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烧肉的香气飘满,整个院子时。
程浩军不可置信地看着,碗里的肉块,肥瘦相间,
"这肉...是锦玉炖的?"。
四个弟弟,嘴里塞得鼓鼓的:
"唔唔!姐炖的肉比国营饭店还香!"
任卫国给钱朵朵夹了块猪杂:
"朵朵,尝尝你最爱的大肠。"
程浩军看着两锅肉,一口炖着红烧肉,一口煮着猪杂汤。
钱朵朵得意地介绍:"猪杂好吃吧,闺女点名要吃妈妈的味道~"
任锦玉在旁边,点头。
程浩军顿时压力山大,
“现在不仅要跟老丈人学艺,还得跟丈母娘偷师?
这任家女婿太难当了!”
于是,晚饭时,程浩军全程观察老丈人的一举一动,认真学习"模范丈夫"。
任卫国给钱朵朵夹菜:
"朵朵,这块肉最嫩。"
程浩军立马有样学样,给任锦玉夹了块更大的:
"锦玉,这块更嫩!"
任锦玉:"碗里的肉堆成小山了。”
任卫国给钱朵朵盛汤:"小心烫。"
程浩军立马起身,给任锦玉也盛了一碗汤:
"锦玉,我给你吹吹!"
任锦玉尴尬了:"……不用。"
四个崽子,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钱朵朵看着自家老任:
"老任,今天的红烧肉比上次更好吃了。"
任卫国立马道:
"是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吃,你做的红烧肉。"
程浩军内心咆哮:“老丈人做的,明明更好吃!”
程浩军嘴上却说道:
"我爱吃锦玉做的,妈做的猪杂也好吃!"
任卫国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四个崽子埋头狂吃,假装没看见他们的明争暗斗。
老四偷偷问老三:
"哥,咱以后找媳妇也得这样吗?"
老三塞了满嘴肉:
"你...先学会杀猪再说..."
老二任锦居看了眼兄弟们,心里想:
“兄弟们对不起了,谁让我是全能呢。
你们以后,会被我卷起来。”
在以后某天,老二任锦居成了兄弟的公敌,他太能卷了。
1964年的冬天。
程浩军站在老丈人家的屋檐下,看着任锦玉裹着红围巾在院子里堆雪人,鼻尖冻得通红,小脸笑的灿烂。
他在老丈人家,跟老丈人学了一个月。
最终他的总结,生活中细碎的温柔,比他打过的任何一场仗都难。
假期结束前几天,程浩军天没亮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任锦玉的行李收拾好。
给还模糊的任锦玉穿上衣服,给任锦玉穿上鞋后。
程浩军看着安静乖巧的媳妇儿,想起老丈人的话:
“自己的娇媳妇,矫情就矫情了,娇气就娇气了,自己护着。”
回到北城的第一件事,程浩军就拉着任锦玉去了街道办。
"补办结婚证?"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原来的呢?"
程浩军抿着唇不说话,任锦玉笑着说:"去年大水的时候来不及拿,被水冲走了。"
新的结婚证拿到手,程浩军盯着看了很久。
那张薄薄的纸片上,任锦玉三个字写得端端正正,旁边是他的名字。
结婚证还是这么新,他们的婚姻也还在持续,
他以后会保护好,保护好婚姻保护好结婚证。
他找木匠做了个相框,裱了起来。
结婚证放进去的时候,他的手有点抖。
程浩军将两本结婚证郑重地锁进抽屉时,语气不容反驳的坚决:
"这个我来保管。"
任锦玉眨了眨眼,故意逗他:
"要是我想看怎么办?"
男人转身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脸蛋,呼吸吹过她耳边:
"我亲自拿给你看。"
顿了顿,低沉着透出几分偏执,
"或者...你看着我,不就行了。"
深夜,任锦玉从梦中醒来。
身侧空荡荡的,还留着余温。
她赤脚踩在地上,看见书房门缝里漏出暖黄的灯光。
程浩军正坐在书桌前,脊背挺得笔直。
昏黄的煤油灯忽明忽暗,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程浩军的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非常认真。
任锦玉悄悄靠近,成浩军在任锦玉醒来时已经感应到。
但是他没有动,手里拿着写完字的结婚证,等着任锦玉发现。
任锦玉走近,看着见程浩军写的字,"程浩军与任锦玉,不分离。"
任锦玉心头猛地发颤。
她回想着最近种种异常,
“他总在她熟睡时,反复描绘她的脸。嘴里说着什么。”
"难道...他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程浩军看向任锦玉。
任锦玉看向程浩军通红的眼角,
"写都写了,"
任锦玉勾起唇角,手指抚过那行字迹,
"再加个期限吧。"
她拿起钢笔,在"不分离"后面郑重补上:
"前世今生。"
天还没亮,灶膛里的火已经亮了。
许宴顷轻手轻脚地起身,怕惊扰了炕上的母女。
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
他熬着小米粥,又往大铁壶里添了两瓢水。
任佳悦迷糊间,感觉手暖暖的。
她微眯着眼睛,看见许宴顷,将她有冻疮的手裹在热毛巾里。
他低头呵气的样子很轻,像是怕惊醒她。
昨天,她抱着木盆去洗衣服,被他拦住,
"水凉。"
许宴顷抢过木盆,蹲下洗起衣服。
跟任佳悦说:"你去教妞妞认字。"
可任佳悦分明看见,他揉搓她贴身小衣时,耳根像是被灶火映透了似的。
任佳悦这边,许宴顷总在天亮前就起床。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他一边熬小米粥,一边给任佳悦母女俩烧热水。
有回任佳悦凌晨醒来,看见他热毛巾敷自己冻伤的手。
这个冬天,任佳悦洗衣服时,总是被他拦住抱开:
"水凉,你去看着妞妞,衣服我洗。"
从结婚后,书桌上多了盏罩子灯,玻璃擦得透亮。
窗外的雪簌簌落着,任佳悦披着被子坐在炕桌旁,钢笔在许宴顷的作业本上划出漂亮的弧线。
他学得很认真,一笔一划,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都补回来。
"烫不烫?"
任佳悦的笔尖突然停在某个字上。
许宴顷蹲在炕沿,掌心托着她的脚试水温。
他发顶还落着未化的雪粒,脚的暖意却已经渗进她的皮肤。
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任佳悦听过太多滚烫的誓言。
却第一次被人用搪瓷盆装着温水,如此笨拙又郑重地爱着。
任佳悦笔尖顿住,低头看着他发顶落着未化的雪粒。
任佳悦的眼里瞬间叙满了泪水,这二十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