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忙音持续了很久，王海才缓缓放下手机。那个神秘来电像一块冰，顺着脊背滑入他的内脏，将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我们对你很感兴趣。"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是谁？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又对他"感兴趣"什么？是穿梭能力被发现了吗？
王海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清晨的小区平静如常，遛狗的老人，赶着上班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异常。但他知道，平静表面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系统，记录这个电话号码，尝试追踪来源。"
【已记录：号码 138xxxx9073】
【追踪中...需接入通讯网络，是否授权？】
王海犹豫了一下："授权。"
一瞬间，他感到手机微微发热，仿佛有电流通过。几秒钟后，系统提示：
【追踪失败，号码已注销】
【附加信息：该号码为一次性虚拟号，最后基站定位：城西工业园区C区】
城西工业园区？王海想起昨天去购买装备的那家店就在那里。是巧合吗？
他决定暂时搁置这个谜团，先处理更紧迫的事情。从末日世界带回来的稀有金属需要找买家，而答应赵明的五瓶酒也该准备了。
王海从储物空间取出那些金属块——这是在和自由之声组织分别前，小雨偷偷塞给他的。"纯度很高的钛和钽，"她当时说，"在旧世界很值钱。"这些金属在末日世界几乎一文不值，但在现实世界...
手机搜索结果显示，当前钛金属价格约为每公斤200元，而钽则高达2500元每公斤。王海粗略估算，手里这些金属至少值八万元。
"比酒水生意更低调。"王海点点头。贩卖稀有金属虽然利润不如限量酒，但胜在不引人注目。他记下几家本地金属回收公司的地址，准备下午去询价。
但首先，他需要回末日世界取那五瓶酒。穿梭冷却时间已经结束，王海检查了一下装备，特别带上了新买的抗生素——这是答应给自由之声的交换物。
"系统，穿梭到末日世界。"
眩晕感过后，王海再次出现在商场天台上。清晨的末日世界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远处净化者基地的灯光依然可见，但比夜晚暗淡许多。
王海取出小雨给的无线电，调到约定频率。静电噪音持续了几分钟，然后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这里是自由之声...有谁...收听..."
"我是王海，昨天在天台见过。"王海按下通话键，"我带了抗生素。"
无线电那头停顿了一下，声音换成了小雨："王海？你还活着真好！老陈以为你被净化者抓走了。你在哪？"
一小时后，王海在下水道入口处见到了小雨。女孩今天换了一件相对干净的红色夹克，在灰暗的末日环境中格外显眼。
"这是..."王海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窨井盖。
"正门太显眼了。"小雨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欢迎来到自由之城，末日中的绿洲。"
她移开窨井盖，露出一个简易绳梯。王海跟着她爬下去，惊讶地发现下面并非想象中的污水横流，而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干燥隧道，墙壁上甚至挂着LED灯带，提供微弱的照明。
"电力从哪来？"王海好奇地问。
"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机，"小雨骄傲地说，"钉子以前是电气工程师，他搞定了整个地下网络的供电。"
隧道蜿蜒向下，最终通向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这里原本可能是市政管廊，现在被改造成了生活区。二十几个幸存者在这里忙碌着，有的修理工具，有的准备食物，还有几个孩子在角落的"教室"里上课。
"这是我们的大本营，"小雨介绍道，"暂时还算安全，净化者的探测器找不到这么深的地方。"
她带着王海穿过生活区，来到一个用集装箱改造的小房间。老陈和钉子已经在里面等候，桌上摆着一台老旧的无线电设备和几张手绘地图。
"抗生素带来了吗？"老陈直截了当地问。
王海从背包里取出五盒广谱抗生素，这是他花高价从网上药店购买的。老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盒。
"真货..."他喃喃道，"这在黑市上能换十把枪。"
"我们说好的，金属换药品。"王海提醒道。
老陈点点头，从桌下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更多的金属块，不仅有钛和钽，还有几块银白色的金属。
"这是铂，"钉子解释道，"比黄金还贵重，旧时代用来做实验器材的。"
交易顺利完成，王海得到了约十五公斤的各种稀有金属，按现实世界价格估算价值超过二十万。但更重要的是，他初步建立了与自由之声的信任关系。
"你们之前提到的'异常者'是什么？"王海趁机问道。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老陈叹了口气："传言说，大灾难发生时，有些人发生了变异，获得了特殊能力。净化者一直在追捕他们。"
"什么样的能力？"
"各种各样。有的能控制火焰，有的能治愈伤口，还有的..."小雨压低声音，"据说能像幽灵一样穿过墙壁。"
王海心跳加速。听起来和他的穿梭能力类似，难道还有其他穿越者？
"净化者为什么抓他们？"
"实验。"钉子推了推眼镜，"净化者的领袖，那个自称'博士'的疯子，认为异常者的能力是'净化'世界的关键。"
谈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冲进来："净化者的巡逻队！在B区隧道口！他们带着新型探测器！"
房间内瞬间乱作一团。老陈迅速收起抗生素，命令所有人准备转移。小雨塞给王海一张纸条："我们的备用频率，下次联系。现在你快走，不能让他们发现你！"
王海被推着往另一个出口跑去。穿过几条曲折的隧道后，小雨打开一个隐蔽的检修口："从这里上去是两个街区外的公园，安全得很。"
王海刚要爬出去，突然想起什么："那些酒...我需要五瓶好酒，下次交易用。"
小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去金融区的地下金库，那里有个'收藏家'，他有整个城市最好的酒窖。就说小雨介绍的！"
爬出检修口，王海发现自己确实在一个废弃的小公园里。远处传来引擎声，他躲在一棵倒下的树后，看到三辆净化者的车辆疾驰而过，车顶上奇怪的装置不断旋转，发出诡异的蓝光。
【检测到量子波动，类似能量源残留】系统突然提示。
王海一惊："那些探测器在找量子能量？"
【分析：净化者装备可检测量子共振痕迹】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能追踪到王海——每次穿梭都会留下微量的量子痕迹。王海必须更加小心了。
回到相对安全的商业区，王海找到了小雨说的金融中心。这座曾经光鲜亮丽的玻璃大厦现在只剩下骨架，地下金库的大门却完好无损，被各种锁具和警报装置保护着。
"有人吗？"王海敲了敲金库门上的小窗，"小雨介绍我来找收藏家。"
几分钟后，小窗打开，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王海："小雨还活着？"
"活得很好，"王海回答，"她让我来要五瓶好酒。"
厚重的金库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小的老头站在门后，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朵早已枯萎的玫瑰。他身后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金库被改造成了豪华酒窖，数百瓶名酒在恒温控制下熠熠生辉。
"我是收藏家，"老头自我介绍，"末日来临前，我是这家银行的经理。当人们忙着抢食物和药品时，我拯救了这些人类文明的精华。"他深情地抚摸着一瓶红酒的标签。
王海说明来意，收藏家却摇摇头："酒是我的生命，除非你有值得交换的东西。"
王海想了想，从储物空间取出一部全新的智能手机——这是他为末日世界特意准备的，里面下载了上万首音乐和数百部电影，太阳能充电，专门用来交易。
收藏家的眼睛瞪大了："这...这是..."
