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市的档案馆内，空气潮湿而陈旧，混合着纸张发霉的气味。林深和苏晚晴站在一排布满灰尘的档案柜前，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文件标签。
"赵明远的档案在这里。"苏晚晴翻开一本厚重的笔记本，纸张已经脆弱得几乎一碰就碎。
林深凑近去看，上面潦草地写着：
"实验体E-07的意识不稳定，出现记忆残留。"
"林教授坚持认为量子意识可以独立存在，但我们失败了。"
"赵明远被选为新的载体。"
林深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成了实验体？"
苏晚晴点头："从日志来看，赵明远原本是项目的技术员，但在一次事故中脑部受损。林教授认为他的意识可以被替换，于是..."
林深闭上眼，想象那个场景——他的父亲，亲手将一个陌生人的意识植入同事的大脑，而赵明远从此变成了一个"幽灵"，携带别人的记忆活着。
"继续看。"林深声音低沉。
翻过几页，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变了："等等..."
她指着一段被反复涂改的文字：
"E-07在记忆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记得自己曾经是个女孩...名字是...艾琳？"
"林教授下令销毁所有相关记录。"
林深猛地抬头："艾琳？"
"这个名字很眼熟。"苏晚晴思索道，"我曾在父亲的旧笔记里见过，但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林深胸前的量子冰核突然发烫，他痛苦地按住胸口，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画面——二十年前，苏晚晴站在雪人堆中，抬头望向他父亲。
"我们必须找到更多关于艾琳的线索。"林深咬牙道。
当晚，科技大学实验室。
苏晚晴站在量子计算机前，屏幕上跳动着无数代码。林深站在一旁，看着解码进度缓慢得令人焦躁。
"为什么这么难破解？"林深忍不住问。
苏晚晴摇头："芯片的加密机制非常特殊，它似乎在自我保护。"
忽然，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混乱，一行文字跳出：
"你父亲不是终结者，而是见证者。"
林深猛地抓住苏晚晴的肩膀："什么意思？"
苏晚晴摇头："我不知道，但这似乎是一个警告。"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赵明远的脸，但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漆黑的空洞。
"林教授..."那声音从电脑里传出，"你终于来了。"
林深后退一步："谁在装神弄鬼？"
苏晚晴却皱眉："不对...这不像人为的。"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迅速变化，显示出一间实验室的内部——中央是一台巨大的量子计算机，周围是冰冷的手术台。而在其中一张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年轻时的林寒山，身上插满了电极。
"这不是...我父亲？"林深震惊地看着画面。
苏晚晴的声音颤抖："看这里..."她指向画面角落，"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画面放大，林深看清了那个人的脸——苏晚晴，但她的神情冰冷，眼神陌生。
"不可能..."林深喃喃道。
电脑屏幕突然黑屏，只留下一行字：
"艾琳不是E-07，E-07就是艾琳。"
第二天，林深前往现任公安局长的办公室。
局长李正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见到林深后，他的表情复杂："林队长，又有新尸体了？"
"不，我想问你关于你亡妻的事。"林深直视他的眼睛。
李正的脸色瞬间阴沉："五年前她死于车祸，这件事已经结案了。"
林深递过一张照片——那是新发现的雪人尸体，经过初步还原，她的面容与李正亡妻林雪惊人地相似。
李正的手猛地一抖，眼镜滑落："这...这不可能..."
林深冷静分析："她的DNA和雪人完全一致，但她的死亡记录是五年前的车祸。"
李正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道："五年前那场车祸...其实并非意外。"
林深一震："什么意思？"
"有人想杀她。"李正声音嘶哑，"因为她在调查...寒江科研所的秘密。"
林深心跳加速："什么秘密？"
李正摇头："我不知道。她只留下了一本日记，临死前交给了我的父亲...也就是老局长。"
林深猛地想起老局长的死——上个月，他突然死于心脏病，临终前写下"E-07找到了新的身体"。
"日记在哪里？"林深追问。
李正摇头："被老局长烧掉了。"
但林深注意到，李正的手指在发抖。
"你父亲没有烧掉它。"林深肯定道，"他把你妻子的秘密延续到了今天。"
当晚回到刑警队，林深发现小陈正在办公室里匆忙收拾东西。
"陈明？这么晚了你..."林深走近，发现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加密传输界面。
小陈猛地合上电脑："林队，你还没下班？"
"你在干什么？"林深直接问道。
小陈沉默几秒，最终苦笑："林队，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林深逼问。
小陈深吸一口气："林队，你父亲不是你想象中的英雄。他当年...为了实验，牺牲了无数人。"
林深如遭雷击。
"包括赵明远...包括你母亲。"小陈低声道。
林深摇摇头："我母亲死于车祸，那是意外。"
小陈摇头："那是实验事故。你父亲为了测试量子意识的稳定性，故意让她的意识被雪人吞噬..."
林深后退一步，胸前的量子冰核剧烈发热，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母亲站在雪地里，向他伸出手，然后被一团冰霜吞噬...
"不..."林深痛苦地抱住头，"不可能..."
小陈看着他，眼神复杂："林队，如果你还想要真相，就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你父亲的选择，不是你能改变的。"
林深跌跌撞撞地回到公寓，脑海中不断回放小陈的话——"你母亲不是死于车祸"。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他的母亲站在寒江科研所门口，身旁是年轻的林寒山。
"妈妈..."他低声呼唤。
就在这时，量子冰核突然发出强烈的蓝光，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他的母亲站在中央，双眼失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而她的身体，正被一层层冰霜覆盖。
"艾琳..."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深转身，看到苏晚晴站在门口。
"你母亲不是死于车祸。"苏晚晴平静地说，"她被选中成为'艾琳'——实验的第一任宿主。"
林深跪倒在地，胸前的量子冰核疯狂震颤："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苏晚晴走近，俯身看着他："为了创造'云端之眼'。"
"什么？"
"一个能监控所有人类意识的系统。"苏晚晴的声音冰冷，"而你父亲...只是它的创造者之一。"
林深痛苦地闭上眼："那么我呢？"
苏晚晴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抚摸他的脸，声音低沉：
"你就是艾琳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