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佛国，大雷音寺上空。
金鹏化作的金光划破天际，身后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域外天魔。那些黑影所过之处，绿洲化为焦土，佛寺崩塌成灰，无数僧侣百姓在哀嚎中化为枯骨。
"再快些！"渊烬死死盯着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佛塔，"镇魔塔要撑不住了！"
球球趴在他肩头，金冠上的三枚符文——蜃龙、金鹏和新增的玄龟印记——正以不正常的速度旋转。小家伙浑身发抖，声音带着痛苦呢喃："好多声音...在叫我..."
苏清寒冰凰翼全开，寒气在前方铺就一条冰径："塔顶有人！"
果然，镇魔塔顶端站着九名身披血色袈裟的僧人，正围绕一座诡异佛像诵经。那佛像半面慈悲半面狰狞，胸口处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状黑石。
"血佛宗！"金鹏少年厉声道，"佛门禁术一脉，他们竟敢解封魔佛遗骸！"
风不语剑光暴涨："难怪域外天魔能突破屏障，他们在里应外合！"
众人俯冲而下，却在距离佛塔百丈处被无形屏障阻挡。球球突然从渊烬肩头跃起，金冠光芒大盛："让我来！"
三枚符文脱离金冠，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型。一道灰蓝光束射出，屏障如玻璃般碎裂！然而就在缺口出现的瞬间，塔顶的血佛宗主猛地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恭迎太初镜灵归位！"
他手中黑石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精准地命中空中的球球！
"球球！"渊烬混沌之火全力爆发，却为时已晚。血光笼罩下，球球的身体僵在半空，金冠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肆虐的域外天魔突然调转方向，如朝圣般向球球涌去，融入它的身体！每融入一只天魔，球球的体型就膨胀一分，灰色绒毛逐渐变成暗紫色。
"它在吸收天魔？！"金多多惊恐地后退。
苏清寒试图用冰凰寒气唤醒球球，却被反震回来："不行！球球的意识被压制了！"
塔顶的血佛宗主狂笑："错了！不是压制，是解放！"他双手合十，念出禁忌咒文，"沉睡在镜灵体内的混沌之龙啊，请聆听信徒的呼唤——"
随着咒文响起，球球——现在或许该称它为混沌球球——仰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那声音中蕴含的威压让方圆千里的生灵都瑟瑟发抖。它的身形已经暴涨至小山大小，四翼展开遮天蔽日，额头的金冠完全变成了暗金色。
"完了..."金鹏少年脸色惨白，"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混沌球球冰冷的竖瞳扫过众人，在渊烬身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无情取代。它张开巨口，一道混杂着混沌之力的吐息喷向佛塔——不是攻击血佛宗，而是将整座塔连同里面的魔佛遗骸一口吞下！
"美味..."混沌球球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但还不够..."
血佛宗主目瞪口呆："不...不可能！混沌之龙大人，我们是您的信徒啊！"
回答他的是一记利爪——混沌球球像拍苍蝇般将九名血佛宗修士碾成肉泥！随后它仰头看向天空那道裂缝，眼中流露出贪婪："更多...我需要更多..."
渊烬不顾众人阻拦，御空飞到与混沌球球平视的高度："球球！醒一醒！我知道你还在里面！"
混沌球球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渊烬...我亲爱的'持镜者'..."它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音，"你的小宠物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很快，我们就会..."
话未说完，它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上暗紫色与灰蓝色交替闪烁，像是在争夺控制权。
"有效！"苏清寒飞到渊烬身旁，"球球的意识在反抗！"
风不语剑指苍穹："趁现在压制它！各派道友，结'周天星斗大阵'！"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各派高手同时出手，无数道灵力在空中交织成星光大网，将混沌球球笼罩其中。然而这只能暂时困住它，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渊烬突然想起玄龟给的白泽宝珠："金鹏！白泽在哪里？"
金鹏少年展开翅膀："在北境雪山！但来不及..."
"来得及！"渊烬咬牙掏出一张符箓——这是临行前风不语给他的保命之物，"空间跃迁符，只能带三人！"
苏清寒立刻会意："我留下维持大阵。"
风不语点头："我和金鹏陪你去。"
渊烬最后看了一眼痛苦挣扎的混沌球球，捏碎符箓。空间扭曲间，三人身影消失不见。
......
