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  第991章 永生花的骗局

黄泉市的晨雾还未散尽,陈墨的烤红薯摊前就围了一圈人。他蹲在泥炉旁翻烤着红薯,铁钳碰在陶瓮上叮当作响,红皮裂开的缝隙里渗出蜜色的糖浆,甜香裹着烟火气漫进每条青石板巷。

"哥,那个穿锦袍的叔叔又来了。"阿昭踮脚扯他的衣袖。她如今已十六岁,眉眼像极了当年雪夜里的红棉袄姑娘,发间别着他用芦苇编的蝴蝶,正歪头盯着街角那顶八抬大轿——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半截缀满东珠的衣袖。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轿前立着个穿玄色直裰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他身后跟着四个健壮的家丁,其中一个扛着个朱漆木匣,匣身刻满缠枝莲纹,在晨雾里泛着诡异的青。

"是城南首富周老爷。"阿昭小声道,"听说他夫人得了怪病,找遍了名医都没用。"

陈墨的骨刀在案板上敲了敲。这把刀是他用普通桃木削的,如今只用来切红薯。但当他看见周老爷腰间的玉佩时,刀柄突然微微发烫——那是亡灵术里"因果印"的征兆,说明这人身上缠着未结的怨债。

"周员外。"陈墨擦了擦手,走上前去。阿昭赶紧捧了个最大的红薯跟上,"您这玉佩...怕不是从冥河边上捡的?"

周老爷浑身一震。他猛地转头,目光扫过陈墨的青布衫,又落在阿昭脸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家丁们立刻上前拦住陈墨:"哪来的小贩?我家老爷不见客!"

"让他过来。"轿中传来女子的声音。那声音虚弱却清亮,像浸在泉水里的玉笛。家丁们愣了愣,退开两步。陈墨这才看清轿中女子:她倚着软枕,面容苍白如纸,可眼尾一点朱砂痣却红得妖异,正是方才周老爷玉佩上刻的图案。

"小先生。"女子抬手,腕间银铃轻响,"我姓苏,苏挽月。"

陈墨的瞳孔微缩。苏挽月这名字,他在亡灵典籍里见过——三百年前,她是极北冰原的女萨满,能用冰魄草沟通亡灵。后来因私自复活早逝的情郎,被冰原上的雪鬼啃噬魂魄,连转世的机会都没留下。

"苏姑娘。"陈墨抱了抱拳,"您不该出现在阳间。"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苏挽月笑了笑,指尖抚过身侧的木匣,"可我夫君不肯信。他说您是活了的传说,能解百病,能起死回生。"

木匣"咔嗒"打开。陈墨倒吸一口凉气——匣中躺着一株半透明的花,花瓣像冰雕的水晶,脉络里流转着幽蓝的光,花芯处凝着颗露珠大小的珠子,正随着苏挽月的呼吸明灭。

"永生花。"苏挽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夫君说,这是您三百年前炼制的。"

陈墨后退半步。他从未炼制过什么永生花。三百年前他沉迷复活术时,确实研究过用冰魄草和亡灵髓培育"活魂花",但那东西最多只能让魂魄在现世多留七日,而且会吸尽周围活物的生气。

"这花不是我做的。"他说。

"可花芯里有您的命魂印。"苏挽月指尖点向那滴露珠,"三百年前,您在冰原救我时,我用半颗心换了您的血。后来我被雪鬼啃噬,只剩这颗心在冰层里封了三百年。直到三个月前,有人在漠北挖开了冰墓..."

"所以有人用你的心做了永生花。"陈墨盯着那朵花,终于看清花瓣上的纹路——那是冰原萨满特有的"锁魂咒",需要活人献祭才能维持。他想起半月前黄泉市失踪的七个孩童,失踪前都说过"看见会发光的花"。

"夫君说,只要用活人的生气喂养七日,永生花就能彻底成型。"苏挽月抓住陈墨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说等我喝了花露,就能活过来。可这七日里,我每晚都能梦见那些孩子...他们在花里哭,说疼。"

轿外突然传来喧哗。周老爷掀帘而出,脸色比苏挽月更白:"挽月,你又在胡说什么?"他看向陈墨,目光像淬了毒的刀,"我花大价钱请你来,不是听你胡言乱语的。这永生花是我花十万两从西域商人手里买的,他说这是您亲手炼制的!"

