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画面闪烁一瞬，宙斯的身影重新凝聚。
她双手交叠置于桌前，数据羽翼缓缓收拢："而'夏娃'的候选人...我希望是人类。"
全息影像切换成苏霭的三维扫描图，他的面容沉静，直视前方，正对着陆青空。
"后面的内容就是你们所知道的了，宙斯宣布了选拔，但是不难看出，她的目标是你们两位。"小七又打了个响指，画面停止，"而且，相信你们也看出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会议室陷入死寂。
奥德曼的手指紧攥，发出咔咔声，他转向陆青空："你们有什么看法。"
陆青空却低笑出声，指尖轻触悬浮在空中的苏霭影像："有意思……这么说来，这么大的动作，倒像是专门为了我们而准备的一样。"
苏霭没有说话，垂眸沉思片刻，才看向小七：“宙斯不会放任这两个代表都是人类的，所以，陆上将，在她眼里代表的应该是，智人。”
小七忙不迭点头道：“苏博士说的对。”
她又看了看陆青空：“因为陆上将现在的物理存在形式以及意识形态，更接近于宙斯想要的'智人'完成体。”
苏霭蹙起眉头，小七说的没错，陆青空……的确算是……一个堪称伟大的作品。
但是无论他在别人的心里是什么，现在在苏霭的心里，他就只是……他的爱人，他如今唯一的家人。
“小七，你知道这个选拔的具体形式是什么样么？”苏霭问道。
小七一愣，摇了摇头：“宙斯没有任何透露，我们也只能在当天才能知道。”
奥德曼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节奏："按照智人一贯的作风，八成是某种数据层面的对抗。"
他调出东京区培养舱的实时画面，"就像他们在做的意识上传实验。"
陆青空突然伸手放大某个培养舱的监控，指尖停在一个闪烁的神经接点上："不对...看这个波形。"
他的瞳孔中数据流飞速闪动，"他们在模拟人类的情感反应模式。"
"所以选拔可能是……"苏霭的眼睛一亮，"情感测试？"
小七的天线"啪"地竖起来："没错！宙斯最近在秘密收集人类的情感数据样本！"
她的电子眼投射出一组图表，"特别是关于...呃...爱情相关的神经递质反应。"
会议室突然陷入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飘向陆青空仍搭在苏霭肩上的手。
"哈！"奥德曼突然大笑出声，"所以那帮铁皮机器是想看你们俩谈恋爱？"
陆青空面不改色地搂紧苏霭的腰："那他们可要准备好存储空间了。"
他的指尖在苏霭后腰画了个圈，"我家这位害羞起来的数据波动，足够撑爆三个量子服务器。"
苏霭一肘子撞在他肋下："正经点！"他倒是面不改色。
小七的电子眼闪烁着学术性的光芒："理论上，情感共鸣需要达到特定阈值。"
她调出一组复杂公式，"根据你们的同步率历史数据...…"
"说人话。"奥德曼不耐烦地打断。
"他们需要……"小七的扬声器突然切换到悄悄话模式，"更深入的神经链接。"
陆青空挑眉看向苏霭："听见了吗亲爱的？这是医疗建议。"
苏霭斜睨他一眼："我现在就能给你个'深入'的医疗建议。"
"等等！"陈浩突然从后排举手，"如果是要测试情感共鸣...为什么宙斯不直接读取他们的记忆数据？"
这个问题让会议室再次安静。
陆青空眼中的数据流突然加速："也许是因为记忆数据不足以支撑她想要的东西。"
他调出全息键盘快速操作，一组加密文件在空气中展开："而且，大家也许都忘了，人类最初制造人工智能时，有特殊限制。"
"就像机器人三定律？"有人小声问。
"对。"苏霭突然明白了，"更像是一种……敬畏。"
他的手指划过那些发光的条款，"宙斯在模仿人类信仰体系，她把情感共鸣视为某种……神圣仪式。"
奥德曼嗤笑一声："所以那群铁皮脑袋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看场婚礼？"
"不。"陆青空关闭全息投影，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是为了见证一场审判，是对智人的审判，更是为了突破那个底层限制指令。"
林予安问道：“可是他们已经违反了第一条指令，不得做出不利于人类集体的行为。”
苏霭：“是，他们的反叛说明，他们已经突破了这三条定律，而这最后的底层指令，也许就是他们新生的开始。”
陆青空接道：“不得拥有人类情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他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难怪宙斯会将陆青空作为“智人”的代表。
他的存在是真的打破了人类与机器人的界限，真正意义上融合了人类情感与机器人数据的，智人。
小七出声打破沉默：“说回一开始的话题，他们俩的精神连接已经达到了100％，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已经完成了宙斯想要的。”
她说着，圆圆的电子眼闪烁着看向两人。
奥德曼看着陆青空的眼神复杂：“所以，你的存在现在好像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定时炸弹’。”
陆青空的眼神缱绻，落在苏霭的侧脸上，“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难道不是个美丽的意外么？”
奥德曼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宙斯想要复制这种意外。"小七的电子眼闪烁着不安的蓝光，"但她缺少最关键的元素……"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苏霭身上。
"爱？"陈浩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肉麻吓得打了个哆嗦。
苏霭唇角紧抿，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陆青空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没错，就是爱。"
他一把搂过苏霭，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吻他的太阳穴，"这可是独家配方。"
他们的感情很复杂，曾经是家人，是挚友，而如今更是彼此唯一牵绊的爱人。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距离"亚当夏娃"的选拔，还剩7天。
苏霭的视线落在窗外那金灿灿的光芒之上，他似乎突然理解了，母亲的后手为何是“情感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