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闻言双眼通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鑫那句“不掺和”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沈梦雪的心尖。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原本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眸蒙上一层难以置信的受伤,紧接着是翻涌的怒意。
“你说你不管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紧紧攥着被角的手指关节发白,“陆鑫!你混蛋。傅慎行今天敢下药绑我,明天就敢做出更疯狂的事!你明明有能力,却说不管就不管?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利用完就丢的‘合作对象’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那被药物和内力逼压下去的燥热似乎又随着怒火翻腾上来,烧得她眼眶发酸。
她不是爱哭的人,从小到大的家庭教育,内外的明争暗斗,早就让她练就了铁石心肠,可面对眼前这个她开始在意、甚至刚刚还为她耗损内力、恪守底线的男人,那句轻飘飘的“不掺和”带来的委屈和失望,像潮水般冲垮了她的坚韧的内心防线。
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对美好爱情,还心存期待的年纪,陆鑫是她这些年唯一让她,心动的男人。
他的直男行径,让她晶莹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砸在丝绒被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沈梦雪你怎么了?没事吧!”
闻言,沈梦雪猛地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这一刻,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更恼怒陆鑫的“置身事外”的想法。
然而,有点直男的陆鑫,完全没料沈梦雪到会是这种反应。
他以为沈梦雪是那种杀伐果断、遇到问题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女强人类型,说“自己解决”时是她的骄傲和自信的表现。
对此他选择尊重,甚至觉得这是她成长的机会。
可她此刻的反应——愤怒、委屈、甚至急哭了——这就好像不仅仅关于是傅慎行的事了!
“沈梦雪你这是干嘛?”陆鑫心中一紧,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和困惑。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难道是那“我爱一条柴”的药性太霸道,自己灵力逼毒并未根除?残留的药力在情绪激动下又发作了?
“呜呜呜,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管。”沈梦雪带着哭腔低吼,想甩开他伸过来的手。
但陆鑫的动作更快,也更坚决。
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精准地搭在她的脉门上。
动作强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他凝神感应,眉头紧锁,试图探查她体内是否还有药力残留的痕迹。
就在他专注号脉的瞬间,沈梦雪的动作僵住了。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和那全神贯注的担忧。
沈梦雪呆呆地瞧见他紧锁的眉头,微抿的嘴唇,深邃眼眸中纯粹的焦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确认她是否安好。
不知不觉间,那份被误解的委屈瞬间,被一种更汹涌、更炽热的情感取代。
她知道他不是冷漠,不是想要置身事外,他是在担心她。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心中的阴霾。
“陆鑫我喜欢你…”沈梦雪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不顾一切的热情。
下一秒,在陆鑫惊愕的目光中,沈梦雪猛地扑了上来,她像一头被压抑了许久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滚烫的唇瓣带着咸涩的泪水,毫无章法却又无比坚定地印上了他的嘴唇,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询问。
这个吻,不再是药物驱使下的迷乱,而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是委屈,是愤怒,是释然,更是清晰无比的心动和占有欲。
陆鑫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手腕上还残留着她脉搏的跳动,唇上却是她炽热而主动的吻。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问个清楚,但双手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时,那拒绝的力道瞬间消散了。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不再是药物的迷幻,而是属于沈梦雪本人的、清醒而灼热的决心。
“沈梦雪,你…确定吗?”陆鑫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仅存的理智在做最后的挣扎。
沈梦雪的回答是更深入地吻他,双手笨拙却急切地撕扯着他本就凌乱的衬衫。她的眼神像淬了火的星辰,亮得惊人:“陆鑫…我要你…现在…就要你清醒地要我!”
那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刺激,所有的顾虑、试探、身份的谜团,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鑫低吼一声,反客为主,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将这个生涩的吻瞬间点燃成燎原之火。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滚烫而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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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玫瑰庄园,傅慎行捂着剧痛的小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陆鑫打入他体内的那道暗劲如同附骨之疽,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让他连站直身体都困难。
“废物!一群废物!”他对着面前噤若寒蝉的保镖和红姐咆哮,“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还有那个陆鑫…他到底什么来路?!查!给我往死里查!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和屈辱。沈梦雪被那个男人带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比当众被打败更让他难以忍受!
“少爷…沈家那边…”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提醒。
“沈家?”傅慎行狞笑起来,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沈逸那个老狐狸…哼!他女儿被人玩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给我联系铁掌帮的刘堂主!计划提前!我要让沈家…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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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别墅,傍晚
餐厅里气氛有些沉闷。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但主位和旁边沈梦雪的位置却空着。
“梦雪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林知意放下筷子,担忧地看向丈夫沈逸。
沈逸的脸色从下午接到阿威的第一次报告(沈梦雪被下药、陆鑫带其离开)后就一直阴沉着。
此刻,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威发来的最新加密信息。
沈逸点开信息,只看了一眼,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就瞬间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猛地将手机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在座的其他沈家人都停下了动作。
“爸?怎么了?”沈梦雪的大哥沈栋皱眉问道。
沈逸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陆鑫…那头猪!他把我闺女拱了!”
