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阳光刚漫过宁王府的朱漆大门,白若雪就踩着高凳,扒着门楼上的铜环往里瞅。红缨举着个小本子站在旁边,飞镖在指尖转得像风火轮,上面画着宅子里的布局,假山旁标着"打卡点",池塘边写着"卖糖球"。
"郡主,咱真要把这宅子改成商场?"老忠抱着算盘,站在台阶下直哆嗦,"这可是王爷的府邸,雕梁画栋的,改成卖杂货的地方,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暴殄天物?"白若雪从高凳上跳下来,拍掉手上的灰,"我这叫废物利用!你看这院子多大,正好分区域——前院卖'清廉主题'零食,中院搞'反腐互动'游戏,后院...后院改成停车场,哦不,拴马场!"
她突然冲街对面喊:"张婶!你觉得在这儿卖'不贪污馒头'怎么样?保证比你菜摊生意好!"
卖菜的张婶正扛着扁担路过,闻言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再卖点'公正豆腐',让买的人都学学刚正不阿!"
南宫翎穿着玄甲从街角走来,甲片上的寒光晃得人眼晕。他刚从宫里领了抄家的旨意,手里还捏着宁王府的地契,看见白若雪对着王府大门比比划划,眉峰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又在打什么主意?"
"搞创业!"白若雪抢过地契,在"正厅"两个字上画了个圈,"我要申请把这宅子改成'反腐主题商场',卖'清廉糖球''公正风车',让全京城都来受教育——顺便赚点房租钱!"
南宫翎看着她在"偏院"两个字旁边画了串糖葫芦,耳尖微红:"你就不怕陛下骂你胡闹?"
"陛下才不会!"白若雪笑得眼睛发亮,"昨天他还说,宁王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我这就是有意义的事!"
辰时的皇宫御书房,皇帝正对着宁王府的图纸发愁。小李子端着茶进来,看见图纸上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忍不住小声问:"陛下,这宁王府的宅子,您打算赏给哪位大人?"
"还没想好。"皇帝用笔杆敲着图纸,"赏给文官,怕他们学宁王铺张;赏给武将,又嫌离军营太远..."
话音刚落,就见小太监捧着份奏折跑进来,跑得太急,差点摔在门槛上:"陛下!乐安郡主递了奏折,说...说想申请宁王府的宅子!"
"哦?"皇帝挑眉,接过奏折展开,刚看了两行就笑出声,"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奏折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开头就写着**「申请将宁王府改为'反腐主题商场',理由如下:一、废物利用;二、警示世人;三、顺便搞钱」**,下面还画了张示意图:正厅摆着"贪污成本计算器"(投币就能算贪污多少会掉脑袋),偏院卖"后悔药糖球"(其实是甘草味的),最离谱的是门口——画了个胖王爷的雕像,正往酸菜缸里掉。
"陛下,这..."小李子凑过来看,吓得脸都白了,"把王爷府邸改成商场,还立雕像,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规矩?"皇帝笑得直拍桌子,"这丫头的规矩,就是让全京城都笑出声!你看这'贪污成本计算器',比老御史的奏折管用!"他突然提起笔,在奏折上批了个"准"字,还加了句,"雕像做得丑点,朕也想去看看。"
小李子拿着批好的奏折,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对这对活宝的胡闹,根本就是纵容,甚至...有点期待?
巳时的宁王府,已经热闹得像开庙会。白若雪指挥着伙计拆门槛,红缨带着人往柱子上贴标语——「贪污一时爽,进牢悔断肠」,字迹龙飞凤舞,旁边还画了个哭脸的王爷。
"郡主,这雕像真要按您说的做?"王木匠举着图纸,上面的宁王雕像挺着个大肚子,左手捧账本(账本上写着"我贪了"),右手抓着串辣椒糖葫芦,脚下还踩着个酸菜缸,"会不会太...丑了?"
"丑才好!"白若雪往嘴里塞了颗糖球,含糊不清地说,"越丑越有警示意义!让人一看见就想:'可不能学他'!"她突然冲围观的百姓喊,"大家说,这雕像要不要加个喇叭?让它天天喊'贪污可耻'?"
"要!"卖菜的张婶举着篮子喊,"再让它喊'买糖球找雪丫头',一举两得!"