北境，永恒雪山。
刺骨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渊烬三人出现在一座冰窟前，洞口覆盖着晶莹的冰晶，隐约可见内部有柔和的白光闪烁。
"白泽前辈！"金鹏少年恭敬行礼，"太初持镜者求见！"
寂静片刻后，冰晶自动分开。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出："进来吧，我已知晓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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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内温暖如春，中央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异兽，形似麒麟却生有龙角，周身环绕着智慧的光晕。最奇特的是它额间的第三只眼——那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变幻的星河图像。
白泽没有废话，直接看向渊烬："你想救那小饕餮，却不知它本就是混沌之龙的一部分。"
"什么？"渊烬如遭雷击。
"上古时期，混沌之龙为突破太初镜的封印，将自己一分为二——善念化作镜灵，恶念藏于归墟。"白泽的第三只眼投射出古老画面，"而你的小饕餮，是镜灵转世时意外融合的产物。"
风不语眉头紧锁："所以球球体内一直有混沌之龙的意识？"
白泽点头："九灵契约既是封印，也是钥匙。每激活一枚符文，混沌之龙的意识就苏醒一分。"它看向渊烬，"但变数在你——持镜者的转世。"
"我？"
"你胸口的混沌源种，是初代持镜者留下的最后保障。"白泽前爪轻点，渊烬衣襟自动分开，露出那颗不断跳动的源种，"当混沌之龙完全苏醒时，你可以选择——助它重生，或者..."
"或者什么？"
"取而代之。"
洞内一片死寂。金鹏少年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岂不是..."
"弑神之举。"白泽平静地说，"但也是唯一能保住那小饕餮意识的方法。"
渊烬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这算什么选择？"他眼神坚定如铁，"球球是我的家人。如果必须有人成为混沌之龙，那当然是我来当它的'监护人'！"
白泽似乎早料到这个回答，第三只眼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正中渊烬胸口："如你所愿。"
混沌源种瞬间爆发！渊烬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觉有无数的记忆和力量涌入脑海——他看到了初代持镜者的一生，看到了太初镜完整的模样，甚至看到了...球球第一次睁开眼时，那懵懂而好奇的目光。
"记住这个感觉。"白泽的声音渐渐远去，"那是你与它最纯粹的羁绊..."
......
佛国上空，周天星斗大阵已经岌岌可危。混沌球球几乎完全变成了暗紫色，只有胸口一小块还保持着原本的灰色。苏清寒嘴角溢血，仍坚持维持着冰凰领域。
"坚持住..."她对昏迷中的球球轻声道，"他一定会回来..."
仿佛回应她的话，天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三道身影疾驰而出，为首的渊烬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灰蓝色的火焰化作战袍，双眼如混沌般深邃，胸口源种化作一面微型太初镜悬浮在身前。
"清寒！退后！"他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
混沌球球感应到气息，猛地转头："持镜者...你终于来了..."它张开血盆大口，"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渊烬不闪不避，迎面飞向混沌球球。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竟然直接冲进了球球口中！
"渊烬！"苏清寒失声惊呼。
然而下一刻，混沌球球突然僵住了。它痛苦地翻滚起来，体内不断传出闷响，暗紫色与灰蓝光芒交替闪烁。渐渐地，一个更大的虚影从它体内浮现——那是渊烬的身影，怀中抱着恢复原状的球球！
"主人..."球球虚弱地睁开眼，"我做了个好长的噩梦..."
渊烬轻抚它的绒毛："没事了，我在这里。"
混沌球球——现在只剩下一团暗紫色能量——发出不甘的咆哮："不！这不可能！持镜者怎么可能..."
"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渊烬的声音响彻天地，"太初镜选择持镜者，从来不是看力量强弱..."他举起胸前的微型太初镜，"而是看谁真正理解'平衡'的意义。"
镜光照射下，暗紫能量开始分解，一部分融入渊烬体内，一部分回归球球额头金冠。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吸收时，金冠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
球球惊讶地发现，自己脑海中混沌之龙的呓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平衡感："主人...我好像...能控制它了？"
渊烬落回地面，身上的异象逐渐消退："不是控制，是共处。混沌之龙永远是你的一部分，但不再能主导你的意识。"
苏清寒飞奔而来，罕见地给了渊烬一个拥抱，又迅速松开检查球球的状态："你们...成功了？"
"暂时。"渊烬看向天空正在闭合的裂缝，"混沌之龙的意识只是被重新平衡，域外天魔的威胁仍在。"他转向金鹏，"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剩下的混沌生物。"
球球突然竖起耳朵："等等...我感应到了！"它金冠投射出一幅新画面：一片熔岩海中，赤红色的巨鱼正在苏醒，"是炎鲲！下一个在火狱深渊！"
风不语收剑归鞘："先回青云宗从长计议。"
众人正要离开，白泽的声音突然在渊烬脑海中响起：【记住，平衡终将打破。当九灵齐聚时，你必须做出选择——是成为新的混沌之龙，还是...】
声音戛然而止。渊烬低头看着怀中活泼如初的球球，眼神复杂而坚定。
"主人？"球球歪头，"你怎么了？"
渊烬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没什么，只是在想...火狱深渊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球球眼睛一亮："听说有熔岩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