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地城外的胜利喜悦,迅速被蔓延的诡异瘟毒冲散。
军营与难民营中哀鸿遍野,低烧、脓疮、狂躁与死亡的恐惧如同阴影一般笼罩。
随军医官对此是束手无策,隔离措施虽然延缓了扩散,却无法阻止疫情在封闭区域之内的肆虐。
军心民气,皆受重挫。
子妍说道:“必须得溯源寻根,何不试一试用紫草探穴?”
“是的,必须找到瘟毒的源头,方能根治!否则是治标不治本。”子昭表示支持。
子妍与子昭并肩立于临时搭建的医帐之外,看着里面痛苦挣扎的士兵和平民,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寒霜。
她急急地召来卫紫儿与卫草儿,忧虑才减轻了一些。
“两位姐妹,那鬼方的散毒,必有依凭。其法门与东南的‘东篱君’十分地类似,皆需以地脉邪能为引。现在,此等重任,非你们二个姐妹莫属,稍做休息,立刻带一批精锐的斥候,以庸地为中心,向外辐射搜查,寻找地气异常、或有鬼方活动痕迹的隐秘之处!”
“末将领命!”姐妹二人齐声应道。
卫紫儿的心思缜密,她专门负责搜查庸地周边的山林、洞穴,尤其是特别关注那一些阴气汇聚、植被异常枯萎的区域。
卫草儿则凭借对水脉的敏锐感知,沿着庸水(庸地附近的河流)及其支流溯源而上,探查水下或沿岸的异常能量波动情况。
与此同时,子昭以商王的名义,紧急征调国内所有擅长治疗瘟疫、辨识草药的巫医和方士,连夜赶赴西南。
并且严令后方加紧生产、输送艾草、石灰等瘟毒防疫物资。
草儿沿水脉而行,她的奇遇堪称精彩。
而暗河毒源的希望,就系于此次的实地探查。
可是三个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任何的收获。
卫紫儿那边虽然发现了几处小型的鬼方废弃祭坛,却并没有找到核心的毒源。
就在此刻,众人十分地焦灼之际,沿庸水溯源的卫草儿,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瀑布深潭之下,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端倪!
随即,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连外套都没有脱下来,她就一个猛子,潜入到冰冷刺骨的潭水里去了!
在水潭一旁的侍卫惊得目瞪口呆,他想伸手去拉,早已经来不及了。
“你,警戒四周,等我的好消息。”
等待佳音的随行侍卫,十分担心已经投入水中的卫草儿,但是觉得,此时此刻的防卫,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有敌来袭,那她岂不是上不了岸来。
卫草儿却自顾自地,继续往水潭深处潜了下去。
在潭底,她惊喜地发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通往山腹的暗河入口之处!
暗河中的水流湍急,却散发着一股与瘟毒同源、却更加浓郁精纯的邪异气息!
她的心中愣。
“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仔细地看一个究竟?”
卫草儿没有多加考虑,便一头冒险潜入了暗河之中。
她在曲折幽暗的水道之中前行了数里,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她的眼前!
而且这一个溶洞中央,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刻满了扭曲邪符的祭坛!
祭坛上,供奉着一尊非石非木、通体漆黑、形似扭曲树根一样的诡异雕像,雕像的胸口镶嵌着一颗不断搏动着、散发着墨绿色光芒的珠子。
正是那一颗珠子,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瘟毒邪能,污染着暗河的水流,进而扩散至整个庸水流域!
更加令人心惊的是,祭坛的周围,还跪坐着数十名身着巴人服饰、但是眼神却空洞无神、如同傀儡一般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