"周员外。"陈墨甩开苏挽月的手,"您可知这花是用什么养的?"他指向街角卖糖葫芦的老张头——老人正揉着发红的眼睛,"他今早卖了二十串糖葫芦,可每串山楂都是蔫的。再看那边的豆腐西施,她的豆浆机今早突然坏了,豆子全发酸。"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卖糖葫芦的老张头揉着眼睛走过来:"小先生说的对!我今早摘的山楂明明新鲜得很,可才摆出来就蔫了,像被抽干了水分..."

"还有我家的小黑狗!"豆腐西施挤到前面,"它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早突然不动了,嘴里吐白沫..."

周老爷的脸终于变了。他冲家丁吼道:"还不快把花收起来!"

家丁刚要碰木匣,苏挽月突然尖叫一声。那朵永生花的花瓣正在迅速枯萎,花芯里的露珠裂成碎片,每片碎片都飘向人群——落在谁身上,谁就开始掉头发、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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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魂反噬!"陈墨大喊,"快散开!"

他拽着阿昭冲进人群,用骨刀在每人背后画了道"镇魂符"。可还是有七八个人倒在地上,口吐黑血。周老爷瘫坐在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号啕大哭:"我只是想让她活过来...我只是想..."

"您可知这永生花的来历?"陈墨蹲在他面前,"三百年前,冰原上有种叫'血魂草'的植物,需要用活人的心头血浇灌。后来有个疯道士用它炼了批'永生花',说是能让爱人复活,结果害死了上百人。"

他指向苏挽月:"这花根本不是我炼的,是那个疯道士的手法。有人挖开了冰原上的疯道士墓,把他的残魂封进花里,再用活人血养着。等花成型,疯道士的魂就会借苏姑娘的身体还阳。"

苏挽月浑身剧震。她突然抓住陈墨的手腕:"那...那我该怎么办?"

"毁掉花芯。"陈墨说,"但您得承受花魂的反噬。"

苏挽月笑了。她捡起地上的骨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花芯。露珠碎裂的瞬间,整朵花发出刺耳的尖啸,花瓣像碎玻璃般飞溅。陈墨赶紧用亡灵战衣护住阿昭,可还是有几片花瓣扎进他的手背——那是疯道士的怨毒。

"哥!"阿昭尖叫着要冲过来,却被陈墨推开。

等花瓣全部落地,苏挽月已经昏死过去。周老爷跪在她身边,哭着要把她抱起来,却被陈墨拦住:"她只是暂时魂魄离体,等明日日出就能醒。但您..."他看向周老爷,"得去官府自首,您买的这朵花,害死了七个孩子。"

周老爷突然笑了。他摸出怀里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我早该想到,哪有白来的永生?挽月说她梦见孩子们喊疼时,我就该停手。"他的血溅在永生花的残瓣上,那些花瓣突然发出幽绿的光,像在嘲笑他的忏悔。

陈墨叹了口气。他用骨刀挑起一片花瓣,扔进冥河方向——那里有他设的镇魂阵,能暂时封存这些怨魂。转身时,他看见阿昭正蹲在地上,捡起一片没沾血的花瓣。

"哥,这花好漂亮。"她把花瓣捧在手心,"像不像你说的,三百年前的冰魄草?"

陈墨的心猛地一抽。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他在乱葬岗找到妹妹时,她手里攥着的半块烤红薯,皮都烤焦了,却暖得惊人。那时他想,只要能活着,哪怕天天吃烤红薯也行。

"阿昭。"他说,"以后咱们不卖烤红薯了。"

"那卖什么?"

"卖糖葫芦。"陈墨笑了,"要挑最新鲜的山楂,用竹签串起来,裹上熬得透亮的糖稀。"

阿昭歪头看他:"为什么突然改卖糖葫芦?"

"因为..."陈墨望着晨雾中逐渐消散的紫烟(那是永生花残魂被收走的痕迹),"因为活着的甜,比永生的假,珍贵多了。"

当天夜里,陈墨在冥河边烧了半块烤红薯。火光里,他又看见了那个雪夜的小女孩——她穿着红棉袄,攥着半块烤红薯,对他笑:"哥,这个红薯,和你当年给我的一样甜。"

而在黄泉市的老人们嘴里,又多了个新传说:说有个卖糖葫芦的男人总在冥河边摆摊,他的糖葫芦特别甜,因为里面藏着半块永远不会化的,来自三百年前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