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三国之匡扶天下 >  第334章 势如破竹

安邑·镇北将军府邸

王匡回到府邸,抬头望见门楣上依旧高悬的“镇北将军府”匾额,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他微微摇头,低声自语:“这才几日,竟已更上层楼。”

回想今日朝堂之上,自己一言一行皆能牵动中枢,天下贤才仿佛尽在指掌之间,连孔融那般海内景仰的大儒亦闻令而动,王匡胸中激荡,只觉人生天地宽。

以他如今之权势,征辟四方英才,当非难事。

信步踱入后园竹林,在飒飒竹声中沉思良久,王匡复归书房。

他展纸研墨,挥毫写下一个个令他心动的名字:

南阳黄忠、巴郡甘宁、东莱太史慈、九江周泰、泰山于禁……

皆是当世难得的虎将!

……

陕县渡口·大河之畔

一日后,鹰扬军先锋已悄然渡过河水,兵锋直指陕县。

陕县地势险要,控扼津渡,本是防备河东方向的咽喉。

然而,王匡大军此番行动迅疾如风,攻其不备。

当先锋校尉刘义率领两千精锐士卒安然踏上陕县南岸土地时,守军的反应已然太迟。

渡口几乎未遇抵抗,便落入鹰扬军掌控。

紧接着,玄甲骁骑的战马嘶鸣着踏过浮桥,随后陷阵营、烈武军、并州军、虎卫军……

一支支劲旅如黑色洪流,在两岸井然有序地列队南渡。

从高空俯瞰,无数条黑线正坚定地跨越宽阔的河面。

陕县守将赵琦,武威人,闻报大惊,即刻下令全城戒严,同时派出八路信使飞驰西去求援。

城中尚有三千守军,依托坚固城防与完备器械,赵琦心中稍定。

他身披玄甲,按剑肃立城楼,右手紧攥着冰冷的城垛青砖,目光凝重地望向城外。

登高远望,只见数不尽的敌军士卒正源源不断涌来,在城外迅速集结。

赵琦的眼皮不由自主地猛跳了两下,厉声喝问:

“城下何人?安敢犯我城池!”

残阳如血,将巍峨的城墙染成一片赤金。城下黑压压的军阵肃然无声,唯有鹰扬军的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阵前,王盖那柄缀着猩红长缨的丈八长槊斜指大地,其人如铁塔般矗立,散发出凛冽杀意。

“我乃车骑将军王匡麾下先锋大将,王盖!”

王盖声若洪钟,槊尖遥指城头,“今奉天子明诏,讨伐国贼李傕、郭汜!尔等若识时务,速开城门,弃暗投明,迎王师入城,尚可保全性命富贵!”

赵琦闻言,发出一声嗤笑:“无名小卒,也敢在此大放厥词!某家从未听闻!识相的,速速退兵,否则定叫你等埋骨城下!”

王盖眼中寒芒暴涨,再无多言,手中长槊猛然向前一挥:

“攻城!”

军令如山!城下大军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战阵迅速变换。

“将军!鹰扬军列阵了!”

身旁的弘农郡尉声音带着惊惶。

赵琦眯眼细看,只见城下士卒盾牌如墙般竖立,其后弩手突然半跪,手中赫然端持着一种前所未见的强弩——木制弩臂包裹铁机,弩矢在残阳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

“放!”王盖的怒吼撕裂空气!

刹那间,破空尖啸声盖过了一切!

数百支弩箭竟非寻常箭矢的弧线,而是如一道笔直、致命的钢铁洪流,瞬间跨越五十步距离,狠狠凿入城垛!

与此同时,后方千余强弓仰天抛射,箭雨如蝗!

“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声连绵不绝!前排的凉州守兵猝不及防,厚重的甲胄竟被弩箭轻易洞穿,惨叫着从城头栽落。

赵琦惊得猛一俯身,一支劲弩擦着他的发髻飞过,“夺”地一声深深钉入身后望楼木柱,箭尾兀自剧烈震颤!

“举盾!躲避!”赵琦声嘶力竭地挥剑下令,守军慌忙缩身举盾。

然而鹰扬军的强弩射速惊人,一波箭雨未歇,第二波、第三波已接踵而至!盾牌被射得噼啪作响,缝隙间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

城东南角的防御在密集打击下率先松动。王盖看得真切,长剑前指:“前营!登城!”

