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阳光刚爬上皇宫的琉璃瓦,白若雪就拎着个布包蹲在宫门口,布包里鼓鼓囊囊的,还透着股甜香味。红缨举着块木牌站在旁边,牌子上写着**「求见陛下,直播带货...哦不,直播反腐!」**,字迹歪歪扭扭,边缘还画了串糖葫芦。

"郡主,这样能行吗?"红缨的飞镖在指尖转得像小陀螺,"陛下日理万机,哪有空看咱直播?"

"怎么没空?"白若雪从布包里掏出串裹着芝麻的糖球,塞进嘴里嚼得吧唧响,"昨天陛下还偷偷去看糖球宴呢,嘴里的糖霜都没擦干净。"她突然冲守门的侍卫喊,"小哥,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就说我带了宁王的'独家猛料',保证比话本还好看!"

侍卫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跑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就见小李子颠颠地跑出来,尖着嗓子喊:"陛下说了,让白郡主进去——顺便把那'猛料'带上,陛下说...说要边吃早膳边看。"

白若雪眼睛瞬间亮了,拎着布包就往里冲,嘴里还喊:"红缨,把咱的'直播道具'带上!尤其是那卷画!"

辰时的太和殿,气氛有点奇怪。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前摆着碗八宝粥,手里却捏着串辣椒糖葫芦——是昨天从糖球宴上带回来的。白若雪站在殿中,指挥着小太监搬桌子,桌子上摆着三样东西:一沓账本、一个描金盒子、还有卷用红绸包着的画轴。

"陛下,这'直播'其实很简单。"白若雪拿起账本晃了晃,"您就当是开个故事会,我当解说,老御史当证人,让满朝文武和外面的百姓都听听,宁王是怎么一边欠我钱,一边贪污赈灾款的。"

老御史站在旁边,手里捧着《赈灾款项录》,山羊胡都在发抖:"郡主,这...这也太儿戏了吧?朝廷议事的地方,怎么能当话本堂?"

"怎么不能?"白若雪突然冲殿外喊,"红缨,把那几个百姓代表请进来!"

很快,卖菜的张婶、修鞋的王大爷、还有几个昨天在糖球宴上中奖的百姓,被小太监领了进来,吓得腿都打哆嗦,站在殿角不敢说话。

皇帝看得直乐,喝了口粥说:"有意思!就按你说的办!小李子,去把殿门打开,让外面的人也听听——省得他们整天瞎传,说朕偏心哪个王爷。"

南宫翎就站在殿门旁边,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却牢牢锁在白若雪身上。他刚从军营赶来,甲片上还沾着草屑,却在听到"百姓代表"时,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给他们让出了位置。

巳时的阳光透过殿门,在金砖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白若雪清了清嗓子,拿起最上面的账本,声音响亮得像敲锣:"各位父老乡亲,文武百官,今天咱就来算算宁王的账——第一笔,三年前欠我的十两神油钱,至今未还!"

她把账本往桌上一拍,纸页哗啦啦响:"第二笔,同年西北赈灾,朝廷拨了二十万两,他只花了十万两买劣质物资,剩下的十万两...一半进了自己腰包,一半用来买我的糯米珍珠粉当点心!"

老御史赶紧上前,把《赈灾款项录》摊开:"陛下,臣可以作证!这上面的记录与郡主的账本完全吻合,宁王确实虚报了五万两的粮草钱!"

站在殿角的宁王脸色瞬间白了,他本来是听说皇帝要"审问"白若雪,特意赶来看热闹的,没想到矛头突然指向自己。"你...你血口喷人!"他指着白若雪喊,声音都在发抖,"那是正常的损耗!粮草运输哪有没损耗的?"

"损耗?"白若雪突然从描金盒子里掏出块银锭,上面刻着"宁"字,"那这私铸的银锭也是损耗?去年从灾民手里收来的,成色比官银还好,上面的刻字跟你府里的一模一样!"

百姓代表里的张婶突然喊:"我知道!那年冬天我表哥去西北送货,说宁王府的厨子天天买新鲜肉,灾民却在吃树皮!"

"对!"修鞋的王大爷也跟着喊,"我儿子在驿站当差,说宁王府的马车天天往回拉绸缎,说是'救灾物资'!"

宁王被说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锦袍的领口。他想反驳,却被白若雪接下来的话堵得死死的。

"第三笔,"白若雪翻到账本的最后一页,"去年买我的辣糖球,欠五十两;砸我摊子,欠二十两;加上利息,一共欠一百两!宁王,你要是今天不还,我就把这账本贴到城墙上,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欠钱不还的老赖!"

