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断亲是吗?”南天颤抖着声音,指着南姻开口:“我告诉你,我觉不同意断亲!你把南家害成了这样,就想要断亲,绝不可能!”

南姻微微一笑。

她早就已经不是南家的人了:“南相,哦不,南天,这只怕由不得你了。”

南天的脸色一僵,怒气升起,指着南姻怒骂:“你这个白眼狼,从前家里不把什么好的都给你!现在你把家里害成了这样,就想要断亲,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告诉你,不可能!”

晚棠转脸就去马车上拿已经过了皇帝明路的断亲书来。

这个时候,南夫人走到南姻身边,抬手颤抖的想要摸摸南姻被她打肿的脸。

南姻没有躲,就淡漠的看着她。

忽然之间,她觉得心虚,觉得难受。

这样陌生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姻姻,母亲不是故意的……母亲知道,你心里有委屈,母亲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们已经在尽力补偿你了。你看,你还是明王妃。我们成了罪奴,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明王会要一个罪奴的孩子当王妃吗?就算是明王要你,这朝臣们,也会不同意的!”

闻言,南姻的脸色一变。

她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想要跟南家的人断亲。

王妃之尊,的确要身份干净,哪怕是平民也可,只要求身份干净。

若是她没有急着跟南家的人断亲……霍鄞州的性子,又怎么会受朝臣的左右!

这会儿,看着南姻变了脸,南夫人再接再厉:“母亲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姻姻,现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地?什么余地?”南姻看着南夫人。

南夫人道:“你平息了天花,是大功,你可以用这个大功,去跟陛下说,免去对丞相府的责罚。尤其是罪奴之身……我们是罪奴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可是你,玥儿,钦慕,不能背着罪奴儿女的身份啊!你想想安安,安安是你的女儿,你进过天牢已经让她被人耻笑,现在若是还背上罪奴血脉,那她还能活下去吗!”

南夫人眼底赤红,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字字句句真心,只盼着南姻回心转意。

南相此刻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脸道:“你现在马上去跟陛下说,用你平息天花的功劳来换这些!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以后,你欠玥儿的那些,欠这个家的那些,也一笔勾销。”

南姻含笑接过晚棠递过来的断亲书:“对不住,不能够。”

南相的脸色冷下来,抬手就要朝着南姻的脸上打下去:“养你一场,既然你如此不听话,那我还不如打死你!”

南夫人瞳孔一缩,转脸就去拦。

南相的手劲儿大,对南姻,又是满腔的恨意跟怨恨。

巴掌打下去的那一刻,南夫人整个人滚了出去,口鼻尽数流血不止。

南天也愣了,看着倒地不起的南夫人,他猛然看向一脸淡漠的南姻:“你这个畜生!”

南姻不免轻笑出声:“还真是亲生父子,一个打了自己亲娘往我身上赖,一个打了自己妻子也往我身上了赖,也是,把责任赖在我这个外人身上,是能够让你们舒服。”

南相扶起南夫人,心中愧疚无比。

转头刚要呵斥南姻,就看见南姻手中的“断亲书”!

“断亲书是在陛下手里,经过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之手,成的。你一个罪奴,不需要你同意,现在只需要你签字画押。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户部那边,我的名字已经从你南家消去。就连祠堂上,陛下也让人帮我消去了名字。”

南姻走到两人跟前,拉过晕死的南夫人的手,画了押。

再递给南天之时,他的心简直痛的肝胆欲裂。

“你小时候,我疼你爱你,你闯了祸,我骂完了你,转头就去把欺负你的那些人给收拾了。你进了大牢,我花了丞相府半数的家产给你打点。”

南天说着,声音开始哽咽,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

“我一个丞相,低声气下的去请那些人宽容。我甚至,进宫,求见德妃,请德妃原谅。为了让你好好坐稳明王妃的位置,我为明王卖命,甚至不怕皇帝误会我结党营私……”

“是为了你自己。”南姻看着南天,拉过他的手,在红泥是按下指印。

可他却抗拒的不愿意落指。

南姻:“该进大牢的,不是我。别虚伪了,你真的疼我爱我,你就应该去进大牢,而不是牺牲我,又假惺惺的给点好。说谎可以,把自己都骗了,就没意思了,南天!”

南姻握住他的手,就要在纸上落下印,南天却狠狠抽回手。

他此刻什么都说不出,就定定看着南姻。

有恨,有怨,有伤心。

南姻看他固执的不肯,也不为难。

“这断亲书已经成了,让你落个指印,只是意思一下。不愿意就算了,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南家,没有半份关系了。”

南天紧紧抱着自己夫人,看着南姻撕心裂肺的喊:“养育之恩,岂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的!你是我南天的女儿,一日是,一辈子都是!”

南姻只是笑了笑。

不过是因为她现在价值大了,南家的人不愿意放开她这块香饽饽。

要是她是从前的原主,对他们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子宫了。

他们还会如此吗?

这时候,大批的官兵赶来,准备抄家。

南相怒吼:“我儿钦慕跟我女儿南晴玥,一个是医门有头有脸的神医,一个是明王府侧妃。他们现在,还在城外治病救人,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

领头的是大理寺卿谢渊谢大人。

他闻言,转头看了南天一眼,似想到了什么,上前来:“侧妃的确是在城外,不过不是为百姓治病。”

南天一愣:“你说……什么?”

“明王妃给了药,可是侧妃自作聪明,不看如何使用,只管把针扎进南府中人的身体,药液没有进身体,耽误了那些奴仆治疗,死了不少下人。她在那些药里面掺杂了自己觉得可行的药一起打入所有人身体里面,造成了不少人因此死亡。就连南相你,也差一点被她用药治死。”

谢渊说完,还补充:“若不是明王妃及时赶到,南相你就跟那些奴仆一样死了。侧妃她自己给自己用药,也没有用对,照着书弄呢,都没做对。这不,自己把自己耽误的进了城外病营。”

“什么!”居然不是去治病,而是被治。

给了书本子照着弄都弄不对!

这怎么可能呢!

南天的身形一晃:“那……那我儿呢!钦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