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  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79节

乌憬心虚地放下手。

宁轻鸿轻笑,“摔了也无妨,不过一死物。”等少年下来,他又招手,“乌乌,过来。”

乌憬小跑到他面前,“没有弄坏的。”

他是弯着眸说的。

宁轻鸿仔细看了看他,“哥哥倒怕那物什摔在乌乌身上,下次叫人拿给你。”

乌憬眼睛一亮,“好。”

宁轻鸿牵着人走到桌旁,他上一瞬还在笑,下一瞬语气却轻描淡写地温声问,“乌乌玩了一上午?”

乌憬解释,“我看不懂,没有偷懒。”

宁轻鸿轻声,“字也未练。”

乌憬抿唇不说话了。

拂尘好不容易捧着那花瓷放到架上,听着身后陛下同千岁爷,手一抖,险些就要将这瓷器摔到地上。

这是,这是——

陛下招了?

他又揣摩千岁爷的面色,见主子如往常一般同陛下说话,只是中途漫不经心地略了他一眼,拂尘霎时想起什么,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是了,主子先前让他拿样物什过来。

宁轻鸿指尖抽出一本书简,道,“今日学的是四书五经,乌乌随便挑一本,除了字要认,句读也要学,届时还得将整本都背下来,哥哥要考你帖经墨义。”

他温声,“不能偷懒。”

乌憬还在思考着帖经墨义是什么,听见宁轻鸿轻柔的最后一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听见人说,“总要学些东西,不然届时被旁人欺负了去都不知晓。”

“连跑回来找哥哥说都不会。”

“若是我空不出闲,不能时刻看着乌乌,又要如何?”

宁轻鸿又搁下书简,“昨日念着乌乌晚睡,今日才没唤你,日后每日都得五更起,随哥哥去上朝。”他笑叹,似有深意,“免得朝上又生闲言碎语。”

“乌乌听着了,又寻我哭。”

乌憬听得愣愣的,下一瞬,却瞧见拂尘从外捧着什么上来。

宁轻鸿朝服还未换下,一身绯红官袍,身前鹤补用五彩成线绣织,他探出双指,接过后,又漫不经心地搁在桌旁,发出“啪——”的一声响。

是一把长约四寸的厚重木尺。

宁轻鸿笑着“嗯?”了声,“乌乌怎么不说话?”他轻声问,“可是还没玩够?”

乌憬又变回了先前小鹌鹑的样式,一直摇头,“没,没有,玩够了。”

结结巴巴的。

少年忍不住去扯宁轻鸿的袖角,眼巴巴的,带着点希冀,“真的要背一整本吗?”

宁轻鸿残忍道,“自然。”

他温和地笑了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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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永远相信9k的事后(max,bushi

第67章 认字 错了五十四个

乌憬跟随着宁轻鸿的指示,小心从中抽了一本出来,认真看了看书简上的书名,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鬼画符一般安在其上。

隐隐约约能看出第一个字是个“中”,第二个字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但是宁轻鸿说了是四书五经……

这本是中庸吗?

宁轻鸿要批折子,坐在了主位上,太师椅旁安了另一把椅子,乌憬坐在他旁边,翻着书页时,还会忍不住看向对方手边那把两指宽的细长木尺。

因为是实木的,还格外厚重,大约有半指头那般厚,光是看上去就沉甸甸的。

他又想起自己先前为了一盏兔子灯笼时,宁轻鸿慢条斯理地淡笑着说了句——他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乌憬心下一紧,不敢再看那木尺,只颤着眼睑,翻开第一页,随后就对着满书的鬼画符呆住了。

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要怎么把全本背下来?

乌憬试探地把书简递出去,看着宁轻鸿,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触及到那把木尺,咽咽口水,小声说,“看不懂。”

他忍不住去拽人的袖角。

只想着怎么都好。

反正就是不要挨板子。

“那哥哥教你,乌乌仔细听着。”宁轻鸿接过来,笑,“届时帖经墨义时,若是错了一个字,可是有罚的。”

一个字都不能错?乌憬愣了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宁轻鸿只看了眼!页上的字,就缓声道,“此乃中庸。”

对方连书名都不用看,只瞧了第一句话,就知晓这是九本书里的哪一本。

宁轻鸿徐徐道,“此间每一本,都是国子监里的教傅日日念给学子们听的,科试内的大数题目也从此出。”他道,“明年春闱殿试,能上到御阶前面圣的考生,只需我随意说几字,立即便能知晓我说得是哪本哪篇哪章哪目——”

