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整，柳氏集团大厦的电梯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柳如烟踩着细高跟鞋走出电梯，鞋跟在地面上敲出利落的声响。程雪紧跟在她身后。
话音未落，旋转门外的景象让柳如烟猛地停住脚步。
苏泽。
他就那么随意地靠在他的红色跑车旁，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夕阳的余晖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程雪立刻抓紧了她的胳膊："看吧！我就说他坚持不了多久！"她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得意，"这才几天就忍不住来找你了？"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苏泽身上，果然，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这几天的冷落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了。柳如烟优雅地整理了下衣领，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从容。
"别急着过去，"程雪拽住她，"让他主动过来找你。"她掏出化妆镜塞给柳如烟，"补个口红，要让他知道没有他你过得更好。"
柳如烟接过镜子，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敲："我当然知道。"她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他选择玩这种把戏，那就让他好好等着。想要道歉？可没那么简单。"
她将化妆镜啪地合上，随手递给程雪："我们就站在这里，看他能撑多久。"柳如烟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却始终若有似无地扫向苏泽的方向，"这次，我要让他记住教训。"
"他在看时间，"程雪嗤笑一声，"装什么漫不经心，明明就是算准了你下班的时间..."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沉不住气。"柳如烟优雅地靠在吧台边，"十分钟内，他一定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如烟的目光第三次扫向腕表。程雪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微妙："奇怪，他明明看到我们了..."
柳如烟突然站起身，她快步走向窗边，正好看见苏泽掐灭烟头，转身拉开车门的背影。
程雪两步并作一步冲了出去，柳如烟犹豫了一瞬，也快步跟上。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是她此刻紊乱的心跳。
"喂！这是在等人吗？"她像个骄傲的孔雀般走到苏泽面前。
苏泽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他故意拖长了声调，"等人？等谁啊？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他随手将烟头弹进垃圾桶，"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就是来开个车，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精彩的戏码。"说着还朝柳如烟的方向眨了眨眼，"柳总今天气色不错啊，看来没我也过得挺好嘛。"
"就这么巧？偏偏选这个时间？"程雪咄咄逼人地追问，高跟鞋在地上不耐烦地点着。
苏泽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我的车什么时候开，还需要向谁报备吗？"他歪着头，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要不这样，下次我开车前先给柳大小姐打个报告？"
程雪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有些人啊，做错了事都不敢承认，装什么装！你以为如烟会原谅你吗？就算你现在跪下来道歉也晚了！"
苏泽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位是...？"他的目光越过程雪，直接落在柳如烟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是如烟最好的闺蜜！"程雪挺起胸脯，像只护崽的母鸡般挡在柳如烟面前，"你知不知道如烟这些天有多难过？她每天以泪洗面，连饭都吃不下..."
"程雪！"柳如烟皱眉打断，白皙的脸颊因为尴尬而微微泛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消瘦了不少。
"本来就是嘛！"程雪不依不饶，声音又提高了八度，"苏泽，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跪下来求如烟原谅！你看看她，为了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苏泽突然笑了，那笑声低沉悦耳，"这位小姐，你肥皂剧看多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靠谱的编剧？"
"你！"程雪气得脸色发白，精心描绘的眉毛几乎要竖起来，"如烟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追她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你凭什么..."
"说完了吗？"苏泽不耐烦地打断，抬手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家了。"他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程雪还想说什么，柳如烟已经冷着脸走上前。
"苏泽，你这是什么态度？"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苏泽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柳小姐想要什么态度？"他单手插兜，姿态慵懒而优雅，"需要我痛哭流涕求原谅？还是..."他故意拖长声调，"像某些人一样，每天以泪洗面？"
柳如烟的下巴微微扬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颈线："至少该有个道歉。"
"道歉？"苏泽轻笑一声，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为了什么？为了没配合你们演这出苦情戏？"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柳如烟笼罩在阴影里，"还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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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不知道是谁那么着急呢，学当初柳小姐的模样，'我要把房子让给叶承霄，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他故意模仿柳如烟的语气，惟妙惟肖得令人心惊，"结果被我扔出去了。怎么？现在让这位..."他瞥了眼程雪，"女同志来报仇？"
程雪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这么不大度！如烟都已经..."
"我挺大度的啊。"苏泽耸耸肩，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都说过了，我和你没感情。"他拉开车门，"等你找个时间和你老爸解释清楚，我们这个婚约就取消。"
他坐进驾驶座，回头补充道："你爱和谁玩就和谁玩，怎么了？这么寂寞忍不住啊？"这句话像把锋利的刀，直接插进柳如烟的心口。
苏泽刚要关上车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敲："哦，对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柳如烟心口。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们很理解，也很支持。"苏泽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所以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故意拖长声调，"你可以...随便玩去了。"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像刀子般锋利。车窗缓缓上升，将柳如烟那张血色尽失的脸隔绝在外。在车窗即将完全关闭的瞬间，苏泽还冲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柳如烟几乎要咬碎银牙。
"走了。"苏泽直接发动引擎，车窗缓缓升起，将柳如烟愤怒的表情隔绝在外。在车窗完全关闭前，他还好整以暇地冲她挥了挥手，嘴角挂着那抹令人咬牙切齿的浅笑。
"砰！"
柳如烟的手机重重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状。程雪吓得后退一步，小声嘀咕："如烟，别生气了，这种人不值得"
但柳如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死死盯着远去的车尾灯，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散乱了几缕。向来优雅得体的柳氏千金，此刻却像个被激怒的母狮。
"苏！泽！"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车钥匙。"她朝程雪伸出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程雪慌忙从包里翻出钥匙："如烟你冷静点，这种人不值得你..."
"值得？"柳如烟冷笑一声，一把抓过钥匙，"他以为这样就能算了？"她快步走向停车场，裙摆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我要他亲口给我一个说法。"
程雪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拉住柳如烟的手腕："等等！如烟，你忘了今天叶承霄还在家里等你吗？柳叔叔特意交代要你照顾他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柳如烟头上。她猛地停住脚步，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慢慢平复呼吸。
"该死..."她低声咒骂，她死死盯着苏泽离去的方向，眼神阴晴不定。
过了许久，柳如烟终于深吸一口气，将车钥匙扔回给程雪，她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模样，"今天就...先放他一马。"
但当她坐进程雪的副驾驶时，后视镜里，她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在心里暗暗发誓：苏泽，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