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面泛起细微涟漪，倒映着相拥的两人。渊烬小心翼翼地捧着苏清寒的脸，混沌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清寒，你刚才..."
"闭嘴。"苏清寒耳尖通红，一把推开他，冰魄之力不自觉涌动，将方圆十丈的潭面冻成坚冰。
渊烬不依不饶地凑上前，指着自己嘴唇："再来一次？刚才太突然没准备好！"
迎接他的是熟悉的冰拳糊脸。
"嗷！"渊烬捂着左眼哀嚎，"家暴啊！谋杀亲夫啊！"
苏清寒充耳不闻，转身走向潭边古松。她脚步虚浮，胸口被归墟侵蚀的伤口虽已愈合，但灵力运转仍有滞涩。刚迈出第三步，膝盖突然一软——
"小心！"渊烬瞬间出现在她身侧，稳稳扶住她的腰肢。嬉笑之色褪去，他眉头紧锁："伤还没好全就别乱动。"
苏清寒抿唇不语，却也没再推开他。两人就这样静静立在古松下，远处青云宗的晨钟回荡在山谷间。
"清寒。"渊烬突然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等伤养好了，我们下山游历吧。"
苏清寒侧目："为何？"
"你看啊，"渊烬掰着手指数，"归墟之患已除，宗门大比也结束了，咱们又刚立了大功..."他眨眨眼，"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难道等着玄霄子老头给我们安排更多差事？"
苏清寒若有所思。三百年来，她确实从未离开过青云宗。
"况且，"渊烬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怀疑宗门里还有归墟余孽。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假装游山玩水，实则..."
"查探敌情？"苏清寒挑眉。
"聪明！"渊烬打了个响指，"当然主要是游山玩水。"
苏清寒望向远处云海，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好。"
三日后，青云殿。
"什么？你们要下山游历？！"玄霄子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胡闹！现在各派都等着见你们，混沌道体与冰凰圣体的威名..."
"掌门师伯~"渊烬拖长声调，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我们刚打完归墟，身心俱疲啊！您忍心看我们被当猴子展览吗？"
玄霄子吹胡子瞪眼："那你也不能..."
"三个月。"苏清寒突然开口，"我们只离开三个月。"
玄霄子看向这位素来稳重的师侄，又看看没个正形的渊烬，长叹一声："罢了，去吧。但三个月后必须回来参加收徒大典。"
"成交！"渊烬跳起来，拉起苏清寒就往外跑，生怕掌门反悔。
离开青云殿，苏清寒甩开他的手："何时启程？"
"现在！立刻！马上！"渊烬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包袱，"干粮、灵石、换洗衣物我都准备好了！"
苏清寒看着那个绣着鸳鸯的粉色储物袋，额角跳了跳："...你偷拿我的东西？"
"夫妻共同财产嘛~"渊烬嬉皮笑脸地躲过一道冰锥，"错了错了！道侣！是道侣财产！"
半刻钟后，两道流光悄然离开青云宗，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渊烬脚踏混沌云气，时不时来个空中翻转，活像只撒欢的哈士奇。苏清寒则御使冰魄虹光，姿态优雅如九天玄女，只是额心那抹混沌灰的印记格外醒目。
"媳妇儿！前面就是青岚城了！"渊烬指着地平线上浮现的城池轮廓，"听说那里的醉仙酿一绝！"
苏清寒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只是淡淡道："先找客栈。"
"好嘞！"
青岚城是东域第一大城，街市繁华，人流如织。渊烬拉着苏清寒在人群中穿梭，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清寒你看！糖人！"
"哇！灵兽杂耍！"
"媳妇儿快尝尝这个灵果！"
苏清寒被他吵得头疼，但奇怪的是，心中并无多少厌烦。三百年的清修，她几乎忘了人间烟火是何模样。
"两位仙长，要住店吗？"一位小二热情招呼。
渊烬大手一挥："要最好的上房！等等..."他贼兮兮地凑近，"有没有那种...一间房两张床的？"
小二会意一笑："有有有！鸳鸯阁最适合道侣..."
"两间上房。"苏清寒冷冰冰地打断。
小二被她的气势所慑，结结巴巴道："好、好的..."
渊烬委屈巴巴："媳妇儿~"
"再叫就把你冻成冰雕。"苏清寒甩给他一记眼刀，转身上楼。
入夜，青岚城华灯初上。
渊烬鬼鬼祟祟地摸到苏清寒房门前，正要敲门，门却自动开了。苏清寒一袭素白寝衣，长发披散，正盘坐在窗前调息。
"有事？"她眼都没睁。
渊烬挠挠头："那个...我感应到城西有归墟气息..."
