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屋，墨白和寒青凌将听到的全部告诉了江汐宁。
“一群白眼狼，吃了我们那么多冰块，自己身体不好还怪我们！”
墨白浑身气鼓鼓的，脸都憋红了。
萧烬野淡淡瞥了他一眼，“别骂白眼狼，他们不配。”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给他们冰块了，做熏肉的方法也不告诉他们。”寒青凌脸色也不太好看。
“又不是只有圣雌一个人会救人，坏雌性当初也救了好几个呢！”
“他们不是因为圣雌救了人而倒向她的。”
江汐宁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想帮，早在那天晚上圣雌带人来找我们时就会出现了。”
一大群拿着火把的兽人浩浩荡荡穿过部落，不可能一个人都察觉不到。
但直到最后圣雌离开都没有一人出来帮忙。
江汐宁不想因为这种事而斤斤计较，于是才让云渊继续正常分发冰块。
在她穿越前，受到社会的影响，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一旦涉及会危害自身的事便会冷眼旁观。
她也不例外。
来到兽世大陆后，或许是受到几个兽夫的影响，曾经一度被人说成自私冷血的性格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温暖。
只有感受到了温暖幸福，才能以同样的善意去对待外界。
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任人欺辱的傻子。
“以后不用再准备免费的冰块了。”
江汐宁起身倒了杯水喝下去，眼眸微垂。
“沈灼华，萧烬野，待会你们俩和我一起去找族长。”
此时还不算晚，江汐宁直接走去了族长的石屋。
一路上，路过的兽人都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和她打招呼，纷纷低着头快步离开，就像是要避险似的。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石屋没有关门，穆阿兰独自坐在兽皮毯上，面前是两杯温热的花瓣泡水。
“你来了。”
她看上去比从前更加苍老了，发间的银丝明显多了不少，眼下是淡淡的乌青。
“族长。”
江汐宁毫不犹豫坐在了她的对面，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萧烬野和沈灼华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后，充当人形背景板，气势丝毫不减。
僵持了许久，最终穆阿兰率先开了口。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族长何出此言？”
穆阿兰的话说出来时，江汐宁心里便已经明白了几分。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先倒向圣雌的人竟然会是族长穆阿兰。
“终究还是我们部落太弱小……”
穆阿兰重重叹了口气。
她的愿望不大，只想自己部落的族人们能平安地生活下去，不受外人的欺辱就足够了，甚至在不久前帮着江汐宁说话时也是这样想的。
穆阿兰原以为只要守好自己的这一方领土，不随意与其他部落发生冲突，一切矛盾战争就不会降临。
但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圣雌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甚至达到了一种堪称恐怖的程度。
一想到从前周边小部落被北泽部落吞并的画面，满地都是兽人尸体血流成河的画面，穆阿兰就眼皮重重一跳。
“我们不是北泽部落的对手，若要是强行反抗，只会让更多人受伤，损失也……”
“族长，那天晚上圣雌来找我们，其实您是知道的吧？”
吃烤肉的那天晚上，看到圣雌和收兽人们拿着木棍出现的时候，江汐宁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部落的流言也是您刻意没有制止的吧，目的是什么，为了取得圣雌的欢心？”
穆阿兰被问得哑口无言，正要说些什么，石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汐宁！！”
穆安安冲了进来，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意，一头短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有些狼狈。
“雌母，我不过是离开了几天，怎么部落里都在传那种难听的话！”
前几天她就被穆阿兰安排和人一起去远处狩猎了，今天回来后才知道大家都在编造江汐宁的谎话，气得脑袋嗡嗡响。
这群没脑子的家伙，圣雌随便给个仨瓜俩枣就屁颠屁颠跟上去，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些一看就是圣雌他们的诡计，您就不能管管吗？”
“汐宁，你别着急，我让雌母帮你解决，把那些乱说话的家伙全部惩罚一遍，看他们还敢不敢碎嘴。”
穆安安像往常一样冲着穆阿兰撒娇，却发现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神冰冷得像陌生人。
“安安，你是时候该长大了。”
穆阿兰叹了口气。
“什……什么意思？”
穆安安没听懂，但看着她的表情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道汐宁来这里不是来寻求雌母帮助的……还是说那天北泽部落的人和雌母说了别的话？
“族长，我就只问一句话，您回答我是与否就可以了。”
江汐宁开口道，“如果圣雌要带走我，您会阻拦吗？”
“……”
“不会。”
穆阿兰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无力坐在地上。
“雌母！”穆安安双目颤抖，穆阿兰冷冰冰的话令她彻底心寒，曾经在心里筑起的美好家园似乎在此刻全然崩塌。
“你怎么能这样，汐宁是我们的一份子！”
“我是一个部落的族长，凡事……都要以部落为主。”
穆阿兰缓缓闭上了眼。
在部落没有受到威胁时，她很乐意帮助江汐宁，甚至反过来受到过她的很多帮助。
带着部落里的兽人们一起找冬菇，做野菜，做熏肉，甚至冰块和药膏……
可以说江汐宁的出现给部落带来了许多明里暗里的好处。
但其他人也是部落的一份子，他们没有什么强大的战力，只想在这里安稳过一生，作为族长，它如何忍心辜负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的族人？
“孩子，你斗不过圣雌的，她身后的势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离开这里，去她找不到的地方吧，”
“她的势力？”
“对，”穆阿兰说得很缓慢，“据我所知，圣雌身后有一群极为强势的流浪兽人足足有上百人，他们已经踏平了无数部落，一夜之间就能杀掉部落的全部兽人。”
上百人的流浪兽人群体足以让强大的部落畏惧，更不用说是中下层的小部落，就连萧烬野的小弟们也才几十人。
“所以只是因为惧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威胁，就要将我们置之不理，甚至赶出去？”
沈灼华嗤笑道，“希望您不要后悔，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