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门板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剧痛让他蜷缩在地上,像只煮熟的虾米,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废物,窝囊废,烂泥扶不上墙。\"

许富贵还不解气,冲上去又狠狠踢了几脚,一边踢一边骂。

\"玩女人?你小子也配?你有那个本事擦干净屁股吗?现在好了,名声臭了,媳妇也别想娶了,老许家的脸让你丢尽了,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许妈吓得尖叫一声,扑上去死死抱住许富贵的胳膊。

\"他爸,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大茂他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了啊!\"

许富贵被妻子抱住,挣扎了几下,喘着粗气。

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的儿子,再看看哭成泪人的妻子,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猛地甩开妻子的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头。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名声臭了…以后谁还敢把姑娘嫁进咱们家?媒婆见了都得绕道走,大茂这辈子…算是毁了,老许家…怕是真的要绝户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大茂,声音嘶哑而冰冷。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当初就该把你按在尿盆里淹死。\"

许大茂蜷缩在地上,听着父亲绝望的咒骂和母亲悲切的哭声,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和内心的恐惧与羞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

许家屋里的哭喊声,咒骂声,拍桌子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前院的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摇摇头,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中院的贾张氏撇撇嘴:\"打得好,这种缺德玩意儿,就该打死。\"

秦淮茹抱着小当,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傻柱则蹲在自家门口,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听着许家的动静,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该,活该,让你小子再嘚瑟,报应来了吧?\"

苏长顺家。

李晓梅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脸上带着一丝不忍:“长顺…许家…闹得挺凶的…”

苏长顺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翻看着那份《文艺科工作守则》,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无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他放下守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深邃。

李晓梅收拾完碗筷,挨着他坐下,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说道。

\"长顺…许大茂这次…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以后…怕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敢跟他沾边了…\"

苏长顺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正经人家的姑娘?呵…\"

他抿了一口茶,\"媳妇儿,你信不信…许大茂这小子,以后…还真能娶上媳妇。\"

\"啊?\"李晓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就他这样…谁还敢嫁给他?\"

\"谁?\"苏长顺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不是不敢嫁的,就是…嫁不出去的。\"

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思绪飘飞。

娄晓娥…

那个原剧里,许大茂妻子…

他以前看剧的时候,还纳闷过,许大茂这么个猴精的泼皮,怎么敢娶娄晓娥那样的资本家小姐?

一般人躲还来不及,他看剧就吐槽过,佩服过许大茂的头铁。

如今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原剧里也有提到过许大茂在乡下乱搞。

\"你想想,\"苏长顺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清冷。

\"许大茂现在是什么名声?厂里院里都传遍了,玩弄乡下姑娘,始乱终弃,人渣,哪个正经人家敢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媒婆躲他都来不及,他这辈子,想娶个清清白白,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姑娘?门儿都没有。\"

李晓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是,\"苏长顺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这四九城里,除了根正苗红的,还有别人啊。\"

\"资本家或者富农,地主,坏分子这些成分不好的。\"

\"这些人家的闺女,她们好嫁吗?\"苏长顺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现实感。

\"她们成分不好,出身黑,是改造对象,根正苗红的家庭,避之唯恐不及,谁愿意娶个资本家或者坏分子的闺女回家,给自己惹一身骚?影响前途?连累后代?\"

他顿了顿,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更深了。

\"所以啊…许大茂这种名声臭大街,但好歹是工人阶级,在厂里还有个正式工作的人渣…\"

\"和那种成分不好的坏分子家庭,或者是急于找个工人阶级成分的男人当护身符的资本家…\"

\"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吗?\"

苏长顺想起原着里许大茂和娄晓娥那段鸡飞狗跳,最终反目成仇的婚姻,心里冷笑。

一个图对方工人阶级的身份,能当挡箭牌。

一个图对方资本家小姐的家底,能捞点好处,又能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

一个名声臭了,没人敢嫁。一个成分不好,没人敢娶。

互相取暖?呵…互相利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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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轧钢厂门口依旧人来人往。

许大茂经过昨晚那顿狠揍和一夜的煎熬,脸色苍白,走路都一瘸一拐,低着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任何人,缩着脖子跟在父亲许富贵身后。

许富贵脸色阴沉,背着手,步履沉重。

儿子这副德行和许家面临的绝户危机,像两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合眼,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怎么挽回局面。

他知道,靠打骂没用,堵住悠悠众口才是关键。

可一时间他没了主意,现在唯一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或许有办法给个主意的,只有一个人——苏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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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科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尴尬。

好像有些看不了许家父子的尴尬,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纷纷给自己派了任务,出了门,就他连媳妇李晓梅都跟着林芳去了工会。

许富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和焦虑,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

\"苏科长,您早啊。\"他声音刻意拔高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热络。

苏长顺停下手里吃早饭的动作,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眼神略带玩味地看着许富贵和他身后角落里那个蔫头耷脑的许大茂。

\"许师傅?早。哟,大茂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许大茂听到苏长顺点他名,身体猛地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富贵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怒气和尴尬,凑近苏长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苏科长…您…您就别笑话我们了…大茂他…他活该,昨晚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顿。\"

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恳求:\"苏科长…我…我老许这张老脸,今天是豁出去了…求您给指条明路,这…这厂里院里的议论…再这么下去…大茂这孩子…这辈子就真毁了,我们老许家…怕是要…要绝户了啊。\"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

苏长顺看着许富贵这副样子,心里冷笑:活该,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急了?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许师傅,明路?路就在脚下,看你们怎么走。\"

\"首先,管好你儿子裤裆里那二两肉。\"他毫不客气,目光扫过许大茂,\"这次是运气好,人家姑娘家要脸面,没真豁出去闹,下次呢?再管不住他那点花花肠子,再闹出点事来…\"

苏长顺声音陡然转冷:\"别说前途了。街道办王主任那关就过不去,她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到时候,批斗会给你儿子安排上,流氓罪的帽子扣下来,你许富贵再有本事,能兜得住?\"

许富贵听得冷汗涔涔。

他知道苏长顺绝不是危言耸听,王主任的脾气他太清楚了,疾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

真要闹大了,批斗许大茂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许大茂就彻底完了,许家也彻底完了。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赌咒发誓:\"苏科长您放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混账东西要是再敢犯浑,不用您提醒,我…我自己就把他那玩意儿废了,省得他出去丢人现眼,祸害人。\"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带着一股狠厉,显然不是开玩笑。

苏长顺瞥了一眼远处脸色惨白,身体抖得更厉害的许大茂,心里毫无波澜。

他知道许富贵这次是真下了狠心,许大茂短期内应该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其次,\"苏长顺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指点迷津的意味,\"名声这东西,臭了就是臭了。想立刻洗干净,不可能。只能靠时间慢慢冲淡,靠你儿子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别再出幺蛾子。\"

他顿了顿,看着许富贵眼中那抹绝望更深,才慢悠悠地抛出解决方案。

\"许师傅,你也别太绝望。大茂才17,离正经娶媳妇的年纪还早着呢,还有三年时间。\"

\"这三年,他要是真能改邪归正,好好工作,表现积极点…时间长了,大家议论淡了,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许富贵眼中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苏长顺接下来的话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也得看运气。万一到时候…还是没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