"《教父》三部曲，《肖申克的救赎》，莫扎特全部交响曲，还有甲壳虫乐队的完整专辑..."王海演示着手机功能。
十分钟后，王海带着五瓶包装完好的限量版威士忌离开了金库。收藏家像抱着新生儿一样捧着那部手机，嘴里哼着《Yesterday》的调子。
穿梭冷却时间即将结束，王海找了个隐蔽角落准备返回。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那个神秘号码又打来了！
王海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观察者。"声音依然经过处理，但语气比上次平和，"王海，你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什么游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带回不属于这里的物品..."观察者轻声说，"你以为没人注意到吗？"
王海的血液瞬间凝固："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知道很多事。比如净化者已经捕获了至少三个异常者，比如军方正在重启门径计划..."观察者停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体内的量子共振物质正在改变你的DNA。"
王海下意识摸向胸口，仿佛能感觉到那些蓝色物质在体内流动："你想怎么样？"
"帮你。"观察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似乎去掉了变声效果，"不要相信净化者，不要接触军方的人，尤其是马教授。下次穿梭前，看看你公寓楼下的黑色轿车。"
电话突然挂断。王海呆立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观察者是谁？他们怎么知道这么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怎么知道马教授？
返回现实世界后，王海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一条缝，向下窥视。果然，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小区路边，里面坐着两个人。
"系统，增强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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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视觉已激活】
王海的视野突然变化，整个世界笼罩在淡蓝色的光晕中，而那辆黑色轿车周围则缠绕着诡异的红色能量丝线，与末日世界净化者装备发出的光芒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王海喃喃自语。净化者的能量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世界？除非...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形成：也许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比他想象的更加紧密。也许净化者，或者类似的组织，在现实世界同样存在。
王海决定冒险调查马教授的失踪。他换上不显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从小区后门溜出去，绕路前往大学城。
物理系的走廊空荡荡的，暑假期间几乎没有学生。马教授的办公室门依然锁着，但王海注意到门把手上有些微的灰尘被擦掉的痕迹——最近有人进去过。
"系统，能开锁吗？"
【需消耗5点能量，是否继续？】
王海点点头。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蓝光从指尖射出，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王海迅速闪身进入，反手锁上门。
办公室看起来很正常，但能量视觉下，王海看到书桌和文件柜上残留着强烈的红色能量痕迹——和楼下黑色轿车周围的一模一样。抽屉有被暴力撬开的迹象，电脑主机箱开着，硬盘不见了。
王海小心地检查每一个角落，最后在马教授座位下的地板缝隙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匆忙写下的字迹："门径=陷阱，不要相信军方，寻找初始实验体。"
纸条背面是一个坐标：40.7128° N, 74.0060° W。
"纽约？"王海认出了这个着名坐标。这是什么意思？马教授想传递什么信息？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王海迅速将纸条塞进口袋，躲到门后。脚步声停在办公室门口，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可闻。
王海屏住呼吸，在门开的瞬间启动了能量护盾。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径直走向书桌。借着护盾的光学扭曲效果，王海悄悄从门缝溜了出去，全程没有被发现。
直到走出大学校门，王海才长舒一口气。他掏出那张纸条再次查看。初始实验体...是指像他这样的穿梭者吗？门径计划又是什么？问题比答案更多了。
回家的路上，王海刻意绕了几圈，确认没有被跟踪。他联系了一家贵金属回收公司，约好明天见面估价那些稀有金属。然后给赵明发了消息，说五瓶酒已准备好，明天交货。
一切看似正常，但王海知道，平静表面下的暗流越来越汹涌。两个世界的危机正在同时逼近，而他必须在暴风雨来临前做好准备。
当晚，王海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一边是繁华的现代都市，一边是末日废土。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来，手中捧着发光的蓝色物质...
"找到初始实验体..."那身影低语道，"否则两个世界都将毁灭..."
王海惊醒时，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他看向窗外，那辆黑色轿车依然停在雨中，纹丝不动。
而更远处，夜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云层间闪烁，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