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若箐见状,抽出长剑,起身欲朝着男子消失之处追去,刚踏出一步,却是被后面的慕昀一把拉住。
“嗯?”芈若箐转身,不解问道:“不去追击,你拉着我做什么?”随即甩了甩慕昀在她衣衫上的右手。
“近来镇中生人来来往往,若是每个都要查询,你觉得,有此必要吗?”慕昀缩回右手,“此地已成是非之地,后续打斗之事想来不少,不如静观其变?”
芈若箐听闻,停住前进步伐,看着黑影消失之处,轻叹口气,将剑放回剑鞘,心有不甘地凝视片刻之后,转身朝着街上而去。
二人默默走到街上,朝着霖院而去。
“若是其他师兄也在,在此清波镇中也容不得这些人如此猖狂。”芈若箐走到一旁,回头看看之前黑影人打斗之处,叹道。
“此镇与那秘境之地或许不远,自然是寻宝之人落脚佳处,即便师兄等人在,或许也只是徒增伤亡,不如听嵩师兄所言,静观其变为好。”慕昀言说着,已然打开了霖院的大门。
二人到中堂后,径直朝着左侧的西厢房而去,待走到厢房门口时,芈若箐转身问道:“若方才我二人追击而去,你觉得能否擒获那三人?”
慕昀微微摇着头。
芈若箐见状,双手推开门,入了西厢房第一间屋子,在关上门的刹那,对着慕昀道:“日后若有我行事鲁莽之处,你需如今日一般提醒我。”
刚说完,她已然双手一并,将门合上。
慕昀隔门“嗯”一声,回到自己房中,思虑着黑影人片刻后,开始习练境安心经。
此后的几日,镇中情况愈加复杂,虎子的手下不时过来禀报有陌生人进入镇中,芈若箐则是回复着以静为主,并取消虎子等人在客栈中搜查之事。
慕昀与芈若箐二人,白日在院中歇息,偶尔去嵩不岳师兄那禀告近期情况,夜晚则是在茶楼中小坐,看着来往的陌生人等出现在窗外街上。
夜色中,屋面上窜来窜去的身影,多了一些,芈若箐二人只能当做无视,镇中已成为一碗浑水,势力庞杂,凭借她二人实力已无法控制,还不如放之任之。
这日夜间,二人从茶楼回来霖院中堂,朝着花苑走去,芈若箐略有不满说道:“这些生人来到此地也不打招呼,若是虞霁师姐回来,我定让他们好好尝尝滋味。”
二人正言说间,却见花苑旁厢房屋檐下立着一人,夜色清淡,看不清楚此人为谁。
“你是何人?”慕昀一把拉住芈若箐,对着前面黑影说道。
“你等来到镇上也就罢了,竟然还来到此院?当真欺负我紫月谷无人吗?”芈若箐不由得拔出长剑,立在一旁。
“几日不见,你二人行事倒是有些默契。”轻柔声音传来。
“虞霁师姐。”芈若箐将长剑一收,跑上前,一把拥住,“这次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慕昀听闻声音知晓是虞霁,作揖问候道:“虞师姐。”
虞霁简单回应后,将二人引到芈若箐歇宿的西厢房第一间房中,这还是慕昀第一次进入,房中布置与他房间相差不大,只是桌面上多一朱红花瓶,香气馥郁。
“虞霁师姐,这几日你在外面可有探听到什么?”芈若箐待虞霁刚坐下,急不可耐问道。
“来,你们先坐下。”虞霁朝着一旁的椅子说道,慕昀二人自是落座。
“先说说镇中的情况。”虞霁扫视二人一眼。
芈若箐听闻,便将近日镇中不断新增的陌生人,以及夜色中时而发生的打斗事件,笼统一说,随后补充道:“虞霁师姐,好在你回来了,日后若是再发生打斗之事,就让你出马,把他们全部抓来。”
“若是都要抓来,恐怕到时洞中填满了还不放下咧。”虞霁打趣道,“方才我已经回禀嵩师兄,这几日探查,发现除此镇中,环龙山附近也多有其他宗派的生人往来,我等行事还需谨慎一些。”
“近日听闻,在环龙山东侧有一怪异传闻,明日我就去探查一番,你二人且在镇中待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虞霁注视着慕昀,似有叮嘱之意。
“虞霁师姐,放心。”慕昀拱手道。
“是什么怪异传闻,讲与我听下嘛?”芈若箐起身,双手挽住虞霁肩膀,撒娇道。
虞霁耐不住,笑道:“我在回来途中,同船人中有人在聊天提及,在环龙山东侧的山林中,常年云雾弥漫,有一狩猎老者到此地,却是隔着云雾无法再进一步,似有墙堵住一般。这老者将此怪异之事到村中一说,估计听者众多,我需早点过去探查。”
