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好消息?

苏晚没去碰那个文件袋,只是抬眸看向苏知予。

他的表情依旧温和,甚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释然,可她却从那温和里,读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什么时候……办的手续?”

她记得系统说过,这个手续需要一个月左右,怎么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上次和说的时候就在办手续了,今天刚拿到最终的批复。”

苏知予的指尖拂过文件袋的边缘,动作很轻,“手续都办齐了,从法律上来说,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了。”

苏晚低下头,视线落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忽然没了胃口。

苏知予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眸色黯淡了几分,轻声问:“你不高兴?”

苏晚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时,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语气却透着明显的敷衍:“高兴啊。”

她现在实在没力气演戏,觉醒者还躲在暗处窥探着她的举动,也许眼前的苏知予正是那个觉醒者。

那声“高兴”说得轻飘飘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假。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刷的也不是好感值。

苏知予显然也听出了敷衍,但没再追问,只是站起身,绕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没等苏晚反应,他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沿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指腹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的薄茧,触感熟悉又陌生。

苏晚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晚晚,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了。”苏知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温柔。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眸撞进他的眼底。

他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深不见底的湖,藏着细碎的星光,又藏着化不开的浓稠。

“所以呢?”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所以,”苏知予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呼吸拂过她的脸颊,“我们可以结婚了。”

苏晚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着急结婚?

还是他就是觉醒者,只是在猫逗老鼠那样,逗着她玩?

他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现在没有阻碍了。”

她用力抽回手,指尖因为刚才的拉扯泛着微红:“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嫁给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知道之前刷好感值的时候,在他面前说过无数次。

苏知予的手僵在半空,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没说过?就算你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我觉得……不太合适。”苏晚说道。

“哪里不合适?”苏知予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苏晚避开他的目光,看向那碗没喝完的粥,“我们刚解除领养关系,就谈结婚,太快了。而且,我还没准备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在近期找个房子搬出去。既然已经不是兄妹了,一直住在一起,确实不太合适。”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刚才那点微妙的氛围。

苏知予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眸色变得深沉:“为什么要搬出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带着一丝不甘,“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可以照顾你,就像以前一样。”

“不一样了。”苏晚摇头,语气坚定,“以前是兄妹,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现在……我们算什么?同居吗?”

苏知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他没再说话,只是忽然俯身,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指骨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

“放开我。”苏晚皱紧眉头,用力挣扎,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像是压抑着某种剧烈的情绪。

他头顶那30%的厌恶值,在这一刻忽然跳动了一下,涨到了40%。

苏知予盯着她,眼神偏执得像一潭深水:“不准搬。”

苏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苏知予头顶,厌恶值涨到了55%。

她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苏知予此刻的眼神太过锐利,让她莫名觉得危险。

苏知予的声音微低,像是压抑着一丝怒火,“晚晚,解除了领养关系,你本该高兴的,不是吗?”

他俯身靠近,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可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搬出去,是怕陆司沉不开心吗?”

苏晚依旧沉默。

她不明白苏知予为什么突然提起陆司沉,更猜不透他的目的。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警惕。

苏知予见她不说话,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对了,还有一个坏消息,我还没有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你想不想听?”

“不想。”苏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别急着拒绝啊。”

苏知予的声音愈发温和,像哄小孩一样,“我刚才跟你说好消息的时候,你并没有开心。也许,这个坏消息对你来说,反而是好消息呢?”

苏晚皱了皱眉,看向他。

他的笑容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可头顶的厌恶值涨到了65%,可知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这般温和。

苏知予见她看过来,笑意更深了些:“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苏晚的心毫无波澜。

她是任务者,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是谁,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没有。

看到她的无感,苏知予接着说:“但你的亲生父母早几年因为一场车祸离世了。”

苏晚依旧没什么反应,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是陌生人。

“不过,”苏知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你的哥哥还在。”

苏晚这才抬了抬眼皮,随口问道:“这是坏消息?”

既不是父母健在的好消息,也不是连最后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坏消息,顶多算是个无关痛痒的消息。

苏知予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看着苏晚,眼神复杂:“不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清晰得像冰锥砸在地上:“坏消息是,陆司沉才是你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