满朝文武憋笑得肩膀直抖,连皇帝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用袖子挡住了嘴。

午时的阳光越来越烈,殿外的百姓越聚越多,踮着脚往里看,像群伸长脖子的鹅。白若雪突然抓起那卷用红绸包着的画轴,神秘兮兮地说:"接下来,给大家看个好东西——宁王的'独家私房照'!"

"私房照?"皇帝凑过来看,龙椅都往前挪了半寸,"这是什么新鲜词?"

"就是...他私下里的样子!"白若雪猛地扯开红绸,露出里面的画——画上是个穿粉色襦裙的男人,梳着双环髻,脸上还涂着胭脂,眉眼倒是跟宁王有七分像,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噗——"皇帝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指着画笑得直不起腰,"这...这是宁王?他还有这爱好?"

殿里殿外瞬间炸了锅。

"我的天!王爷穿女装?"

"怪不得他总买珍珠粉,原来是自己用啊!"

"这裙子颜色还挺好看,就是...太辣眼睛了!"

宁王看着画,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白若雪吼:"假的!这是假的!你找人画的!"

"是又怎么样?"白若雪笑眯眯地卷起画轴,"大家觉得像不像?像的请鼓掌!"

"像!"百姓们拍着手喊,声音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掉。卖菜的张婶还踮着脚喊:"雪丫头,这画卖不卖?我想挂在菜摊前辟邪!"

"卖!"白若雪立刻接话,"五十两一幅,限量版!所得款项全捐给灾民,就当是...宁王的一点心意!"

南宫翎站在殿门旁,看着白若雪耍得宁王团团转,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弧度。他认出画上的人是红缨找人假扮的——昨天在军营里,他还见过那个穿女装的小兵,正被同伴笑得起不来。

未时的阳光斜斜照进殿内,宁王还在跳脚:"陛下!这是污蔑!是诽谤!她的账本是假的,画也是假的!"

"假的?"白若雪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往桌上一放,"那这个呢?从你床底下搜出来的'西域神油',还是我三年前卖你的那款,里面的猪油都凝固了!"

她又掏出串辣椒糖葫芦,往宁王面前晃了晃:"还有这个,昨天你的护卫长买了十串,说是要给你'解腻'——怎么,穿女装吃辣糖葫芦,是你的新爱好?"

宁王被堵得哑口无言,突然往地上一坐,像个泼妇似的哭嚎:"我是王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告诉母后!"

"哟,还哭鼻子?"白若雪蹲下来,用辣椒糖葫芦碰了碰他的脸,"早知道今天,当初就别欠我那十两银子了——现在好了,不仅要还钱,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老御史上前一步,捧着《赈灾款项录》说:"陛下,账本和人证都齐了,宁王贪污赈灾款证据确凿,还有...还有这穿女装的癖好,虽说是私事,但也有损皇家颜面,该罚!"

皇帝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泪说:"罚!必须罚!第一,欠若雪的钱连本带利还清;第二,贪污的赈灾款双倍退还;第三,罚他给灾民做三个月的饭,每天都得做辣椒糖葫芦!"

"至于这画,"皇帝突然指着画轴,"小李子,拿去给内务府,让他们照着做一套同款女装,送进宁王府——就说是朕赏的,让他...好好珍藏!"

申时的阳光洒满太和殿,宁王被侍卫架了出去,嘴里还在喊:"我不穿女装!我不做辣椒糖葫芦!"声音越来越远,引得百姓们笑得前仰后合。

白若雪拎着布包往外走,皇帝突然喊住她:"若雪丫头,你这'直播'挺有意思,下次有新证据,还来宫里办啊!"

"好嘞!"白若雪回头冲他摆摆手,"下次给您看丞相公子的'退婚账本',保证比今天的还精彩!"

南宫翎跟在她身后,玄甲蹭过她的肩膀,带起一阵风。"你那画,"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是红缨找人画的?"

"是啊。"白若雪从布包里掏出串糖葫芦给他,"那小兵穿上女装比宁王还像,我都差点认错了。"

南宫翎咬了口糖葫芦,辣得眯起眼睛:"下次...别这么冒险。"

"怕什么?"白若雪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有你的'护妻结界',谁能动我?"

两人刚走出宫门,就被百姓们围了起来,纷纷喊着要买宁王的"女装画像"。白若雪干脆在宫门口摆起了摊子,红缨负责收钱,南宫翎负责维持秩序,场面热闹得像过年。

老御史站在宫墙上看着,摸着胡子笑:"这丫头...把朝堂变成了戏台,把反腐变成了庙会,倒是千古第一人。"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白若雪的笑声混着糖葫芦的甜香,飘得很远。谁能想到,扳倒权倾朝野的宁王,最后靠的竟是一场"皇帝直播"和一卷搞笑的女装画像?而那个只想搞钱的脑洞郡主,就这样在全京城百姓的笑声里,又赢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