“什么?这臭小子!”林知意猛地站起来,脸色阴晴不定。
餐厅里一片哗然。
“他们现在在…在酒店?”沈云栋不敢置信。
“帝豪酒店!顶楼套房!”沈逸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站起身,在宽敞的餐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什么合作!什么保护!都是放屁!他就是冲着梦雪来的!趁人之危!卑鄙无耻!下流胚子!……”
接下来整整半个小时,沈家众人被迫聆听了沈逸词汇量极其丰富、涉及人身攻击祖宗十八代的“骂陆鑫专场”。从“居心叵测的小白脸”到“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狗”,再到“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各种比喻层出不穷,骂得唾沫横飞。
林知意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到后来看着丈夫暴跳如雷的样子,反而渐渐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梦雪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强迫的…尤其是在陆鑫明明有机会却选择用内力帮她逼毒之后。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沈梦雪的几位大哥则是表情各异,有的皱眉沉思,有的面露玩味,有的则和沈逸一样,眼中燃起了对陆鑫的敌意。
沈梦雪不仅是沈逸的掌上明珠,更是沈氏医药未来的关键人物之一,她的归属,牵动着太多利益。
一顿晚饭在沈逸持续不断的咒骂和众人复杂的心思中草草结束。
陆鑫这个名字,在沈家众人眼里,已经彻底打上了“拱了沈家白菜的危险野猪”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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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帝豪酒店顶楼套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房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旖旎的气息。
大床上,沈梦雪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陆鑫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
她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满足的红晕,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陆鑫早已醒来,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
一周的朝夕相处,亲密无间,让他冷硬的心防也悄然融化。
沈梦雪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和防备,在他面前展现出柔软、依赖甚至有点小任性的一面。
他看着她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她散落在自己胸膛上的发丝,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感充斥心间。
这七天,他们仿佛与世隔绝。饿了叫客房服务,累了相拥而眠,兴致来了就在落地窗前、在浴缸里、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探索彼此的身体和灵魂。
沈梦雪暗藏身上杀伐果断的锐气,化作了床笫之间令人心醉的娇媚和热情。
而陆鑫也放下了许多防备,偶尔会跟她讲一些趣事,或者修行界的常识,虽然依旧避重就轻,但关系已然不同。
床头柜上,陆鑫那部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屏幕上显示着“张明”的名字。
陆鑫眉头微皱,小心地抽出手臂,拿起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才接起。
“喂,张明,有什么事?。”
“陆哥!成了!全搞定了!”电话那头传来张明兴奋的声音,“公司注册手续全部办妥了,办公场地也找好了,就在高新区新落成的创智大厦,18楼,视野开阔,精装修,拎包就能入驻!你啥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把把关!”
陆鑫回头看了一眼大床上被吵到、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翻过身去的沈梦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七天,他并非完全隔绝外界,张明作为他找到并看中的手下,这些天,在他的远程遥控之下,一直在帮他处理注册公司和场地的事情。
“嗯,效率不错。”陆鑫压低声音,“地址发我,下午我过去。”
“得嘞!陆哥,你是不知道,这地方可抢手了,我可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拿下的…”张明还在滔滔不绝的表功。
“知道了,下午见。”陆鑫打断他,挂了电话。
他走回床边,看着沈梦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带着初醒的懵懂和诱人的慵懒。
“吵醒你了?”陆鑫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谁啊…这么早…”沈梦雪揉了揉眼睛,像树袋熊一样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张明,公司注册和场地搞定了,让我下午过去看看。”陆鑫顺势躺下,将她重新搂进怀里。
“公司?”沈梦雪清醒了几分,仰头看他,眼中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要开公司?做什么的?”
“投资公司。”陆鑫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肩,“以后我们合作公司的母公司。”
沈梦雪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以后是对手还是合作伙伴?”
陆鑫低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说呢?沈总监?”
沈梦雪也笑了,将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带着浓浓的依恋:“我不管,反正你得带上我。有我在沈家的资源,你可以随便用。”
陆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行,行行,这漏风的棉袄,你也不怕被你爸打死。”
“哼,他才不会呢?”
甜蜜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
然而,无论是陆鑫还是沈梦雪都心知肚明,这一周的蜜月也到时候结束了。
但此刻,他们只想享受这最后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