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退婚夜,我被公主捡尸了 >  第171章 反客为主 打蛇七寸

原本热络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几位漕运官员脸色煞白,额角见汗。

大商贾们眼神闪烁,屏息凝神。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年轻的青云行走,竟如此直接、如此犀利,在接风宴上就单刀直入,直指漕粮损耗这个最敏感、最要命的问题!矛头直指高文渊!

高文渊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寒光四射。他心中惊怒交加,更有一丝慌乱——这陈九,竟然掌握了如此具体的损耗数据?他是有备而来!

“陈……陈行走!”高文渊强压怒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水患肆虐,河道淤塞,漕船倾覆,损耗在所难免!此乃天灾所致,非人力可抗啊!下官及同僚,已是殚精竭虑……”

“天灾?”陈九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敲在每个人心上,

“天灾可致船只倾覆,却不会让倾覆的漕船连一粒粮食都打捞不回!天灾更不会让损耗年年集中在某些特定河段、特定商帮承运之时!高大人,这损耗,究竟是天灾,还是**?是河道艰难,还是有人中饱私囊,层层盘剥?!”

“你……!”高文渊脸色铁青,拍案而起!他指着陈九,气得浑身发抖,

“陈九!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兢兢业业,为朝廷办差,为百姓操劳,岂容你在此污蔑!你有何证据?!”

厅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几位顾家旁系的商董交换着眼色,手已按在了腰间暗藏的武器上。

阿素静静地看着陈九,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好锋利的剑!好精准的刺击!

面对高文渊的暴怒和满厅的敌意,陈九却异常平静。

他甚至缓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状若疯虎的高文渊,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高大人何必动怒?陈某只是就卷宗所载,依职责询问,以求厘清真相,便于协理,至于证据……”

他放下酒杯,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尤其在几位顾家商董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回高文渊脸上,一字一句地道:

“本官奉青云之令而来,所行之事,所言所查,自有宗门法度为凭!这江南漕运的账,本官会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该是谁的责任,一个也跑不掉!”

他没有直接拿出野狐林的凭条,但“宗门法度”四字,如同无形的山岳,重重压在每个人心头!

尤其是那隐含的“一笔一笔算清楚”,更是让高文渊和几位商董如芒在背!

高文渊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灰,指着陈九的手无力地垂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精心准备的鸿门宴,本想给陈九一个下马威,却被对方反客为主,一记势大力沉、裹挟着仙门威势的正拳,狠狠砸在了他最致命的软肋上!

更可怕的是,对方手中似乎真的握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铁证!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权谋交锋的第一回合,陈九以青云令牌为盾,以漕粮损耗为矛,以未出示的铁证为悬顶之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江南盐运使高文渊,逼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所有目光都凝固在陈九身上,又惊又惧地扫过他腰间的青玉令牌,再落到高文渊那张由铁青转为灰败的脸上。

这位在江南盐政上呼风唤雨数十年的盐运使,此刻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肥胖的身躯微微佝偻,拍案而起的手颓然垂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陈九那番话,字字如刀,句句诛心!更可怕的是那隐含的威胁——“一笔一笔算清楚”、“宗门法度”!

高文渊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他知道!他真的知道!野狐林!王魁的账!通海商行的凭条!全落在他手里了!这个疯子!他竟然敢在宴席上就捅出来!他就不怕……

怕?高文渊猛地打了个寒颤,对方是青云行走!是“仙使”!

他怕什么?他背后站的是青云宗!他亮出证据,自己当场就得身败名裂!顾家也未必敢立刻跟青云宗撕破脸!自己就是那个被推出去顶缸的弃子!

冷汗瞬间浸透了高文渊的孔雀补服内衬,黏腻冰凉。

他张了张嘴,想咆哮,想斥责陈九构陷,想搬出顾家压人,但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变成几声嘶哑难听的嗬嗬声。

“高大人?”陈九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像在询问天气,

“漕粮损耗,事关百万灾民生死,更是朝廷赈济江南的根本,本官奉宗门之命协理此事,职责所在,不得不问,还请大人明示,这损耗,究竟因何而起?如何补救?日后又如何杜绝?”

他把“宗门之命”和“职责所在”咬得极重,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住高文渊,不给对方丝毫喘息和转移话题的机会。

这不再是询问,而是当众的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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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漕运官员早已面如土色,汗如雨下,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去。

他们心里清楚,那些损耗,十有**都进了他们和高文渊的口袋,或者孝敬了上面的神仙和下面的地头蛇。

如今被这位手持仙令的陈行走当众捅破,简直是架在火上烤!

那几个顾家的旁系商董,如张百万、李半城之流,脸色也极其难看。

陈九刚才的目光扫过他们时,那种洞穿一切的冰冷,让他们如坐针毡。

他们不怕朝廷官员,但青云宗的名头,足以让他们胆寒。

更何况,这姓陈的明显知道顾家不干净!万一他真把顾家拖下水……几人交换着眼色,手从腰间的暗器上悄悄挪开,此刻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坐实了勾结盐枭、贪墨漕粮的罪名!

“陈……陈行走……”高文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被逼到绝路的虚弱和强装的镇定,

“水患……水患凶猛,河道淤塞,舟船难行,更有流民为求生计,铤而走险,聚啸河岸,哄抢漕粮……此……此乃实情!损耗虽巨,实属无奈!下官……下官已严令各卫所加强巡护,定……定当竭尽全力,确保后续漕粮转运畅通!”

他避重就轻,将损耗一股脑推到“天灾”和“流民哄抢”上,绝口不提自身贪墨和层层盘剥。

“哦?流民哄抢?”陈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在高文渊眼中如同死神的镰刀,

“据本官所知,哄抢漕粮者,多为活不下去的饥民,抢到手的不过是些许果腹之粮,而卷宗所载,动辄成千上万石的巨额损耗,难道都是饥民抢走的?高大人,这饥民胃口,未免太大了吧?还是说……”

陈九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向高文渊,声音压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有人打着饥民的幌子,行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之实?将朝廷的救命粮,当成了自家的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