“隔着云雾无法前进?还有这等怪事,莫非这也和界门有关?”芈若箐在说到“界门”二字时,放低了声量。
“按照谷中蓝执事所说,这界门原本为一隐秘空间,隐于周遭环境中,其外形能随地貌而变,不易察觉。但随着其维持真气的不断耗损,界门不再能随意扩缩适时变形,隐蔽性降低。若那狩猎老者所言不假,极有可能那处就是界门之地。”虞霁解释道。
“难道,那如同云雾一般的‘墙’,就是界门空间的外壁?”芈若箐睁大双眼,如有所悟道。
“确有可能。”虞霁将芈若箐按坐在椅子上,“翎师弟,明日我去之后,镇中之事你多帮着些若箐。此行前去,我也会看下城中修养的诸位师兄弟,若他们有些康复,会过来助我等一臂之力。”
慕昀点了点头,问道:“此事若为真,这传闻估计也有其他人听闻,虞霁师姐此番前去,还需多加小心。”
“我自有分寸。今夜在此主要是为见你二人一面,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虞霁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虞师姐,明日再走吧。夜色已深。”芈若箐拉住。
“你自小怕黑,好在现在有翎师弟陪着。”虞霁抚着芈若箐秀发,“此事对我等而言过于重要,能争一时是一时。”说罢,虞霁已然一个轻跃,消失于夜色中。
慕昀安慰一番芈若箐后,回到自己房中,想到真气凝化而成的秘境空间,不禁觉得有些奇妙,盘膝坐在床上,用锻形诀从髓穴中导出些真气,想化形成一个中空的四方盒子,只是各种尝试,所化形之物都是实心物体,无法形成中空之物。
如此尝试了近一盏茶,慕昀方才放弃,一想到所谓的大能人士竟能化形出一个秘境空间,心中佩服不已。
次日一早,二人到荒废庙宇中的嵩师兄处,嵩师兄说了虞霁相类似的言语,等消息确实之后,几人再一同前往,近段时间让慕昀二人且准备着。
“类似界门,你之前可曾见过?”出了庙宇之后,慕昀问着身边的芈若箐。
“并未亲眼见过,只是谷中曾经提及,谷中告知我等此事,或许是为了让我等听到类似消息后及时回报。”芈若箐缓步走着,心中似乎还在念着远去的虞霁。
二人回到霖院,在各自房中休息,慕昀继续尝试着凝练中空的化形之物,仍以失败告终。
如此,又是过了四日。
这日晚间,慕昀与芈若箐正出门朝着茶楼而去,小栗子匆匆前来,告知嵩不岳找二人有事。
当二人来到荒废庙中洞穴时,洞中除了嵩不岳外,旁边还站着伊易敖。
待二人打招呼后,嵩不岳开口道说道:“伊师弟,将此次你探查之事简单告知八妹九弟。”
随后,伊易敖上前一步,说起他前往环龙山西侧探查之事:途中听闻在环龙山东侧有渔人见到雾墙等怪异事情,他也觉得奇怪,正准备抽身前往东侧时,却发现西侧一处名为“祈灵山”的山中,不时有人员把守,控制着进入。
“这些把守之人,是何人?你可曾打探到?”嵩不岳打断道。
“一时看不出,不过不像是苍鹭派之人。”伊易敖回转身,回道。
“你提及渔人遇到雾墙之事,倒与虞霁提及的类似。”嵩不岳略作沉思,“你先歇着,等虞霁此次回来之后,我等再作商议。”
“是,嵩师兄。”伊易敖道。
“八妹九弟,镇中近来不太平,你二人还是以静为主。”
“是,嵩师兄。”慕昀与芈若箐齐声道。
在一阵言语后,三人出了庙宇,远远一看,此时镇中已然是灯色一片。
“你二人先回去,我晚点再来。”伊易敖说完,已然朝着庙西而去。
看着他的离去背影,芈若箐与慕昀继续朝着茶楼而去,走了没几步,芈若箐回头朝着伊易敖消失之处,略有所思道:“伊师兄,怎么看着怪怪的?”
“哪里怪?”
“说不出来,不过总感觉有些不太一样。”芈若箐说完,也不再多想,继续朝着茶楼而去。
虽然是个小镇,又是夜间,但是茶楼之中却有些热闹,二人在二楼老地方坐下后,慕昀看着四周,却见旁边多了一桌生人,两男一女,自顾聊着。
“这镇中已然和漏网一般,任何人都能来去自如。”芈若箐无奈一笑,看着窗外。
慕昀正想回复,却听闻茶楼旁的巷道中响起一刺耳的口哨声,旁桌的两男一女飞快起身,朝着楼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