莫两个时辰后，第一关结束，近半人被淘汰。
"第二关，登剑梯！"柳青锋指向通往山顶的千级石阶，"前两百名登顶者进入下一轮。记住，不得使用法宝，全凭自身实力！"
战毅观察着石阶，发现上面刻满了细小的剑纹，显然另有玄机。
果然，刚踏上第一级，就感到一股锋锐之气从脚底钻入，如针刺般疼痛。
"剑意淬体..."海桐传音道，"这是天剑门的传统，用剑意筛选弟子资质。"
战毅点头，稳步向上。前百级还算轻松，但从第一百零一级开始，剑意陡然增强。
不少修士开始步履蹒跚，甚至有人痛呼出声。
周小福跟在他们身后，已经满头大汗："战...战兄...你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战毅笑而不答。这种程度的剑意对经历过混沌之气淬体的他来说，简直如清风拂面。
海桐虽然修为不高，但青帝血脉对疼痛的耐受力极强，同样面不改色。
三百级时，已经有修士承受不住，主动放弃。
五百级后，淘汰者过半。战毅和海桐始终保持着匀速，不知不觉已经领先大部队。
"咦？"山顶观礼台上，一位内门长老注意到了他们，"那两个小娃娃不错啊，特别是那女娃，明明只有筑基后期，却比许多筑基圆满还稳。"
柳青锋也投来目光："确实不错。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七百级时，剑意已经浓郁到形成实质的压力。战毅暗中握住海桐的手，渡去一缕混沌之气帮她抵抗。
两人就这样一路领先，最终以第一和第二名的成绩登顶！
观礼台上众长老面面相觑。多少年了，还从未有过筑基期能如此轻松登顶剑梯。
"查查他们的来历。"柳青锋吩咐身旁弟子，"特别是那个战雨，筑基后期却比大圆满还强，不合常理。"
最后一关在山顶广场举行。两百名过关者抽签对决，胜者晋级。战毅抽到了十七号，对手是个筑基大圆满的彪形大汉。
"小子，认输吧！"大汉狞笑着亮出一对铜锤，"我这'震山锤'下从不留活口！"
战毅懒得废话，等裁判宣布开始后，直接一记手刀劈在对方手腕。大汉还没反应过来，铜锤就脱手而飞。
战毅顺势一个扫腿，将他踢出场外。
整个过程不到三息，观战众人甚至没看清动作。
"十七号，战天胜！"裁判高声宣布。
接下来的几轮，战毅都以同样利落的方式解决对手。海桐那边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凭借精妙的步法和剑招一路晋级。
最终选拔结束，战毅毫无悬念地夺得第一，海桐也位列前十。柳青锋亲自为他们颁发外门弟子令牌和服饰。
"明日辰时到外门报到。"柳青锋深深看了战毅一眼，"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当夜，战毅和海桐在山脚客栈暂住。
房间里，海桐检查着新领到的弟子物品：两套白色剑袍、一柄制式铁剑、一瓶培元丹和一本《天剑诀》完整版。
"比预想的顺利。"她低声道，"不过柳青锋似乎起疑了。"
战毅点头："无妨。我们只需要一个合理身份和修炼资源，等突破玄丹境就离开。"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破空声。战毅瞬间警觉，混沌鼎蓄势待发。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周小福从窗口翻了进来，"别紧张！"
战毅皱眉："周道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周小福脸上的憨厚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两位不是寻常散修吧？登剑梯时，筑基修士不可能那么轻松。"
海桐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所以？"
"别误会！"
周小福连忙摆手，"我是天剑门暗堂弟子，负责监察新入门弟子。你们的表现太突出，柳长老派我来摸底。"
战毅和海桐对视一眼。没想到刚入门就被盯上了，这天剑门果然不简单。
"我们确实有些机缘。"战毅半真半假地说，"早年在一处古洞府得了部炼体功法，所以肉身强些。"
周小福似笑非笑："是吗？那战姑娘的青莲印记又作何解释？"
这句话如同惊雷，海桐瞬间拔剑出鞘，剑尖抵在周小福咽喉："你究竟是谁？"
"说了是暗堂弟子嘛。"周小福面不改色，"不过放心，我对药王谷的悬赏没兴趣。相反..."
他压低声音，"我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
战毅示意海桐收剑："说清楚。"
周小福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柄滴血的小剑："三个月前，药王谷和幽冥教联手袭击了我天剑门一处重要矿脉，三十余名弟子惨死。门主震怒，下令全力收集两派情报。"
他看向海桐："你的青莲印记虽然用秘法遮掩，但逃不过我们暗堂的'鉴真镜'。结合药王谷最近通缉的叛徒特征，不难猜出你的身份。"
战毅心中暗惊，没想到天剑门的侦查能力这么强。但看周小福的态度，似乎并非敌人。
"你想要什么？"
"合作。"周小福正色道，"你们需要庇护和资源，我们需要药王谷内部情报。特别是关于他们与幽冥教勾结的实证。"
海桐冷笑："凭什么相信你？"
周小福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块留影石，激活后显现出一段影像：药无心与血冥老祖在一处密室交谈，内容正是关于复活魔尊的计划！
"这是..."