数百名扛着长梯的锐卒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弓弩手持续压制,箭矢如雨点般倾泻在垛口,压制得守军抬不起头。

“滚木礌石!快!”

赵琦亲自冲到东南角督战,挥剑奋力砍断一架搭上城头的长梯。

然而一名矫健的鹰扬军士卒踩着同伴肩膀,竟悍然跃上垛口,手中环首刀寒光一闪,两名守军应声倒地!缺口被打开,更多的士兵沿着长梯蚁附而上,城头顿时陷入惨烈的白刃混战!

赵琦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接连斩杀七名登城敌兵,玄甲已被敌我鲜血浸透。

但连续打退三次猛攻,他眼中已难掩深深的疲惫。就在这时,西侧城墙方向陡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呐喊!

那里的守军已被连绵不绝的箭雨耗尽了力量,防线终于被彻底突破!

先锋刘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西侧城头,他战刀高举,直指浑身浴血的赵琦:“随我斩杀敌将!”

赵琦环顾四周,残余的部下仍在浴血奋战,却如螳臂当车,挡不住如潮水般从缺口涌入的鹰扬军。

一支弩箭从侧面刁钻射来,狠狠穿透了他的左臂!剧痛让他握剑的手一松。

当刘义冰冷的刀锋抵在他咽喉时,赵琦望着城下猎猎飘扬的鹰扬军旗,终于颓然垂下了头,心中唯存一念:“只望求援信使……能快些将警讯传至长安……”

残阳彻底沉入西山,城头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余下鹰扬军震耳欲聋的欢呼与风中猎猎的战旗。

陕县,易主。

大军稍作休整,翌日黎明,兵锋直指西方。

与此同时,宁辑将军段煨驻守的华阴县外,迎来了一位文士。

他年约三十许,气度从容,举止间尽显世家大族的雍容风范,正是奉旨前来的侍中荀攸。

其身后侍立着两员护卫:一人虎背熊腰,背负一柄沉重的玄铁双戟,目光如电,正是虎卫将军典韦;

另一人身材挺拔,面容硬朗俊秀,手中紧握一杆点钢枪,气度不凡,乃是亲卫营统领张绣。

此二人皆是王匡为保荀攸万全,特意遣来的顶尖护卫,足见对此行的重视。

荀攸心中感念非常。

“来者何人?”营门守卫高声喝问。

“侍中荀攸,奉天子之命,特来拜见宁辑将军!”

荀攸朗声应答,气度沉稳。

守卫不敢怠慢:“天使稍候,容小人通禀!”

华阴军营壁垒森严,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帅帐之内,气氛凝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凉州悍将段煨正烦躁地踱步,厚重的甲胄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他眉宇紧锁,交织着疑虑与不安。朝廷天使荀攸的到来,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片刻,段煨大步出营相迎。

“末将段煨,拜见天使!”他身着戎装,姿态恭谨,段氏治军严谨、家风深厚可见一斑。

荀攸连忙回礼:“将军言重了,荀攸岂敢当此大礼?应是攸拜见将军才是。”

“天使代表天子,礼不可废!请!”

段煨侧身引路,姿态放得极低。

主客入帐坐定,侍者奉上清茶。

段煨饮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看向荀攸:“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天使远来辛苦。”

荀攸放下茶盏,神色肃然:“将军,天子蒙尘,被迫迁都安邑,途中更遭李傕、郭汜二贼穷追,此乃汉室之耻,亦是我等汉臣之耻!攸此来,正欲问将军一句:若天子诏令将军举义兵,西征长安,讨伐国贼,将军可愿领命?”

段煨粗粝的声音带着审视与犹疑:“荀侍中远来辛苦。长安之事,天下汹汹。天子东幸安邑,然李傕、郭汜拥雄兵盘踞旧都,朝廷……真能重振乎?”

他的话语直白,透露出对朝廷实力的深深怀疑,更流露出自身处于李郭与朝廷之间、骑墙观望的迷茫。

荀攸闻言,气度丝毫未乱,仿佛身处闲庭。

他目光如炬,直视段煨,语气平缓却字字千钧:

“将军可知,今日之段煨,与昔日董卓帐下诸将,有何根本不同?”

