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很自信,自己的计划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关押蛇神真身的地方布满了法阵,每时每刻都在吸取蛇神身上的能量,再加上民众对于蛇神的信仰逐渐淡薄,杀死蛇神是迟早的事情。
原本副本的结局就该是这样,这是殷肆自己写出的设定。
他原本想的,是让作为boSS的时祈杀死“觊觎”他的蛇神,吸收能量后进一步修补自己的神魂,但时祈好像不愿意。
没办法,他老公就是这么单纯善良。
但修复神魂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不容任何差池,蛇神不死,别人就必须死。
殷肆只留了一点有意识的神魂在神界,观察时祈神魂的变化,剩下的除了肆肆这块小碎片,全部都投进轮回里跟着时祈走了。
一道微不可察的能量飞进正在不断叨叨叨地威胁着殷肆的家主的身体内。
随后,蛇神眸光转换,眼神重新变得澄澈,肆肆抬起头,看着这个嚣张的家主,只觉得烦得要死。
它一尾巴把家主抽倒在地,原地消失。
家主骂骂咧咧站起来的时候,时祈卧房的床头柜上重新出现了一个小蛇神像。
关押室里遍布阵法,就是祭品,家主也要力求最好的,自然就避免不了让祭品们自相残杀。
时祈送去规则,十几个玩家,最终能活下来九个。
比拼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杀人。
“等等,我们难道不应该团结起来去对抗那些Npc吗?他说要杀人你们就杀?!”
陈叶试图将玩家们聚集起来,形成一个暂时的联盟,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
且不论已经在内心默认了他们是竞争关系的玩家组成的联盟会多么容易分崩离析,光是这些用鲜红的,不知道是特制的血液还是颜料所绘制的阵法,看一眼就让人心生烦躁。
许多玩家心中的怒意已经憋了很久,此时终于有了一个释放的机会,他们毫不犹豫互相扭打起来。
鹿燃的手臂上被抓了好几个口子,直吸气,“一群疯狗,我不会得狂犬病吧?”
“狂人病还差不多!”陈叶抽出腰间的短刀,砍下攻击他的人的一根手指,一脚踹开准备从后背捅戚淼刀的另外一个玩家。
“我艹了,我真的艹了!”
正午,时祈准时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十分呛人,入目的是扎眼的红。
月牙儿进去数了数,恰好活下来九个。
陈叶和鹿燃本就是两个很看脸的大小伙子,虽然知道时祈是Npc,但还是不想直接把时祈打成坏人。
现在是真的蔫儿的不行。
他们原本熊熊燃烧的中二之心直接被浇灭了个彻底。
陈叶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次,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让大家都活下去,结果直接挨了不知道谁扇过来几巴掌,脸到现在都是红的,肿的,火辣辣地疼。
时祈目光在陈叶脸上毫无停留,似乎根本看不见活着的人受了多少伤一样。
“尸体拖出去吧。”
轻飘飘一句话,忽然让一个抱着一具尸体无声哭泣的女人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弟弟死了。
鹿燃看见这一幕,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他看向凌楚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他们愿意一起合作,就不用死这么多人的。”
“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因为谁也不清楚自己的同伴会不会在身后捅自己一刀,让萍水相逢的人将背后交给陌生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没办法确定如果一个人都没死,副本里会不会出现其他淘汰玩家的方式。”
戚淼语气沉重,她在进入游戏后,见过许多个人死在她面前。
上一秒还在和她说害怕的闺蜜,下一秒被忽然出现的怪物咬掉上半个身子,前一刻还在说想炸了怪物老巢的,玩家选举出来的临时领导人,在她面前被怪物直接挖出了还在一下下跳动的心脏。
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站在原地,如果不遵守规则,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
很多人喜欢口嗨,说生活好累,老板多黑心,作业有多厚,累的不想活了。
但第二天太阳都没升起,却还是依旧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很多人以为自己对于生命已经不在乎了,偏偏死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想活下去。
戚淼很怕死,但她明白,今天对规则妥协,明天因为规则死掉的人可能就会是她。
但他们四个想要让场面平静下来,让玩家团结的行为很显然,没成功。
尸体被拖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裴允之就站在时祈身后,日光透进来的时候,像给他们两个描了金边。
本该是很美的场景,但没有玩家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
“祭典在即,各位都是非常优秀的祭品。”时祈叫人端来几盒饭菜,挨个儿摆到他们身前,“被献祭的过程不会有多大痛苦的。”
谁信?时祈自己都不信。
当天夜晚,时祈就感觉到了一股寒芒,直冲自己而来。
他避过去,裴允之直接打开了灯,二人的目光落到单枪匹马来刺杀时祈的鹿燃身上。
这位年纪最小,脑袋最简单,思想最中二的十七岁少年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从关押他们的屋子里跑了出来,跑来刺杀他心中认为的坏人了。
裴允之将人捆起来,丢到地上,时祈披上外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现在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真的很可恶。”
时祈站起来,踢了踢嘴被塞住,只能愤怒地唔唔叫的鹿燃的身体,让他滚了几圈,滚到墙角。
裴允之在时祈的示意下,带上手套,将堵在鹿燃嘴里的布揪出来。
“呸呸呸,坏蛋,明明也是祭品,却帮着那群人戕害他人,还有你,裴允之,你是不是都把自己是个玩家的事情给忘了?!不对,你不是残疾吗?怎么站起来了?”
……毫无杀伤力,听的人想笑。
鹿燃趴在地上,手被背到身后死死捆着,白天因为打斗而受的伤裂开了,渗出血来。
“所以你就来杀我们?你怎么会认为你杀得了我们的?”
时祈又踢了踢他被捆成一条的身体。
“等等别踢,我伤口裂开了好痛!我是来找你们合作的!”
时祈和裴允之的目光转向落在地上,还泛着寒光的刀,这是“合作”?
“你们自己去看,刀都没开刃我怎么杀你们,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