“并能流畅背诵之。”

宁轻鸿半笑,“当然,乌乌不用背到这个程度,可总要识字认字,知晓殿试上每位学子答得都是什么。”他轻声,“平时在朝中,也能听懂那些迂腐文臣,偶尔说的诗书词是何意。”

“便是在这折子上,也大有肆弄笔墨之人,乌乌什么都不会,到时离了我,要怎么办?”他看着呆呆的乌憬,轻“嗯?”了声。

乌憬听得晕乎乎的,他知晓宁轻鸿在与他分析利弊,可对他来讲,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些话里的严重性在哪,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甚至只能注意到最后一句话,拽着人的袖角仰脸问,“你……”

乌憬有些无措,忍着羞赧,说,“你亲我,还那样,我,你……你不能丢下我了。”

他们都那样了,又是亲又是抱又是……

怎么还可以谈离开?

乌憬心里乱乱的,他不知晓自己对宁轻鸿时什么想法,也猜不透宁轻鸿现在是什么想法,可他已经想不出自己以后会有离开宁轻鸿的一日,或者说,根本不会去生出这个念头。

也不会去想他以后独自一人要怎么办,只觉得他自己只用吃吃喝喝玩乐就好了,朝事都会有别人管,便是有朝一日,让他从龙椅上下来,乌憬都不会难过。

即使对方是人人怕的大奸臣,但宁轻鸿其实把朝事都理得分分明明,乌憬能感觉得出来。

上位者做的每个决策影响得是成千上万人,乌憬想,若换作是他,他永远都做不到去背负起一国之重。

要是因为自己的任何一个决策,死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记一辈子的。

宁轻鸿在他耳畔笑,“乌乌怎么还赖上哥哥了?”

乌憬将自己从思绪里拔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又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担心离开宁轻鸿后,会不会回到过去那样,吃不饱穿不暖。

而是——

乌憬小声反驳,“才没赖上。”

宁轻鸿笑,“好了,哥哥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乌乌再不学,便当真是要罚了。”他探出指尖,示意乌憬过来。

只有一本书,自然是要一起看的。

乌憬被人半搂着,站着有些累,他坐到了椅子上,宁轻鸿的身前。

因为骨架不大,身上肉又少,

只占了很小一个位置。

支着手肘在桌面上,认认真真看着书简上的字,又听见身后人低低笑着,“乌乌,是从右看起。”

乌憬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看向正确的位置。

身后人放慢了语速,念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他顿了顿,“此前三句,每五字一断。”

“其意为,人生性之善,善思善学,由天而赋,后日不可改。”

“……”

乌憬听得手忙脚乱,他还没把那些字认全,听着宁轻鸿一个一个地念,再把脑海中的简体字一个一个地对上去,他还没对完,甚至一个读音有那么多字,他还没确定好这个鬼画符对应的是哪个同读音的字。

就听见宁轻鸿解释完,开始念下一句了。

他上一句还没记全记清,不知道怎么写呢,就又要记下一句了。

宁轻鸿没说几句,就见少年睁着眼开始神游天外,他淡淡笑了一下,“乌乌走了次神,要记一次罚。”

自暴自弃的乌憬瞬间回神,边摇着头边慌忙解释,“哥哥念得太快了,不是我走神,这次不算,不要罚!”

乌憬竭力想证明什么,他伸出指尖,指向书简上的第一个字,慢慢往下滑,“哥哥,这个字是天上的天吗?”又问,“这个命,是哪个命?命令的命吗?”

他回头,茫然地看向身后人。

宁轻鸿静了一静,“是。”

乌憬认真地道,“那要等我记一下。”他把“天命”的简体字在脑海中写了一遍,慢慢对上纸上的两个鬼画符。

他本身就并非不会认字,只是另一种语言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一时要改,要费很大的功夫。

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辨认、替换、记下来,就像学外语一样,先确认这个“字”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再对照着记下这个“字”。

乌憬背了好久,还要宁轻鸿拿笔,教他在纸上临摹两遍,才跟人说,可以到下一个字了。

不是一句一句来,

是一字一字学。

宁轻鸿问,“乌乌当真不会写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