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见梁大刚一次就得住院一次的经历,让棒梗产生了心理阴影。
反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棒梗,每次见到梁大刚,哪怕只是正常撞见,都会心里不适,两股战战。
“呸!什么东西!”
阎解旷眼见梁大刚进院儿,门口的车也已经开走,这才满脸阴狠的骂出声来。
棒梗跺了跺脚,让颤抖的双腿恢复控制,这才有些嫌弃的看了眼阎解旷。
“行了,少说两句吧,真要得罪了那瘟神,咱俩的生意都得黄。”
阎解旷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刚才也就是挣了钱,人飘了。
冷静下来,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想要嘲讽梁大刚的行为有多白痴。
就以梁大刚现在的势力,都不用自己动手,一句话,就能让他们那条无官方组织的小胡同市场,彻底歇菜。
“他这不是人没在吗?”阎解旷讪笑。
“没在也注意点,要说回家说去。”
棒梗懒得搭理他,重新扛起自己的大包,朝屋里走去。
阎解旷看着棒梗的背影,暗自呸了一口,拎起自己的小包,拐进右手边的小月亮门,回了自己家里。
房间内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小小的房间,硬是摆了三张架子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阎解旷满脸嫌弃的将包裹放在自己床上,对梁大刚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当初地震的时候,他家其实可以有机会再弄一间房的。
因为是在拐角,门口又有个小空地,阎埠贵就想在这空地上弄个所谓的临时地震棚,说白了就是再盖间房子。
到时候直接拿那个月亮门当大门,他们家等于是白捡一间房。
想法是好的,并且也已经实施起来了。
结果墙都砌一半了,却被闲逛回家的梁大刚看见。
二话没说,走过来就是一脚。
当场就给那半扇墙踹了个稀烂。
工人懵了,找他家问情况。
阎埠贵能怎么说,只能心疼得结了一部分钱,将工人打发走了。
梁大刚踹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同意阎埠贵盖房。
这种事情,你要说易中海不同意,他敢理论,你要说许大茂不同意,他敢叫嚣。
但梁大刚不同意。
你给他阎埠贵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继续再盖了。
这不,阎解旷现在都二十好几了,依然只能跟二哥阎解放挤在这张可怜的上下铺上。
“呦,解旷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刚去洗完菜回来的三大妈,放下手里的盆子,迎了上来。
阎解旷一屁股坐下,将脚上的鞋甩飞,一翻身躺在了床上。
“今天说是有人要检查,所有摊子都跑了。”
三大妈毫无抱怨的弯腰捡鞋,将鞋子仔仔细细的放在床边后,这才搓着手直起腰问道。
“那今天卖没卖钱啊?”
阎解旷斜眼瞥了自己老娘一眼,“不赚钱,我一白天干嘛了。”
三大妈有些尴尬,“嗨,妈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关心关心你。”
“关心?关心我什么?借的钱我已经给我爸还了,您用不着关心。”
“瞧你这话说得,妈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三大妈讪笑一声,“妈就是...就是...好奇你,到底挣了多少?”
闻听此言,阎解旷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冷笑一声,“终于是忍不住了,之前旁敲侧击那么多天,就是为了探我的底吧?”
见阎解旷说得这么直白,三大妈赶紧摆手,“妈也没啥恶意啊,就是好奇。
你说你都回来卖了这么多天了,除了把钱还上了,一直也不知道你这活计究竟挣不挣钱。
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要一起做嘛,我们多少也得知道一点具体情况啊。”
“别介,就您二老的性子,跟您二位一起做生意,我不被算计死,也得被烦死。”
三大妈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反悔了?”
阎解旷皮笑肉不笑道,“是,我反悔了,我打算自己弄,不带您二老玩儿了,本钱少点我就慢慢来,大不了多跑几趟。”
三大妈有点慌了,“解旷啊,你可别意气用事啊。你知道你爸这次准备给你多少钱吗?三百块啊,整整三百块啊,有了这三百块,你进一次货,能挣多少钱啊。”
“哼,挣多少不都得分你们一半,我怎么算都算不过来这账,你们啥事儿不干,渠道是我的,卖货的也是我,躺着就挣我一半?
凭什么?”
“什么叫什么也不干啊?妈不是说好了,要陪你一起去提货吗?你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货啊!”
“拉倒吧,您当我是傻子呢?您到底是去提货,还是去撬我行市,您当我不知道呢?”
阎解旷这一抹讥讽的笑容,立刻就让三大妈明白过来,这小子啥都猜到了。
三大妈瞬间原形毕露,指着阎解旷的鼻子就骂,“阎解旷,你长本事了,我们借钱给你做生意,你转头挣了钱就想把我们甩了?”
“妈,您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您和爸要是借钱的时候不要我利息,那我确实要记这一份情。
可您二老要的利息可比高利贷还高啊。
那咱们之间可就只有借贷关系了。”
看着浑身颤抖的的三大妈,阎解旷还不忘补刀。
“再说了,这不是您二老教我的吗?自己挣钱自己花,我现在不就是自己挣钱,自己花吗?”
三大妈脸色张红,“你放屁!你天天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阎解旷再次冷笑,“吃你们的?喝你们的?那我请问,我的粮本和副食本不是在你们那里?”
三大妈大喊,“那能够吃吗?你一个月吃多少你自己不知道吗?”
“您快拉倒吧,粮本副食本里面还有细粮,有肉呢,我从小到大见过几次?
不都被您二老拿去换了粗粮了吗?
换来的粗粮不光够我们吃,怕是还有一些剩余,自然也就进您二老的口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