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苏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
玄阴之气入体,无声无息,专伤脏腑,就算是玄门的长老中了这一掌,也绝不可能像眼前这人一样,连脸色都未曾变过。
怎么会这样?
沈青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脑海,让他瞬间找到了理由,眼神也随之变得怨毒起来。
“原来如此……是贺知微那个女人给了你护身宝物!”
肯定是这样!难怪他敢如此嚣张!
沈青崖心中恨意翻涌,眼中寒光暴涨,身形骤然变换,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的印诀,周身气势再度攀升。
“我倒要看看,那宝物能护你几次!”
苏泽看着对方那架势,眉梢微微一挑,这起手式,花里胡哨的。
“玄冥寒冰掌!”
沈青崖一声暴喝,双掌之上凝结出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
刹那间,巷子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温度骤降。墙角的水洼顷刻间冻结成冰,连湿漉漉的地面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特效倒是挺足。
苏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有闲心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轰!”
两道裹挟着刺骨寒意的掌力,结结实实地轰在苏泽胸口。
狂暴的内力轰然炸开,将他身后的砖墙震出蛛网般的裂痕,几块碎石从墙上崩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青崖嘴角刚扬起得意的笑容,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苏泽只是轻轻拍了拍胸口,一脸的云淡风轻:“就这?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不可能!”沈青崖脸色剧变,声音都变了调,“我的玄冥寒冰掌连钢板都能击穿!”
“该我了。”苏泽突然咧嘴一笑,右手轻飘飘地向前一拍。
这一掌看似缓慢无力,却让沈青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他本能地想要闪避,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掌在视野中不断放大。
“砰!”
苏泽的手掌,轻描淡写地印在了沈青崖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沉闷的轻响。
可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轰隆隆——”
巷子两侧的砖墙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碎石烟尘冲天而起。停在路边的几辆汽车警报声尖锐地嘶鸣,远处的路灯“噼啪”一声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
沈青崖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十米外的金属垃圾桶上。
“哐当!”
一声巨响,厚实的金属垃圾桶被砸得深深凹陷进去,里面的垃圾袋爆裂开来,各种废弃物散落一地。
巷子里烟尘弥漫,苏泽踩着碎石缓步向前。
他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青崖的心尖上。
这……这怎么可能?!
沈青崖挣扎着从垃圾堆里爬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堂堂玄门大弟子,竟然会败得如此凄惨!
还未等他站稳,一道身影已经挡住了月光。
苏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沈少,这就趴下了?”
“你……!”沈青崖目眦欲裂,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猛地从袖中甩出三枚漆黑如墨的木牌。
“玄门秘术·三煞追魂令!”
沈青崖在内心疯狂咆哮:去死吧!
三枚木牌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在月光下划出三道诡异的黑色弧线,直取苏泽的眉心、咽喉和心口三大要害!
哦?总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了。
苏泽眼睛亮了亮,依旧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叮!叮!叮!”
三声清脆的碰撞声。
那三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木牌,竟在半空中诡异地停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随后上面的黑气瞬间溃散,无力地掉落在地。
这……这不可能!
那三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木牌,竟在半空中诡异地停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苏泽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便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其中一枚。
“叮!叮!”
另外两枚木牌像是失去了所有动力,上面的黑气瞬间溃散,无力地掉落在地,发出两声沉闷的轻响。
这……这不可能!
沈青崖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这三煞追魂令,乃是师父在他下山前赐下的护身法器,每一枚都蕴含着师父的一道内力,威力无穷!师父亲口说过,此令一出,等闲的宗师高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可现在,这足以秒杀高手的杀器,却被对方像夹住一片落叶一样轻松接下!
苏泽用两根手指捻着那枚漆黑的木牌,拿到眼前端详了片刻,然后一脸嫌弃地扔在地上,还用脚尖碾了碾。
“沈少,你们玄门现在这么穷了吗?”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惋惜,“就拿这种烂木头片子当宝贝?这玩意儿拿去生火,我都嫌它有股怪味。”
“噗!”
沈青崖再也压不住翻腾的气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羞辱!这是**裸的羞辱!
他引以为傲的玄门秘术,在对方面前,竟成了不值一提的垃圾!
“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苏泽的身影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砰!”
苏泽一拳轰出,正中他的腹部丹田。
沈青崖只觉得一股狂暴无匹的力道涌入体内,他苦修多年的内力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子尽头的围墙上。
“轰隆!”
本就摇摇欲坠的围墙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将他整个人埋在了砖石废墟之下。
该死……该死!
沈青崖在废墟下艰难地喘息着,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甚至连对方的修为都看不透!
碎石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掀开,沈青崖踉跄着从废墟中爬起,身上的名贵白衣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狼狈得像个乞丐。
他死死盯着缓步走来的苏泽,看着那张依旧挂着浅笑的脸,眼中终于被无尽的恐惧所填满。
“等等!”沈青崖嘶声大喊,色厉内荏,“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你敢动我,我师父玄通道人绝不会放过你!”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打断了他的威胁。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把沈青崖扇得原地转了三圈才停下,几颗牙齿混着血水从嘴里飞了出去,在地上划出几道血痕。
我要死了吗?
沈青崖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是玄门未来的掌门!
就在苏泽再次抬起手的瞬间,沈青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精血喷在胸前一块不起眼的玉佩上。
“玄门秘术·血遁千里!”
“轰!”
一团浓稠的血雾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开,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巷。
苏泽挑了挑眉,后退一步,看着这特效。
待到血雾散去,沈青崖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证明他刚才确实存在过。
跑得还挺快。苏泽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内心毫无波澜。这保命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看来这家伙在宗门里地位不低,油水捞了不少。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一个急刹停在了巷口。
苏泽站在一片狼藉的巷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跑是跑不掉了,他瞥了一眼巷口停着的那辆骚包的跑车,车牌号太显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几名警察迅速冲了进来,举着枪,手电筒的强光齐刷刷地打在苏泽脸上。
为首的警官看着眼前这如同被炮弹犁过的场景,倒塌的墙壁、满地的碎石、凹陷的金属垃圾桶……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握着枪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这都是你干的?”
苏泽非常配合地举起双手,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警官,你们可算来了!我才是受害者啊!”
“刚才有个穿白衣服的神经病,二话不说就袭击我,这些都是他弄的。”
“白衣人?”警官皱眉,“人呢?”
“跑了。”苏泽耸耸肩,“用了个什么血遁术,‘嘭’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就没了,可吓人了。”
几名警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的表情。
“警官,”苏泽突然一脸正色,“这是武者之间的冲突,按照规矩,应该由武者监察院来处理,你们普通警务人员,恐怕不方便插手吧?”
虽然我连武者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苏泽内心默默吐槽,但先扯张虎皮总没错。
为首的警官明显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挥了挥手:“不管怎样,先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啧,麻烦。
警车上,苏泽悠闲地靠着座椅,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知道沈青崖那小子用血遁能跑多远,这秘术的副作用应该不小,够他喝一壶的了。
半小时后,市局一间询问室里。
苏泽刚坐下没多久,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询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目光锐利,扫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苏泽身上。
苏泽脸上的悠闲瞬间凝固,眼睛亮了亮,随即换上了一副略带头疼的表情。
“唐姐!”