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重点描写林涛在调查过程中逐步发现证据矛盾的过程，以及玻璃倒影中神秘人影出现的惊悚时刻。这个场景将串联起所有线索，为后续真相揭露埋下伏笔。
雨水在警局窗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林涛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监控画面定格在陆铭走进公寓楼的瞬间，23:47:16，监控时间与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仅相差九分钟。
"倒回去。"他对技术员说，"放大他的左手。"
画面逐帧倒退，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提着公文包。在电梯门开启的刹那，他的左手自然抽出——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顶灯下闪过冷光。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天前审讯室里，陆铭签字时他特意注意过——心理学教授用右手转开钢笔帽，婚戒戴在右手无名指。
"这个陆铭是左撇子。"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技术员困惑地调整参数："面部识别匹配度98.7%，步态分析..."
"步态可以模仿，面部识别能被干扰。"林涛抓起外套，雨水从肩线滚落在地，"查查最近三个月全市购买《犯罪心理学》的监控记录。"
物证室的紫外线灯下，秦越正用电子显微镜观察那枚银质袖扣。听到门响，她头也不抬地说："纤维样本里有三种纸质成分，最特别的是这种。"屏幕放大显示出泛黄的纤维结构，"上世纪八十年代生产的酸性纸，现在只有古籍修复会用。"
"比如旧书店？"
"聪明。"秦越终于转过身，马尾辫扫过白大褂领口，"更妙的是这个——"她调出光谱分析图，"溴氰菊酯分子结构，这种杀虫剂2000年后就停产了。"
林涛想起"时光褶皱"书店里那股陈旧的霉味。上周取证时，他的裤脚曾蹭到柜台下方积灰的木地板。
"还有更诡异的。"秦越压低声音，"袖扣内侧的汗液检测显示血型是AB型，但陆铭的医疗记录是O型。"
打印机突然自动启动，吐出一张现场照片。秦越皱眉去关电源，林涛却盯着照片边缘——张薇尸体旁的地板上，有半个模糊的鞋印，花纹与陆铭所有鞋子都不匹配。
"有人在给我们喂精心包装的谎言。"林涛说。
"时光褶皱"书店的铜铃在雨中喑哑作响。老板从一摞泛黄的《心理学报》后抬起头，老花镜链上的铜币叮咚碰撞。
"又见面了，警官。"他枯瘦的手指抚过柜台上的划痕，"上次您问的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我想起来些细节。"
林涛的钢笔悬在记事本上方。雨水从伞尖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他撞到陆教授时，左手拿着本书。"老板的喉结上下滚动，"《镜像与自我》，绝版多年了，店里只有一本一直放在C区角落。"
林涛走向老板指示的区域。积尘的书架后方，监控摄像头被一捆《国家地理》杂志挡去大半视野。他蹲下身，地板缝隙里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用镊子夹起，是半片断裂的指甲，染着暗红色指甲油。
"张薇的指甲颜色。"他轻声自语。手机突然震动，秦越发来新消息："书店监控硬盘3月15日有删除记录，恢复出一段23秒视频，已发你邮箱。"
视频像素极低。模糊画面中，穿黑风衣的男人背对镜头站在C区，左手不断开合某个银色物体——正是那枚袖扣。在他转身的瞬间，左眉骨上的疤痕在顶灯下清晰可辨。
"这个人最近来过吗？"林涛将手机转向老板。
老人眯起眼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上周三...他说要买《犯罪心理学》精装版..."咳嗽转为喘息，"但我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块墨水渍...像数字7..."
雨势渐猛。林涛站在书店屋檐下回放视频，23秒处有帧异常波动——黑风衣男子侧后方玻璃窗上，倒映出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影，正举起手机拍摄整个过程。
周小雅的公寓弥漫着薰衣草香薰的甜腻。心理学助教蜷缩在沙发角落，指甲啃噬得参差不齐。当林涛提到"数字7"时，她突然打翻了马克杯。
"张薇死前两周...一直在查陆教授父亲的研究资料。"她神经质地绞着毛衣下摆，"她说在旧报纸上看到...1989年圣心疗养院火灾报道里...有提到'7号样本失控'..."
