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其实也不愿意回长安,这边刚弄到好东西,他也想研究一番。

从业这么多年,凡是凤凰岛基地搞技术的人才,谁不想研究研究雄猫战机。

“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尝试尝试。”马彪看了看嚷嚷着要给自己当赘婿的马歇尔,暂且妥协一步。

马艳梅是个什么性格,马彪现在比谁都清楚:

“马歇尔,路,是你自己选的,荆棘扎不扎脚,你自己看着办。”

关于马艳梅,马彪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林熹微听完了完整的八卦,禁不住暗中咂咂嘴:

[也是为难这老父亲了,碰上一个讨债鬼,后半辈子不得安生。]

[当然了,一切的源头在杨花花那里,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歪斜垮下来。]

[马艳梅自己作死,丑闻闹得满基地都是风雨,棘手得很,搁谁手里都不好收拾。]

凑巧,马跃进从机库外面进来了,大概也听了一些谈话。

他暗中把父亲拉到外面,先是发烟,后是压低声音询问:

“爸,真计划让马歇尔娶了艳梅?”

马彪就着长子的手点燃嘴里叼着的烟,吧嗒吧嗒先吸了两口,等烟头燃旺了,他才喷出烟雾叹气:

“唉!女大不由爹,艳梅现在那个样子,你说,你有啥好法子?”

马跃进被狠狠一噎,闷头给自己点烟,火柴“滋啦”一声划拉燃,一股子硝烟味钻进鼻腔。

“呵,我没招啊!”马跃进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自顾自垂眸低头抽烟。

“这不就对了?”马彪到底是这个年代的人,思维方式还是老传统:

“艳梅总归要嫁人,我是她爸、你是她哥,可我们毕竟不能养她一辈子,那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幼鸟长大了,总归是得振翅离巢,没有那赖在家里一辈子的鸟儿。”

“你也马上成家立业,也得分出去另起炉灶,你弟还没结婚,这个另说。”

“还有,艳梅头先又发生那样的情况,丢人丢到全岛妇孺皆知,唉!”

“别人不清楚,你我父子还不清楚当事男人是谁?”

“现在……马歇尔愿意娶她,也算是一种负责吧!”

“我不敢赌,艳梅万一生下个混血娃子,你说,这咋搞?”

男人的思维方式一般趋近于线性思维,更注重逻辑与实际,也就是俗话说的“男人现实”。

他们大部分时候趋向理智,甚至是冷酷无情!

一旦彼此开始拆分利益,那么,必定是一寸便宜不会吃。

……

马彪与马跃进对马艳梅失望至极,现在只想尽快给马艳梅找个下家打发了。

父子俩各自抽完手头的烟,默契达成一致。

“行!都听你安排,马歇尔就马歇尔,总好过嫁不出去。”

马跃进这两天也被对象搞得消防演练,她嫌弃马艳梅丢脸丢到了全海岛,闹着不想跟马跃进好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马跃进才把对象安抚好:

“就艳梅那个死犟死犟的性子,现在咬死口要给人秦南城生娃子,呵,到时候生个啥颜色的娃子都不晓得呢!”

如果马艳梅真的怀孕并且把孩子生下来,谁晓得是白皮还是黑皮呢?

反正不会是秦南城的种!

及时止损这方面,马彪父子俩可比马艳梅头脑清醒多了。

“是呀,最怕她一根筋,生个混血出来,唉!”马彪拍了拍儿子胳膊:

“你妈做事情不考虑后果,现在人也进去了,无意间当了间谍,泄露了岛上的机密。”

“她那20年的刑法,都算是轻的呢!”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你弟他们所在的核潜艇,被敌人闷在近海无法返港。”

“这都多少天了?啊?说起来让人一阵阵的后怕!”

“南城现在正在积极谈判,争取换我们的人返港。”

马跃进被震惊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好几秒,才惊异问出一句:

“老二他们被围困?”

似是又想到什么,他痛苦薅头发:

“假如他九死一生回来,发现妈进去了,还发现自己被困也有妈在参与,你说……”

一想到这种痛彻心扉的场面,马跃进眼泪都沁了出来:

“这究竟、究竟造的啥孽嘛!”

马彪更烦躁,抬手胡乱摸摸头:

“再给一支烟,快点。”

父子俩又一起借烟浇愁,结果愁更愁!

……

林熹微不敢在机库待太久,因为陈海燕与陈建君还在外面等着。

秦南城让司机先送她出来,结果,一到团部大院的门口,就见陈海燕与马艳梅起了冲突。

“你才死贱人,你全家都是死贱人!”马艳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人破口大骂:

“你不过是林熹微的一条狗,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呵呵,扫泡尿照照镜子吧!”