苏清寒蓦地睁眼，星璇眼眸中寒光一闪："确定？"
"混沌道体对那玩意敏感得很。"渊烬指了指自己眼睛，"要去看看吗？"
苏清寒起身，素手轻挥间已穿戴整齐："带路。"
两人隐匿身形，悄然来到城西一处偏僻宅院。院墙高耸，门匾上写着"李府"二字，看似普通富户，但渊烬掌心的灰黑符文正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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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结界。"苏清寒指尖轻触空气，泛起细微涟漪。
渊烬咧嘴一笑："小菜一碟。"他掌心灰蒙雾气吞吐，轻轻按在结界上。结界如同遇到克星，无声无息地融化出一个大洞。
院内漆黑一片，唯有后院厢房亮着微光。两人潜行至窗下，只听屋内传来低语：
"...青云宗那两人已经离开了..."
"...好机会...明日就启动阵法..."
"...归墟大人会奖赏我们的..."
渊烬与苏清寒对视一眼，默契点头。下一刻，房门轰然破碎，两人如闪电般冲入！
屋内三名灰袍人骇然回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冰魄之力冻成冰雕！唯有首座上的老者反应迅速，身形暴退的同时捏碎了一块黑色玉符！
"不好！他要报信！"渊烬箭步上前，却见老者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灰黑细丝疯狂蠕动！
"退！"苏清寒一把拉住渊烬，冰魄屏障瞬间展开。
轰——！！！
老者自爆的冲击波将整座宅院夷为平地！烟尘散去后，渊烬灰头土脸地爬出废墟："呸呸呸...这些疯子..."
苏清寒纤尘不染地立于一旁，手中握着一块未毁的传讯玉简："他们计划在七座大城布置归墟阵法。"
渊烬凑过来一看，脸色顿变："青岚城只是第一个...明日午时？!"
"必须阻止。"苏清寒捏碎玉简，"分头行动？"
"不行！"渊烬斩钉截铁，"你伤还没好，我们一起！"
苏清寒还想反驳，突然胸口一痛，归墟侵蚀的后遗症发作，身形微晃。渊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声音软了下来："听话，咱们先解决青岚城的阵法，再传讯宗门处理其他六城。"
苏清寒抿唇，最终点头。
两人循着玉简中的线索，很快在城中央的祭坛下发现了正在成型的归墟阵法。数十名灰袍人围绕祭坛吟唱，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暗红结晶。
"老套路。"渊烬嗤笑，"清寒，封住四周，我来解决核心。"
苏清寒双手结印，冰魄之力如潮水般蔓延，转眼间将整个祭坛区域冻结成冰晶世界！灰袍人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冻成了冰雕！
渊烬则化作灰蒙流光，直扑阵法核心。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暗红结晶的刹那，结晶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一道模糊的虚影浮现，赫然是缩小版的归墟本体！
"混沌...道体..."虚影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杀不死我..."
"试试看咯~"渊烬混沌双眸大亮，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结出复杂印诀，"混沌·吞天！"
他胸口浮现出一个漩涡状的纹路，恐怖的吸力爆发，竟将那归墟虚影硬生生扯入体内！
"烬！"苏清寒惊呼。
"没事！"渊烬咬牙，体表灰蒙光晕剧烈波动，"它在反抗...帮我！"
苏清寒瞬间出现在他身后，双手按在他背心。冰魄之力与混沌之力交融，形成完美的平衡，共同镇压着体内的归墟虚影。
一炷香后，渊烬长舒一口气，睁开眼："搞定！这玩意被我消化了！"
苏清寒仔细检查他的状态，确认无恙后才收回灵力："莽撞。"
"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嘛。"渊烬嬉皮笑脸地凑近，"媳妇儿最好了~"
苏清寒懒得理他，转身走向祭坛："阵法已毁，但幕后主使..."
"肯定跑远了。"渊烬伸了个懒腰，"咱们先传讯宗门，然后..."
"继续游历？"苏清寒难得接话。
渊烬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对！继续游历！下一站去哪？听说东海有座仙岛..."
月光下，两人并肩离开废墟。青岚城的危机解除，但更大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混沌映冰心，星火照归途。这世间万千风景，终有人携手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