林涛翻开记事本："什么样本？"
"不...不知道..."周小雅的瞳孔剧烈收缩，"但陆教授收到过匿名邮件...附件是张烧焦的病例卡..."她的声音陡然尖利，"那天他摔了茶杯，碎玻璃上全是血！"
她的笔记本从茶几滑落，散开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7"。有些笔画力透纸背，像是用刀尖刻上去的。林涛拾起最皱的那页，背面印着半个指纹——在紫外灯下会显现的那种特殊墨水。
"陆教授最近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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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总感觉有人在模仿自己。"周小雅突然抓住林涛的手腕，"上周二晚上，他打电话说在办公室玻璃窗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倒影..."
雨点砸在诊所的落地窗上，形成扭曲的水幕。沈静将红茶推过茶几，左手腕内侧的疤痕在袖口若隐若现。
"镜像人格不是双重人格。"心理医生的声音像在背诵教科书，"而是主体人格在极端创伤下分裂出的'完美反面'。"她无意识摩挲着疤痕，"就像...把镜子里的影子实体化了。"
林涛想起视频里黑风衣男子与陆铭完全相反的惯用手："这种人格能模仿本体到何种程度？"
"理论上..."沈静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如果经过专业训练，连指纹和虹膜特征都能伪造。"她突然抬头，"你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而已。"林涛注视着她手腕的疤痕，"陆铭提过他父亲的研究吗？"
茶杯在玻璃茶几上磕出轻响。沈静的左手指甲陷入掌心："老陆教授专攻边缘型人格障碍...他去世后资料都捐给大学了。"她的视线飘向书柜，那里有本相册露出一角，"你为什么不去问周小雅？她最近不是总往档案馆跑么？"
档案室霉味刺鼻。管理员指着泡水的纸箱："疗养院档案就这些了，85年到89年的关键部分..."他做了个火焰升腾的手势。
林涛蹲在纸箱前。泛黄的照片里，年轻时的陆远山站在疗养院台阶上，左手搭在一个瘦削男孩肩上。男孩低着头，但左腕缠绕的纱布清晰可见。照片背面写着：7号样本，镜像投射第7阶段。
突然，档案室的灯全部熄灭。黑暗中，金属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有人正轻手轻脚地后退。林涛摸出手电筒，光束扫过门口——地板上留着半个湿漉漉的鞋印，花纹与张薇案发现场那个一模一样。
回到警局时已近午夜。林涛将照片扫描进电脑，增强软件显示男孩手腕纱布边缘露出刺青——罗马数字VII。当他放大陆远山的白大褂口袋时，钢笔夹子上刻着"S.X."字样。
"圣心..."秦越突然出现在身后，"我查了工商记录，圣心疗养院注册法人代表叫沈霄，1992年移民加拿大。"
林涛猛地站起来："沈静的父亲？"
打印机突然自动运转，吐出一张泛黄的报纸复印件。1989年11月的社会版角落，一则百字简讯：《郊区疗养院火灾致1死3伤》，配图中浓烟滚滚的建筑前，消防员正抬出担架，白布下露出孩童纤细的手腕——上面缠着渗血的纱布。
雨更大了。林涛站在警局玻璃幕墙前，自己的倒影与霓虹灯重叠成模糊色块。忽然，倒影中多出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影，就站在他身后三米处的走廊拐角。
他缓缓转身。走廊空无一人，但安全出口的指示灯上粘着张便签纸，打印字体工整得令人毛骨悚然："镜子碎了，该看看背面了"。
指示灯突然熄灭。在完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林涛透过雨痕交错的玻璃，看见自己倒影的嘴角——正缓缓扬起一个他从未做过的、冰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