陈海燕撸起袖子冲上来,左右开弓,啪、啪!

白白胖胖的陈海燕,蒲扇一般大小的右手,狠狠扇了马艳梅两巴掌:

“TMD,你再骂一句试试?!”

直脾气的陈海燕,从小到大就是家里的另类,生气就翻脸,超不过就动手。

师门里面的一帮男人都被她一个人群殴了,何况一个马艳梅?

“燕子!”林熹微及时出声,适当阻拦:

“不与她纠缠,免得惹一身腥。”

马艳梅这个人,现在癫狂得很,理智为何物她已经不晓得了。

“算你走运,我们家林主任心地善良,不跟疯癫傻子计较。”

陈海燕收起手,后退了几步,搀扶林熹微下车。

马艳梅脸上两只清晰的巴掌红印,眼神愤恨瞪着陈海燕与林熹微,冷哼了一声:

“迟早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要回来,走着瞧!”

她忌惮陈海燕的武力值,只敢愤怒不敢还手,也就是个嘴炮而已。

林熹微连眼神都没给她,拉着陈海燕走,顺嘴喊了一声陈建君:

“阿君叔,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地点。”

潜台词是,去下一个藏匿宝藏的地点吧。

马艳梅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即便如此,她仍然记吃不记打,伸长脖子巴望团部大院的里面。

她竟是还在等秦南城出来,奢望一个偶遇。

马艳梅就跟那叫不醒的装睡人一样,死活不肯放弃秦南城:

[都到了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轻易放手!]

[无论是我爸还是我哥,谁都不能动摇我得到秦南城的决心!]

[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他们一个个却劝我回头是岸,呵呵,怎么回头?哪里有岸!]

[只要能赖上秦南城,救我妈不在话下,我跟孩子的未来也比岛上任何人的都要好。]

……

林熹微带着哼哈二将来到海边沙滩上。

陈海燕仍旧愤愤不平嚷嚷:“马艳梅就跟那得了失心疯一样,我是咋也想不明白,她为啥呀?”

人人都能看明白,秦南城对马艳梅没意思,也没睡过她,甚至对她避之不及。

“大馋丫头,你不会真以为马艳梅对我家南城是爱到无法自拔吧?”

林熹微倒是通透得很,轻轻哂笑:

“你呀,到底是年纪小了,真以为马艳梅在强扭瓜,尝一尝究竟甜不甜。”

“啊?那为啥?马艳梅纠缠秦团长,不是因为喜欢还能因为啥?图他老啊!”

陈海燕虎了吧唧的,想到啥就说啥。

惹得陈建君慌忙咳嗽,提醒:“哎……说话要过脑子。”

陈海燕后知后觉自己嘴巴太快了,林熹微与秦南城之间也有年龄差,还不小:

“哎呦!瞅我这烂嘴,该打该打……”

她尴尬一笑,抬手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声音清脆响亮,倒是实诚得很呦!

“没事,我不介意。”林熹微通透得很,不止这桩小事情,还有马艳梅的事情:

“马艳梅兴许是喜欢秦南城的,不过,她更喜欢秦南城的身份、地位、荣耀、光环、家世背景,乃至能给她的宽阔坦途。”

陈海燕掰着手指头挨个嘟囔:“身份地位……家世背景,豁,这么多呢?没看出来呀,马艳梅野心怪大的呀!”

不声不响站在身后当背景板的陈建君,突然补充:

“你忽略了最后一句,宽阔坦途。”

“啊?这句咋了?”陈海燕年纪小,见识也不高,根本意识不到这四个字的诱惑力。

陈建君见识透了蝇营狗苟,自然明白林熹微的意思:

“燕子,你说岛上那些暗中跟着三叔公混的人,特别是前族长与族老们,为啥愿意铤而走险?”

陈海燕努力思索了一下:“我阿爷说过,他们图一个富贵险中求,反正在岛上也没啥盼头,这一年又一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海了去了,能搞点钱回来,谁不是谢天谢地。”

林熹微看她通窍了,也随口提点:

“所以,马艳梅想要宽阔坦途,也是奔着这种目的。”

“噢!我懂了,秦团长是岛上最高指挥官,马艳梅只要挤掉林主任,成功在秦团长那里上位,就能得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将来。”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嘟囔:

[何止是衣食无忧,简直是一步登天!秦南城自己就很优秀,娘舅秦家也是人人流淌着红色血液,京都姚家,更是映山红一般处于权力游戏的风暴眼之中。]

说一千,道一万,马艳梅觊觎秦南城,就像古代的娘娘们搞宫斗,你真以为她们是为了争皇帝的宠?争金银珠宝、身份地位、母族荣耀、手中权柄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