"我天剑门潜伏在药王谷的暗子冒死传回的。"周小福收起留影石，"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战毅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我们可以合作，但有条件。"
"请讲。"
"第一，不得限制我们的自由；第二，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第三，关于海桐身份绝对保密。"
周小福爽快答应："没问题！柳长老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明日直接进入'剑冢'参悟。那里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最适合突破。"
商议妥当后，周小福悄然离去。战毅布下隔音结界，确认安全后才开口："你怎么看？"
海桐沉吟道："暂时可信。天剑门与药王谷是世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顿了顿，"不过我们还是要留一手，以防万一。"
战毅赞同这个判断。两人商议到深夜，制定了详细计划：先利用天剑门资源提升实力，等突破玄丹境后，再图谋青帝陵中的净世青莲剑。
次日清晨，两人准时来到天剑门外门报到。出乎意料的是，接待他们的不是普通执事，而是柳青锋本人。
"跟我来。"柳青锋没有多言，带着他们向后山走去。
穿过重重禁制，三人来到一处山谷。谷中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有的完好无损，有的锈迹斑斑，还有的只剩下半截。
剑与剑之间灵气氤氲，形成肉眼可见的灵雾。
"剑冢，天剑门禁地之一。"柳青锋沉声道，"这里有历代前辈留下的剑意和传承。你们有一个月时间在此修炼，能收获多少，全看个人造化。"
战毅感应着谷中浓郁的剑气，心中暗喜。这地方对剑修而言简直是圣地，难怪天剑门能屹立东域数千年不倒。
"多谢长老。"他真诚地道谢。
柳青锋摆摆手："不必谢我。只希望你们记住，天剑门待你们不薄。"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战毅和海桐在剑冢中。
"开始吧。"战毅选了一块平坦的石台，"先适应这里的剑气。"
海桐点头，在附近盘坐下来。两人很快进入修炼状态，贪婪地吸收着剑冢中精纯的灵力和剑意。
战毅主修混沌鼎，但对剑道也有涉猎。此刻他放开身心，任由万千剑意冲刷经脉。
混沌鼎悬浮在头顶，将过于凌厉的剑气过滤转化，变成适合吸收的能量。
三天过去，战毅已经适应了剑冢环境。他开始主动接触那些插在地上的古剑，尝试感悟其中蕴含的剑意。
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剑看似普通，但混沌鼎却对它产生异常反应。
战毅伸手握住剑柄，顿时感到一股苍茫古老的意志涌入脑海。
"这是...混沌剑意？"
恍惚中，他看到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持巨剑，一剑劈开混沌的场景。
那剑法简单到极致，却又玄妙无穷，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
战毅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这种感悟中，身体不自觉地演练起那套剑法。起初动作生涩，但越来越流畅。
混沌鼎随着剑招起伏，鼎身上的纹路竟然开始变化，渐渐形成剑形图案！
与此同时，海桐也有奇遇。她找到一柄通体碧绿如玉的短剑，剑身刻有莲花纹路。
当她的手碰到剑柄时，眉心青莲印记突然大放光明，与短剑产生共鸣。
"青帝剑意..."海桐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青帝持剑斩妖除魔，一剑出而万法破...
两人就这样在剑冢中忘我修炼，完全忘记了时间流逝。
直到某天，战毅体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了。
"要突破了！"
他立刻盘坐下来，全力运转混沌诀。体内的灵力如潮水般奔涌，向着某个临界点冲击。
混沌鼎剧烈震动，鼎口喷吐出灰青色火焰，将战毅整个人包裹其中。
玄丹境，是修士修行路上第一个重要关卡。需要在丹田中凝聚灵力核心，从此灵力生生不息，实力暴涨。
战毅的积累早已足够，此刻在剑冢浓郁灵气的助推下，突破水到渠成。
三个时辰后，他丹田中的灵力终于凝聚成一颗灰青色的丹丸，表面有混沌鼎的纹路若隐若现。
"玄丹境，成了！"
战毅睁开眼，两道实质般的剑芒从目中射出，将远处一块巨石劈成两半。
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比化灵境强了至少十倍！
就在这时，剑冢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剑鸣，如龙吟九天。
战毅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青光冲天而起，隐约可见其中包裹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
"净世青莲剑？！"战毅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