老御史拄着拐杖进来,看着工人正往正厅搬"贪污成本计算器"(其实是个大号算盘,上面刻着"一两银子=打五板"),气得山羊胡都翘起来了:"若雪丫头!这是王府,不是杂货铺!你这...你这是把反腐当成儿戏!"
"怎么是儿戏?"白若雪指着偏院,那里已经摆上了"清廉考场"——投壶赢了能得"清廉勋章"(麦芽糖做的),输了就得买串"反思糖球"(超酸的那种),"您看,孩子们玩投壶的时候,就知道清廉是好事,这不是教育是什么?"
正说着,南宫翎带着亲兵进来,玄甲上的寒光晃得人眼晕。他身后跟着几个士兵,抬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从宁王府抄出来的金银珠宝——按白若雪的意思,要在商场里搞个"贪污赃物展",旁边标上"这些钱能买多少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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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来得正好!"白若雪往他手里塞了串"清廉糖球"(白豆沙馅的,一点不甜),"帮我看看这雕像,是不是再加点细节?比如...让他脸上沾点辣椒面?"
南宫翎看着图纸上丑得离谱的雕像,突然低笑出声:"可以。再加个牌子,写'宁王同款倒霉蛋'。
午时的阳光晒得人发暖,宁王府门口已经围满了百姓。白若雪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手里拉着块红绸,红绸下面就是那座让全京城议论了三天的宁王雕像。
"各位父老乡亲!"白若雪的声音通过铜喇叭传出去,比戏班的花旦还亮,"今天,'反腐主题商场'正式开业!第一件展品,就是这座'宁王警示像'——大家记住了,贪污的下场,就是这样!"
她猛地扯下红绸,雕像露出来的瞬间,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
雕像果然如白若雪设计的那样:挺着大肚子,脸上沾着辣椒粉,左手的账本歪歪扭扭写着"欠白若雪一百二十两",右手的辣椒糖葫芦掉了两颗,脚边的酸菜缸里还漂着片菜叶,底座上刻着**「贪者戒」**三个大字,旁边用小字写着"拍照吐槽收费一文,所得捐给灾民"。
"我的天!这雕像...太像了!"
"你看他那怂样,还沾着辣椒面呢!"
"我要吐槽!我要给雕像扔铜钱!"
人群瞬间炸了锅,争先恐后地往雕像底座扔铜钱,有小孩还偷偷往酸菜缸里扔石子,引得大人笑得直不起腰。卖菜的张婶挤到前面,把颗烂白菜放在雕像手里:"给你加个菜!在天牢里吃不到吧?"
老御史站在高台下,看着百姓们对着雕像又笑又骂,突然摸着胡子笑了:"这丫头...把反腐做成了庙会,倒也...效果显着。"
南宫翎站在白若雪身边,玄甲的温度烫得她往旁边躲了躲。"你看,"他低声说,"比你想象的还热闹。"
"那是!"白若雪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还准备了'宁王同款酸菜',十文钱一坛,买回去腌萝卜,保证吃一次骂一次宁王!"
未时的"反腐主题商场",每个角落都挤满了人。正厅的"贪污成本计算器"前排着长队,一个书生投了枚铜钱,算盘噼里啪啦响,最后弹出张纸条:"贪污五十两,打二百五板,附赠辣椒糖葫芦一串",引得围观者哄堂大笑。
偏院的"清廉考场"更热闹。投壶赢了的举着麦芽糖勋章四处炫耀,输了的皱着眉吃"反思糖球",酸得龇牙咧嘴。"这糖球也太酸了!"一个秀才吐着舌头喊,"比我爹的戒尺还提神!"
后院的"赃物展"前,百姓们指着那些金银珠宝啧啧称奇。"你看这玉如意,原来是赈灾款买的!"张婶的声音穿透人群,"换成糖球,能让西北灾民吃半年!"
白若雪蹲在"反腐周边"摊位后,数钱数得指尖发红。红缨举着账本跑过来,算珠打得像放鞭炮:"郡主!'宁王同款辣椒面'卖光了!'后悔药糖球'剩最后三盒!连雕像底座的铜钱都捡了五两银子!"
"不够不够!"白若雪往竹筐里添了些新做的"公正风车"——风一吹就转,上面的小旗子写着"不贪不占睡得香","让王木匠再雕十个小雕像,三寸高的,卖十文钱一个,当钥匙扣!"