段煨一怔:“侍中此言何意?”

“董卓暴虐无道,天人共愤,故天下共讨之诛之!李傕、郭汜,不过承其余毒,行径更甚!劫持天子,祸乱京畿,屠戮公卿,人神共愤!彼等名为汉臣,实为遗臭万年之国贼!将军昔日随董,或可推诿于形势所迫。然今日……”

荀攸语气陡然转厉,目光锐利如剑,“将军仍欲与此等千秋骂名之贼寇同流合污乎?”

“遗臭万年”四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段煨心头!

他身躯剧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荀攸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痛,身为凉州武人的污名以及对身后清誉的忧虑。

荀攸见其色变,语气稍缓,言辞却更加犀利:“将军拥重兵,据华阴险要,朝廷视将军为砥柱中流。然将军可知,若再首鼠两端,坐观成败,待李、郭缓过气来,或朝廷另得强援……”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帐外隐约可见的典韦、张绣身影:“将军将何以自处?李、郭猜忌成性,刻薄寡恩,将军昔日护驾之功,反成彼等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届时,将军是引颈就戮,还是再做那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无根飘萍?”

段煨紧抿嘴唇,额角青筋跳动。

荀攸描绘的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前景,正是他日夜忧惧的噩梦!

“反之!”

荀攸话锋陡转,声音陡然充满了力量与难以抗拒的诱惑,“若将军于此刻幡然醒悟,高举义旗,响应天子诏命,挥戈西向,讨伐国贼!此乃拨乱反正、匡扶社稷之不世奇功!天子近在安邑,将军赤胆忠心,昭昭可见,如此勤王定难之功,朝廷岂能不厚加封赏?”

“届时,将军不仅可尽洗前尘污名,更可名垂青史,光耀门楣,为子孙后代挣下一份堂堂正正、世所敬仰的功勋基业!此等荣光,岂非将军平生夙愿乎?”

荀攸的言辞,如同最精准的刀,剥开段煨的心防,将利害、名节、前途、恐惧、渴望……巧妙地编织在一起,最终清晰地指向那唯一且光明的康庄大道。

他深谙段煨对李郭的忌惮、对自身处境的忧虑以及对功名富贵的渴望,更以“大义”之名,为其行动披上了神圣崇高的外衣。

帐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段煨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眼神剧烈地挣扎、变幻。

荀攸见状,打出一记杀手锏:“将军,攸来时,车骑将军的兵马已经渡过河水,此时恐怕已经占领陕县!”

闻言,段煨猛地抬头,那层笼罩心头的摇摆迷雾被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之色彻底驱散!

他眼中爆射出慑人精光,大步走到荀攸面前,深深一揖,直至地面,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

“段煨糊涂!险误大事!侍中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煨世受汉恩,岂敢再怀二心?愿奉天子诏命,即刻整军!誓诛李傕、郭汜二贼,以报国恩!请侍中回报陛下,段煨,愿为大军前驱!”

“善!大善!”荀攸心中大喜,面上却依旧沉稳。

他郑重地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正是天子诏书。

“段煨接旨!”

“臣在!”

“诏曰:拜段煨为讨逆将军,领本部兵马,随车骑将军王匡西征长安,讨伐不臣,不得有误!钦此!”

段煨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双手高举过顶:“末将领旨!谢陛下隆恩!”

荀攸收起诏书,微笑道:“恭喜段讨逆!陛下有言,待将军凯旋回朝,扫清贼逆,另有封赏!”

段煨心潮澎湃,慨然道:“天恩浩荡!段煨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潼关

就在段煨于华阴整军誓师之际,王匡亲率的西征大军,旌旗蔽日,已抵达潼关之下。

远远望去,潼关大门紧闭,城楼之上戒备森严,一派如临大敌、严防死守的肃杀景象。

王匡勒马阵前,望着眼前这座扼守长安东大门的巍峨巨关,眼神深邃。

他心中默念:“公达啊公达,这潼关天险能否不战而开,就全看你此番华阴之行的成败了。”

雄关如铁,夕阳为其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倾言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