南宫翎站在摊位旁,看着她把铜钱一把把塞进钱箱,突然拿起个小雕像,上面的宁王正掉沟里。"这个,"他掂了掂,"给陛下留一个。"
"早留了!"白若雪从箱子里掏出个金漆的小雕像,"这个是'皇帝专属款',底座刻着'朕知道了',保证他喜欢!"
酉时的天牢,油灯昏黄如豆。宁王穿着囚服,蹲在草堆上,听狱卒眉飞色舞地讲外面的新鲜事——主要是他那座雕像的"盛况"。
"...那雕像做得,跟王爷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还沾着辣椒面,手里的账本写着欠白若雪的钱,底下的酸菜缸里漂着菜叶,老百姓笑得直拍大腿!"狱卒说得唾沫横飞,完全没注意宁王的脸已经绿得像酸菜。
"他们...他们还做了什么?"宁王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还做了小雕像!"狱卒掰着手指头数,"三寸高的,十文钱一个,小孩都挂在腰间玩!还有'宁王同款辣椒面',说是用您府里搜出来的辣椒做的,卖得可火了!"
宁王突然抓起草堆里的石头,狠狠砸在墙上,石头弹回来,差点砸中他自己。"疯女人!白若雪!"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牢门吼,"本王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意!"
狱卒被他吓了一跳,嘟囔着退出去:"还得意呢...您的雕像都被小孩撒尿了..."
戌时的"反腐主题商场",依旧灯火通明。皇帝穿着便服,在小李子的搀扶下,对着那座大雕像看得津津有味,还让小李子给他和雕像拍了张画(相当于古代合影)。
"不错不错。"皇帝摸着下巴,看着雕像脸上的辣椒面,"比老御史的奏折形象多了!"他突然指着"贪污成本计算器","这个怎么玩?"
白若雪赶紧上前,投了枚铜钱,算盘噼里啪啦响,弹出张纸条:"贪污一万两,流放三千里,附赠'宁王同款酸菜缸体验券'一张"。
皇帝笑得直不起腰:"这丫头,连流放都不忘调侃宁王!"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雕像,正是南宫翎送的那个,"这个小的做得也传神,朕要摆在御书房,天天看着提神。"
老御史跟在后面,看着皇帝把玩小雕像,忍不住说:"陛下,这商场虽好,终究是...太儿戏了些。"
"儿戏?"皇帝指着笑哈哈的百姓,"你看他们,吃着'清廉糖球',骂着宁王,比听十次朝堂训话记得还牢。若雪丫头这是...用百姓能懂的方式反腐,高明!"他突然对白若雪说,"这商场归你管,赚的钱一半捐给灾民,一半...你自己留着买糖球。"
白若雪眼睛瞬间亮了,扑通跪下磕头:"谢陛下!保证把商场办得红红火火,让宁王在天牢里都能听见咱的鞭炮声!"
亥时的商场终于打烊,白若雪抱着钱箱,瘫坐在雕像底座旁,笑得直不起腰。南宫翎走过来,递给她串真正的糖葫芦(甜的,没辣椒):"累坏了?"
"不累!"白若雪往嘴里塞了颗山楂,甜得眯起眼睛,"今天赚的钱,够买二十车糖葫芦,还能给西北灾民添十车粮食——值了!"她突然指着雕像,"你说,宁王要是知道他的宅子变成这样,会不会气晕过去?"
南宫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月光洒在雕像的酸菜缸上,泛着银白色的光。"或许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不过他更该庆幸,你没把他的雕像摆在菜市场当靶子。"
白若雪笑得更大声,头靠在他的玄甲上,冰凉的甲片贴着滚烫的脸颊。"南宫翎,"她突然认真起来,"你说,等以后没人记得宁王了,会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个郡主,用一座商场和一堆糖球,让大家笑了很久,也记住了很久?"
南宫翎低头,看着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睫毛上还沾着点糖霜。"会。"他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本王会记着,一辈子都记着。"
远处的更夫敲了亥时的梆子,声音穿过空荡荡的街道,落在"反腐主题商场"的牌匾上。白若雪的笑声混着糖葫芦的甜香,飘得很远,连夜空的星星都像是被逗笑了,眨得格外亮。
谁能想到,一座曾经象征着权力和贪婪的王府,最后会变成这样一个充满笑声和糖球香的地方?而那个总被说"离谱"的郡主,就这样用她的方式,把反腐做成了全京城最热闹的事,也把自己的名字,刻进了那些甜甜的、暖暖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